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心中无比的坚定这一点,所以谢私霈从始至终都安分的坐在靠椅上,依据之前莫水鸢的指示乖乖的看着昙花,只等它们花开绽放,他就可以去通知莫水鸢了。届时俩人就又能够坐到一块儿了。正在忙的前胸贴后背的莫水鸢此刻满脑子都是各种药方,还有用药的剂量,哪里还会关注这屋外人究竟在讨论些什么。她清点着自己手中所有的药材储备以及已经炼制好的各种药丸,心中开始了另一番盘算。紫林给二位主子端来热茶时,就瞧着谢私霈与玄离、青鸾二人正站在院内,视线齐齐投向屋内的莫水鸢。而莫水鸢正拎着一个竹篮四处转悠,时不时还弯下腰来摘采着院中之前栽种着的如今已经成熟的药草。“王妃这是在做什么?”
紫林将手中的茶水放置在院中的石桌上,随后转身也跟着一道看向屋内的莫水鸢。“不知。”
见紫林来到身边,青鸾垂眼看过一眼后又沉声回答。“王妃,可需要帮忙?”
毕竟这还是在王府内呢,莫水鸢还是王妃,是主子,而紫林到底还是贴身保护莫水鸢的存在,哪里能够这般随意的就让主子做事而自己在一旁闲适观看而无动于衷的道理。“哦,阿紫,上个月我刚装好放在这边的那个木匣子你有看到吗?”
莫水鸢翻找着屋内的东西,左一下右一下的,很快自己也有些乱了方寸。“王妃说的可是这个?”
听见莫水鸢需要自己,紫林自然是没有拒绝的或则是不理会的道理,当即就去到门边,听着莫水鸢的提示,想到相关的内容,并将那只匣子很快给莫水鸢找到了。“恩,对,就是这个。”
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莫水鸢脸上不禁露出了轻松的神色,这个样子,倒是让紫林更加好奇了。“王妃这是在找什么?”
紫林站在莫水鸢身侧,眼看着莫水鸢抬手将匣子打开,而后开始一一核对这木匣内的数量。也是在这个时候,紫林在后知后觉的回想起来,这只木匣子里面可不就是装着莫水鸢之前耗费了许多精力才改进并提炼出来的金疮药和一些出门在外必备的药物吗?怎么这个时候把这玩意翻出来了?难道说王妃这是要出府去?想到这一层,紫林不由得将视线转向外面的谢私霈与青鸾、玄离三人,暗自冲着三人眨了眨眼,示意他们不要碍事,可显然对于紫林的示意,三人并不会太当回事。“王妃莫不是要帮王爷收整行囊?”
作为这王府的主子,谢私霈要出远门,这并不是什么不能为内部人相互告知的秘密。“是,现今漠北白日酷暑难耐夜间寒风刺骨,他这般匆匆赶去,身体如何能吃得消?”
也不知是因为现在莫水鸢的性情变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对于谢私霈独身一人在外,莫水鸢总是心中难安。“王爷若是知晓王妃用心至此,相信王爷一定会十分的感动的。”
紫林一边说着还忍不住调侃莫水鸢两句,脸上的笑意与真挚半点不减。“不要去他跟前多嘴,我不过就是在做自己应该做的罢了。”
说着,莫水鸢再次看过手中的所有东西,确定收整的东西都已经齐全后,这才罢休,拎着篮子出了门。“王妃这般用心,为何不让王爷知晓?”
虽然素来知晓莫水鸢是个淡然的性子,但是如今这般,未免也有些太过淡然了吧?紫林虽说是在民间游走,但是对于那宫闱之内,又或者府苑深宅中的争宠暗斗可是听到过不少的版本。只是不知,怎么如今到了她家这王妃这儿,就这般的与众不同。一不争宠,二不谄媚,三也不喧闹,却始终又都我行我素,做事从来都是没个边际,而偏偏无论她想做什么,最终近乎是都能够如愿的。当然了,这其中究竟有谢私霈的几分帮助,大抵是也只有谢私霈自个儿心中清楚了。不过这般贸贸然上前去问,大抵也是问不出什么的,毕竟谢私霈对于为莫水鸢做事素来都是以此为己任,从来不会因此而邀功。按道理来说,这样的邀功也可以算是夫妻二人之间的一种情趣。可显然莫水鸢与谢私霈这对夫妻有别于常人。“王妃为王爷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却又不让王爷知晓,这说出去,吃亏的还是王妃您呐!”
紫林有心还想要再劝说一番莫水鸢,尽管也清楚莫水鸢并不是那种会因为他人的三言两语而改变自身的性子,却依旧是很想让自家这两位主子都下凡来。“夫妻本就该是彼此为依靠的存在,那日我受难,是王爷竭尽全力救治于我,而如今王妃出门不便,我自然也要想个法子为王爷做些事情了。”
这话莫水鸢只说了一半,另一半的重点在于都是因为情之一字。在心中暗自叹息一声后,莫水鸢继续出声道,“殿下所求的种子,我也找到了。”
“百合花的种子?竟然这样的小,也不知来年或者秋时王爷会在何处?”
紫林看着莫水鸢展开来的油纸包,里面确实包裹着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着的百合花的种子。这可是西域进贡来的,其意义与含义自然是非同凡响的。紫林一边仔细的观察着手中的种子,一边想着如今陛下尚且还顾及姐弟情情,如今莫水鸢一出手就是这么大一包,说实在的紫林又开始有点担心,平日里王爷是个严谨认真的人,对待礼数的态度可是始终的一丝不苟,因此几次遇到了莫水鸢,只觉得眼熟,想要出声却又不知该称呼什么,于是乎打那以后原本性子就沉郁的谢私霈便更加沉默了。甚至于很多时候都难得听到他开口出声说句话。也就是到了莫水鸢跟前,才会那般像是突然就溃坝的长堤一般,话语变多了不说,脸上的神色,整个人的状态也都普遍的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