说到这里,漠北王看向谢私霈的神色忍不住染上几分逗趣。这皇后与谢私霈之间的关系素来不睦,旧的仇恨因为沾上了人命所以更显沉重,但是对于这些皇后似乎并无顾及,她甚至忍不住要为此而添上新恨。“她是看中了哪家姑娘?王叔既然今日来了,应该也知晓一二了吧?”
不做无准备之事,这可是当初漠北王教导谢私霈的,对此谢私霈深以为然。“不错,我是知道,就萧家嫡次女,听说是个名满京城的大美人儿,作为叔叔我自然也要关心关心,刚刚替你走了一趟,啧,当真是叫人失望。还以为是多美的一美人儿呢,结果还不如这丫头长得水灵。”
听了这话,莫水鸢心里只觉得一阵无语。好端端的怎么就扯到她的头上了?还有,漠北王难不成也学着去翻人家院墙?闯女子闺阁?想到谢某人过去的种种行为,莫水鸢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出处。和着这叔侄二人都有这个上梁揭瓦的惯例,一时还真不知道究竟该怪罪或者埋怨谁了。“父皇的意思呢?”
谢私霈沉下眸中神色,沉声问着。也不知是因为谢私霈突然变换的脸色,又或者语气,莫水鸢的心也跟着没来由的沉了沉。“你父皇那人你还不了解?虽然看上去是个有勇有谋的,实际上最难逃的就是温柔乡了,听说皇后近日又往自己宫里塞了两个貌美如花的美人儿,皇上近来也是夜夜留宿凤仪宫。”
说着,漠北王从这谢私霈扬了扬眉,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呵,倒是打得一手好算计。”
作为皇子,谢私霈自小就已经看明白了这后宫中的种种龌龊,对于自己那父皇的性子与能耐自然也是十分的了解。因此对于漠北王所言,他其实根本无需查证,心中已经信服了大半,毕竟若是后宫之中真的发生了什么大事手下人不可能不来报道,联系几日前青鸾所言说是后宫新晋了一批侍女,如今想来应该就是那会儿,皇上那臭毛病又犯了吧。“你也别慌,作为皇家子嗣,三妻四妾实属正常。你看那太子,今日不过才刚刚新婚呢,他那东宫后院就已经有皇后安排的好些姑娘在等着他了,也不知道杜家那丫头究竟有几分肚量,能不能扛得住哦。”
漠北王此刻活像是一个游离在世外的人,他俯瞰着近日来发生的种种,心中门清,却又自有算计与看法。果然如漠北王所言,在三日后的早朝上,就有许多朝臣纷纷站出来就谢私霈的婚姻一事大放厥词,甚至好些还搬出了皇室宗亲等等系列言论,总而言之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谢私霈赶紧结婚,赶紧娶一个他们心中满意的景王妃。而对于这些争论,皇帝只看在眼里,并未往心里去。“众爱卿且息怒,这如今太子殿下已经成婚,作为长子,景王如今对婚事依旧不上心,确实也是朕近来十分头疼的事情。不过,就在前阵子,朕已经委托皇后去挑选合适的人选,近来朕与皇后也商议了一番,就结合景王自己的意愿,还有朕与皇后的意思,赐皇商莫世安之长女莫水鸢为景王妃,赐萧爱卿的次女萧离儿为景王侧妃,三人择日完婚。”
皇帝大手一挥,似是唯恐这个消息一出会引起旁人不满似得,离去的脚步飞快。“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好端端的,说赐婚就给赐婚了?”
“是啊,是啊,半点风声都没有露,看来皇上这是又被而来啊!”
大臣们你来我往的,三言两语之间,才后知后觉此刻谢私霈这个原主还在场呢。“殿下,参见殿下。殿下万福。”
一众大臣们见谢私霈此刻眉眼冷淡,似是对方才皇帝的这一突然之举也心存怨愤,一个个都谨小慎微敛声屏气,唯恐自己被殃及。“恩。”
此时此刻谢私霈可无心去计较这些大臣们背后的议论,他快步朝着乾清宫走去,结果刚到门口却被公公给拦住了去路。“殿下还是回去吧,陛下已经去到凤仪宫了。”
看着架势是皇上知道自己要来了?“为何会突然赐婚?”
半点招呼也不大,甚至于是一点风声都不透露的就赐了婚,那么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又是为了什么呢?“这……近日皇上一直流连于凤仪宫,奴才也劝了,可是皇上那性子,哪里是奴才三言两语就能够劝得住的。”
想到这里,小顺子心中还是一阵打鼓,这皇帝近来的情绪实在是阴晴不定,别说是难得一见的景王殿下了,就是他和富顺这在身边伺候的老人,如今还会时常被波及。想来也是十分的委屈,这在过去这几年里,他们哪里受过这待遇?寻思着不对劲,小顺子也索性将心理的顾及对谢私霈道了个明白。“奴才也觉得奇怪,怎么皇上突然就对凤仪宫心驰神往,据凤仪宫的小宫女背后议论说是皇后前些日子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个方子,还命太医院的杜太医亲手制药给送去。算着日子,也就正好是皇上留恋凤仪宫的前后,这之间究竟是否有什么关联,奴才现在也不敢妄下断言。”
小顺子说到这里,顿了顿声,又小心的环视了一圈四周,这才继续低声的说道。“师傅近日也一直跟在皇上身边小心伺候着,他老人家命小的在这里跟殿下说一声,对于皇上现在的旨意既然没办法直面抗旨,倒不如从长计议,选别的法子,总是能够克服的。没有必要为了逞一时的能,而失去了先机。”
联想到进来得了势的太子,又看这连婚事都又不得自己的景王殿下,小顺子也没来由的在心里生出了悲凉。果然,这天家人啊,都是依照心情做事,哪里会有什么情分可言?还是他们这些个阉人更加讲究义气,虽然是六根清净,但是他们也懂得何为忠诚不二。“知道了,有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