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皇后就有些不耐,身边的嬷嬷赶紧上前去搭话,意图将杜诗韵的注意力转移开。而察觉到对方意图后,杜诗韵也全然的配合,只不过她始终头脑清醒,不会上这个当。“就你们会说话,这可是本宫亲自挑选的儿媳妇,自然是对本宫最好的。不过今日见了诗韵了,本宫倒是想起来了。止儿最近在忙些什么?前日他也曾来看过本宫,只不过才刚站了不到片刻,见他父皇来了后便转身离去了。瞧着那身形像是也瘦了不少,你们这两个孩子,怎的现在都开始清瘦了?”
皇后这话看似说的十分的无心,似乎只是一句简单的关心,但实际上杜诗韵并非听不出来,这是在明里暗里的打探谢白止的行踪呢。“母后这话可算是真的把儿臣给问住了,殿下平日里的确都挺忙的,许多政务上的事情,儿臣不过一个妇道人家哪里能够插手那些,且儿臣对这方面的事情的确是没有什么见解,故而殿下并不会同儿臣说起这些事情。母后若是想要了解,不如等儿臣回去了问问殿下,然后再禀告母后?”
面对这样直接的询问,杜诗韵很会装傻,对于任何事情,她只当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一个傻子,如此皇后定然也不会为难她。毕竟世人都知道的一个事实是,如今她的当朝太子殿下明媒正娶的太子妃,还是皇上亲自赐婚的。同时,世人也都知晓,她这个太子妃自小便不受宠爱,更是自小就长在城郊的乡下。所受到的究竟是些什么样的教育,所遇到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这些可都不是皇后单凭她一个婚前的调查就能够弄明白所有的。“倒是难为你了,不过止儿那边你就不用去问了,本宫自然会去向他了解这些事情。”
皇后在无形中一次又一次的在杜诗韵跟前提及政务,说白了原本的皇后本就只是在借用杜诗韵来警醒他们。千万不要招惹到她,否则她一出手就是对谢白止政务上的影响。对这样的小手段和心机,杜诗韵淡淡一笑,置若罔闻。“如此也好,殿下平日里也不能得空过来,殿下若是过来了,娘娘见到后必然会十分开心的。”
这么说着,杜诗韵一直在关注着身边棠红的神色与动作,见她已经面朝墙壁,很快又转过身来,杜诗韵便明白那些人已经在行动了,如此她这边的进程当真就是要加快了。“娘娘这些香料当真十分的别致呢!”
皇后愿意是让身边的嬷嬷去将那盒子给收起来,但是奈何那盒子如今盖子在杜诗韵的手边,那原本上前的嬷嬷见到了那盒子便上前去,等她凑近了定睛细瞧只觉得眼睛都要看花了。这些香料门道未免也太多了些。就连原本在宫中素来有名的爱花痴人皇后娘娘凑近了看那些香料,也不由的一怔。“当真是十分的别致。诗韵有心了。”
皇后说着看向杜诗韵的神色便又柔和的几分,对于这个杜诗韵可谓已经是铜墙铁壁才不会因为皇后的这么一个眼神就妥协。“母后喜欢便好,儿臣本还担心这些香料的眼色过分的艳丽花哨会引来母后的不喜,心中还一阵的忐忑。”
杜诗韵在皇后面前别的事情可能做得不会太好,但是卖乖装傻她确实最擅长不过的。见着杜诗韵还是这般纯纯善善的模样,皇后下意识的开始回忆今日杜诗韵刚踏进这寝宫时究竟是个什么神色。二者对比,分明就差异巨大。这当真是一个人吗?皇后没来由的全身一颤。而就在这时,突然冲进来一个小公公,满脸的惊慌,口里还呼叫着“娘娘,不好了!娘娘,皇上他……”而这小公公在进到寝宫后察觉到寝宫内不止皇后一人时,他当即就软了腿,赶紧收声并直接跪倒在地。“没眼力见的狗奴才!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娘娘正在同太子妃谈心呢!你这毛毛躁躁的是要作甚!还不赶紧给我滚出去!”
这下不等皇后反应,身边得脸的老嬷嬷已经冲着那跪地的公公大声斥责着。原本就空荡的寝殿内,因着这一来一往的动静,响起了阵阵的回声,杜诗韵听着只觉得刺耳非常。“拉下去,给本宫狠狠地打!不长记性,当真是以为近来本宫的性子很好嘛?”
皇后也随之爆发,这主仆二人一前一后的怒吼气焰近乎如出一辙,杜诗韵忍不住想到了先前莫水鸢同她讲的,这到底还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如今杜诗韵看过皇后这里的这出闹剧后,再回想这句话,不由得当真觉得莫水鸢十分的厉害,这句话说的是再贴切不过了。“母后息怒!何必为了一个奴才而动怒,可千万保重身体。儿臣瞧着这公公似乎神色紧张,应该是有何要紧的事情,母后不如先让人近来,听他说说看。”
杜诗韵可就是一直在等着这个岔子,如今既然已经有人将这梯子给递了下来,那么他也就没有不去接的道理。“一个小太监的话能有什么分量,没什么可听的,诗韵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不如也早些回去吧。瞧这时辰,想必止儿这会儿应该就要饿了。”
皇后说着那原本就疲倦的神色更添苍白,看得杜诗韵当真是好一阵的不忍心。可是想到皇后的所作所为,以及其背后被控制住的皇帝,杜诗韵心中又忍不住担忧。她倒不是担心说皇帝究竟能否被救,她是在思考着究竟怎样才能够尽快的让皇后路出马脚来。“既然母后都这般说了,那么儿臣就不打扰母后休息了。儿臣告退。”
接收到来自暗中的消息,棠红也上前一步,这就证明是可以走了,杜诗韵十分上道的就与皇后说了告辞。而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是因为这皇后的态度所以生出了不满,而杜诗韵也不会去过多解释,只做完自己的分内事情她便要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