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王爷让我来贴身保护你。”
紫林摇头,拒绝了这个在她职责之外的请求。莫水鸢抱着紫林的袖子开始撒娇,她知道紫林最吃这一套了。“而且我现在的功夫跟以前可是不一样了,我自己也能保护自己的。”
莫水鸢想了想,又补充道,“而且我就在制药间待着,也不跑出去,就这么一点点的距离。”
说着,她比划了一下大拇指之间那么长。紫林的目光逐渐无奈,在莫水鸢施展出撒娇大法后,终于还是答应了她。“我就知道紫林师父对我最好了!”
说着,莫水鸢就在紫林的脸上亲了一口,成功把紫林的脸变成了红色。“我去制药了,师父帮我乖乖守着钟子睿啊!”
说着,莫水鸢就像是一阵风一样跑远了。紫林扶额叹气,真不该把自己拿手的轻功教给莫水鸢,虽然莫水鸢功力低微,但是不知道为何每逢这个时候都跑的特别快。她随即隐去了自己的身影,除了同为隐秘卫的青鸾等人以外,没人知道她现在在那个隐秘的角落。莫水鸢回到了自己的书房,快速的下笔,把自己的治疗方案写在了纸上。钟子睿的症状是是不是晕倒,没有外力的辅助,他很难自主醒过来,就像是童话里的睡美人一样。但是钟子睿的情况和睡美人又有所不同……他主要是因为身体的机能达不到大脑的需求,大脑过负荷运转,又经受了外部的刺激,才会像外人看来那样——突然的晕厥过去。解决这个问题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是万分的复杂。用激素刺激钟子睿的身体,让他的身体供给提高,从而减小大脑运转带给他的负荷。与之同时,也要缓解钟子睿的大脑对刺激的敏感程度。前面已经做过了实验,如果钟子睿不知道谢私霈的前来,那么谢私霈即便是站到了他身前一丈以内,他也不会有什么特殊的反应。但是在竹林里那次晕倒,包括在医馆里的几次晕倒,几乎都有外部环境的影响因素在。那么事情的真相,就很显而易见了。根本就没有什么“杀伐之气”冲撞,有的只是钟子睿天生对环境噪音的敏感。至于那块血色的玉佩——若是有人佩戴上那块玉佩,他自然就有一定程度上是信服那个老道当年的忽悠的,自然也会谨言慎行,注意自己离钟子睿的距离。在这样的情况下,十有八九不会有过于吵闹,把钟子睿“吓”晕的可能。像是钟府那样,院子里把花园和池塘填平,建了一个大大的演武场,每天的噪音都得是成吨计的,自然让当时还是婴儿的钟子睿感到不舒服。在这种情况下,由于啼哭造成的呼吸困难,缺氧导致生命垂危也是很合理了。那个老道的治疗也简单,修道之人多讲究清净无为,就有些道士从字面意义上来理解了这四个字,把他拆成了“清净”和“无为”。道士要求周围保持安静,婴儿感觉身边的刺激源正在离自己远去,自然感觉到危险解除。想通了一切,莫水鸢笔下不停,把需要的药材和器具洋洋洒洒的列了三大页纸,然后让人速去准备。想了想,她还是给钟子睿留了一封短笺,上面直白的写着“能治,等着,不会耽误你秋闱。”
这短短的一句话,在后来给了钟子睿莫大的力量。也让他之后在朝堂之上力搏群儒时,始终充满自信和勇气。给自己治病的人那么厉害,那么自己如果表现出胆怯,岂不是辜负了她给自己的治疗?但是这个时候,钟子睿还不知道,原来这个景王妃的医术真的如此精湛,可以治好自己,还能让自己的能力进一步提升。钟子睿把这短短一行字扔到了一边,面无表情。他在私下里,远远没有在别人面前的干净。他已经习惯了把这层少年的皮囊当成自己的伪装,但是在没人发现的角落里,他自私,阴冷、多疑、残暴……什么景王,什么景王妃,应该都是在自己刻意放出消息后,前来考察自己的。他知道随着秋闱逐渐逼近,有不少的权贵都在私底下挑选和资助他们觉得好的那一批人。钟家武将出身,虽然算不上是什么权贵,但足够让他把这些在投资贫寒学子的势力摸个清楚。在京城各处备考的举子不知道,只知道京城像是一片海,无论自己拿出多少银子,都能卷走,无论自己耗费多少精力,都很难把京城的情况摸个清清楚楚。但是对钟子睿来说,这一切就像是退潮后的沙滩那么清晰明了。哪里有准备抢亲的队伍,谁家资助了几个有些意思的举子,又有了哪些筹划……包括那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皇帝在京城又是什么动向,即便他们做的再隐蔽,也不知不觉间都能被他发现踪迹。钟子睿在七岁时,就发现了自己的不寻常,对于别人来说要苦思冥想的题目,他看一眼就可以轻松解出来,大人的交谈和手势是什么意思,他也能直观的感觉到。他曾因为这是上天看自己生病,带给自己的补偿,但是随着自己一天天长大,在门外货郎和孩子的喧闹嬉戏声中晕过去时,他终于知道这原来是撒了蜜糖的砒霜。他的脑子,终究是处理不了那么多涌入其中的信息的。打个比方,正常人看一眼书桌,除了知道它是一张书桌外,没有别的收获,但是钟子睿看一眼,却能从中看出主人偏爱读哪一类的书,生活习惯好不好,习惯怎么磨墨、怎么喝茶、怎么写字……甚至还能看出来这个主人有没有在书桌底下做些小动作。他处理信息不分详略,而是将每一条信息都妥善的在自己的脑海里保管,长此已久,自然因为过度记忆和疲惫晕厥。声音也是如此。他甚至都能分辨出是一只鸟或者蝉在叫,更不用说复杂了无数倍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