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又是一封杜家的拜帖给到了景王府上。府里得了谢私霈的命令,并不敢接杜国公的拜帖,于是原封原样的退回去了。这可把杜钱盛气得不轻。自己左右也是当朝勋贵,是皇后的生母,太后的哥哥,这些下人怎么敢如此慢待自己?定是受了主子的吩咐。那么就是景王当场给自己没脸了。又没看到景王,还没能向他问罪,到家就看见李氏冲过来一顿嚎哭。“你看看你的儿子,被他们折磨成了什么样子?都在床上结结实实的躺了快三天了,我儿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种委屈……”李氏红着眼圈,泪如雨下,如果不是她嘴里喊着骂着,看上去还有几分年轻时候的风韵。但是她一双眼睛望过来,眼里全是对自己的指责和怨恨,杜钱盛吃了闭门羹,本来就不好的心情瞬间变得更差了。“谁让他带着人偷偷去找钟家的麻烦的,这不是自作自受。”
杜钱盛一挥衣袖,不耐烦安慰自己的夫人,脚步一转从后院进了书房。后院,杜秋斌还等着自己的爹来看自己,但是久等不来,他的脾气也愈发暴躁。“滚。”
他的眼睛瞪得死大,嘴里喘着粗气,冲着下人就是一顿大骂。去找钟子睿的那天,他被当成强闯民宅的贼子,被景王妃的侍卫扭送到了京兆府。京兆府的官员狗眼看人低,一听是景王府送过来的贼子,马上变了脸,问也不问就下令杖责三十。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杜秋斌哪里受过这种酷刑?他嘴里大喊着我爸是杜国公,我姐是皇后,但是行刑的人没有一个理会他。他进京兆府也不是一回两回了,纵是京兆府里有一些人阿谀奉承,对杜国公的独子很是客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还有一些正义之士看不惯杜秋斌强盗一般的行径。现在有了机会,可以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罔顾王法的二世祖,他们可着一口气,板子狠狠地打了下去,把杜秋斌打了个皮开肉绽。他的家丁也没有幸免,一视同仁被打了三十大板。回杜国公府的时候,这一行人可以说是哀嚎不断,李氏吓得不轻,连忙请了京城最好的大夫来给自己的宝贝儿子医治。金疮药洒在皮开肉绽的屁股上,又是一种新的折磨。杜秋斌吃的肥头大耳,自然有很多脂肪用来减震,行刑的人也知道这一点,使了巧劲去打,板板到肉,剧痛无比。大夫听了李氏的吩咐,给杜秋斌用的是最好的金疮药,药性极强,但是洒在他的屁股上也是极痛无比。杜秋斌在床上趴了两天,天天日夜不分的哀嚎,让整个杜国公府都不得安宁。杜老夫人这两天也睡得不好,虽然慈安堂离杜秋斌的房子很远,她听不见杜秋斌的哭喊,但是李氏天天来她这里哭,哭的她脑壳痛。“行了,秋斌这次实在是鲁莽了,没想到被景王逮了个正着。”
杜老夫人的眼下有着浓重的黑眼圈,她这两天睡的不好,不知道是不是杜秋斌哭喊的声音太大,每到晚上她都睡不好,半夜惊醒都已经算是常事了。李氏哭喊着不依不饶:“就算是景王,也不能那么对我们秋斌啊,他可还要参加今年的秋闱呢,若是因为受了伤不能考试,那我们秋斌怎么入朝为官?”
杜老夫人被吵得头都大了,她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想到眼前这个又哭又闹的是杜家长孙的娘,还是耐下性子来和她慢慢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