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将这些地契铺子都交给我来管理,今后是真的不打算回京了吗?那日后郡主以什么傍身呢?郡主的陪嫁可都准备好了?”
想到是要成婚,且是迟到了十年的婚礼,这二位应该是会慎重对待才是,但是再低头见到桌面上的那只装满了地契银票的木匣子时,莫水鸢又不自觉的打消了心中已经升起的念头。“陪嫁?本郡主出嫁需要什么陪嫁?放心吧,我没要他慕长清给我八抬大轿就已经是对他仁慈了,他还敢要求我带陪嫁,想都别想了!”
说到这里福熙郡主脸上原本的幸福喜悦的神色突然就骤变了,她像是想到了什么难以言说的事情一般,整个人的脸色突然就阴沉下来,甚至于显露出厉色。“郡主这是……对世子殿下还有怨气?既然如此,为何要这般匆匆的就决定了婚姻大事呢?”
虽说莫水鸢自己这婚事有时候想来也挺草率的,基本上都是在跟着谢私霈的步调亦步亦趋,可在旁人的眼中,他俩也算是早已经暗通沟渠,这成婚也不过就是给大众一个说法罢了。但是福熙郡主与那慕长清世子二人之间的关系显然要更加复杂,甚至于是复杂的多。“匆匆?十年都过去了,还匆匆呢?再不嫁,我可就真的是老姑娘,没有人要咯。”
福熙郡主说着,抬起手撑着下颚,左顾右盼的,头一会儿朝左偏,一会儿向右摆,额间的佩环叮铃作响,倒显得有些跳脱且稚气。之前蔡嬷嬷隐约有讲过,当初郡王府出事,世子离京时,郡主也不过才16岁,如今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年,但是实际上郡主也不过才26岁,26岁,放在二十一世纪,那可是正正年轻的大好年华呢。许多人到了这个年纪才会被催婚,但也有绝大部分人依旧会选择单身贵族。“郡主分明就还年轻,哪里又有老了这一说?嬷嬷如今年过五旬也从来都不曾将老字轻易挂在嘴边。”
“罢了罢了,说不过你!我倒是不知道,原来私霈竟然喜欢的是你这般牙尖嘴利的!”
福熙郡主一边说着,目光还十分认真的打量了一番莫水鸢,那样子倒像是真的在思考这个让她很是诧异的问题一般,目光灼灼,倒是让莫水鸢忍不住先行妥协了。“王妃,郡主,这是后厨做好刚晾凉的莲子羹,我特意命人在里面加入了一些酸枣糕和之前晒得葡萄干与枸杞,尝尝看味道如何?”
蔡嬷嬷端着一大碗莲子羹走进花廊内,手边还摆放有一小摞碗勺,身后的侍女也陆陆续续的上前,将手上端着的东西放下,一时间这本就不大的桌面上零零总总倒是放了不少的东西。“郡主尝尝,这是王府后厨夏日里的拿手解暑神器,滋味非凡呢!”
莫水鸢自认也是一个吃货,原本她还以为现如今身边没有了那些个膨化小零食自己的口腹之欲将很难得到满足,直到遇上了这王府的后厨,她这才算是意识到了自己的才疏学浅。虽说这古代的确是不及二十一世纪那般科技发达,高新快捷,但是这古人的智慧可是非凡的,他们在吃食上更是极为的讲究,甚至于比现代人还要更注重色香味俱全这个道理。也因为莫水鸢的到来,让原本已经习惯了谢私霈那清淡口味的后厨再次有了不断创新挑战的机会,随着莫水鸢口味的变化多端,再加上她不时的会提一些全新大小要求,这对于后厨的那几位师傅而言,既是挑战,却也是全新的机遇。要知道,只要是莫水鸢提出来的这些建议,但凡是能够被成功解决的,那吃食做出来后的味道的确是会变得更加的美妙无穷。因着王府内有一位厨子家中本就在京中有一规模不小的酒楼,他之前有同莫水鸢禀告后在自家酒楼尝试过售卖那改进后的点心,却是销量比之前好了许多,甚至于引得许多人纷纷闻名前来,只为亲口尝一尝那世间罕见的味道。可不是嘛,毕竟是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经过时间沉淀改良后的口味,能不好吃且独特吗?不过这些莫水鸢倒并没有大肆的宣扬,甚至于她还特意同那位师傅说过,尽可能的要保证这改良秘方的隐秘性,不能轻易叫人学了去,却也不能就此糟蹋了。原本莫水鸢只是觉得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兴起,破坏整个大的环境历史的演变,所以便没有想过要声张,但是如今福熙郡主竟然将这么多的铺子都交给了自己,那如果再不想点别的什么法子,这些铺子莫水鸢可就真的没有把握能够好好的为郡主守住了。京中莫水鸢因为福熙郡主的到来其小日子变得更加的潇洒,可另一边远在漠北的谢私霈却是没有这样安逸的日子。自来到漠北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天,可是那都督府内的秘密,已经派出去的手下却是半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传递回来。“主子,要不还是我去吧?”
眼看着带出来的人手现在已经折了两个兄弟进去,青鸾心中的愤恨已经堆积到了极点,素来都沉稳冷静的他此刻也不由得红了眼,心中起了杀意。要知道,谢私霈手中的隐秘卫可不仅仅是谢私霈的手下这样简单,其实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对于自小就失了母亲,又不得父皇宠爱的谢私霈而言,这些隐秘卫除了是外祖给他培植的护卫,是保障他能够安然长大的屏障外,更是自小在暗处护他长大的玩伴。是兄弟,更是手足,是比之于谢白止对于谢私霈而言还要重要与亲近的存在。“那些人显然是已经知道我们的意图了,你且去查一查,看看如今城中我们的据点还剩几处?许久不在漠北,看样子这个地方也需要好好的管教提纯一番了。”
手下得力的干将牺牲,谢私霈自然也是痛心疾首的,可眼下显然并不是感时伤怀的时候,且他只身在外,也从来不习惯让悲伤的情绪影响自己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