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钟承急的虎目盈泪。“睿儿,你什么也不要想,好好地把自己的身体养好,然后乐意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要管钟家。”
知道这株血玉珊瑚是和自己家的玉同一材质,钟承稍稍放心,他放下袖子,仔细的打量钟子睿,想要把他的脸记在心里。“是因为我的病?”
钟子睿冷哼了一声。钟承脑子转得快,从刚刚到现在,他虽然被见到钟子睿的震惊和狂喜击中,但还保留着几许冷静。而静下心来想一想,自己和钟子睿对话了那么久,钟子睿都没有任何晕过去的迹象,这说明,这说明……一定是眼前的这株血玉珊瑚的作用。想到这里,钟承不再盯着钟子睿,而是眼热的看着眼前的血玉珊瑚。“父亲?”
钟子睿的脸上几乎却是掩饰不住的失望。他知道自己向来被父亲,被钟家所不喜,但是不知道钟家竟然不喜自己到了这种程度,竟是连说话都不愿意和自己说吗?钟承不敢去想自己那个脑子里隐隐盘旋的念头,无他,实在是这些年来的希望和失望都太多了,钟家人实在经受不起那么大的情绪起伏。“睿儿,你自己也知道,自己总是时不时晕倒。”
钟承看着钟子睿,眼里闪过痛惜和怜意。“是我让母亲受累了,我不配留在钟家。”
钟子睿的回答很是客套和僵硬,还带着一些怒气。“你怎么是这样想的?”
钟承终于留意到自己这个儿子的不对头:“钟家永远是你坚实的后盾,让你住在外面,我们也很是心疼,但是这些年……”“是因为我的存在,可能让哥哥分心,不好好考武举吗?”
钟子睿打断了他的话,眼里满是失望和愤怒。“你们每一次来,我都想问问你们,为什么把我扔在别的院子里不管不问,到了探望我的时候,就又表现出一副假惺惺的样子。”
“我想了很多原因,你们一次次回避,甚至连看我的时候,都不愿意和我多说上两句话。”
“你们真是够了,这幅假惺惺的样子,我看了就恶心。”
说着,钟子睿拂袖离去。钟承急了,他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儿子是这么想他和钟家的,想要追上去,却又怕自己让钟子睿发病。钟子睿出了院子,发现钟承还在里面,没有一丝想要解释的想法,心里更凉了。自己果然是不被期望的那个,可恨自己还一遍遍的心存期望,想要自己的父亲对自己能稍微多一点亲情。只是现在,看来这全是自己的妄想了。“子睿,你别走。”
一个颤抖的声音从他的后面传来。钟子睿惊讶的回过头去,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太过欣喜,钟家人的态度他这些年看的还不明白吗,明明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累赘,不愿意多看自己一眼,也不愿意和自己有什么牵扯。下一刻,他惊讶的瞪大了眼。钟承竟是抬着那株血玉珊瑚,走了出来。珊瑚的分量本来就不小,底部的血玉相比珊瑚,重了不知道有多少,但是刚刚伙计把这连盆带玉和珊瑚一起抬起来,足足两个人才搬得动。现在,钟承竟是一个人就搬起了这血玉珊瑚。“若是实在喜欢这珊瑚,去向王妃买了,何苦这样乱动别人家的东西。”
钟子睿此时的心情实在不好,嘴里说的话也带刺,几乎指着钟承的脸说他贪别人的东西了。钟承抬着那血玉,只希望这血玉到了外面也同样起作用,他久不习武,现在勉力把这么重的东西抬起来,实在是累的脸红脖子粗。“子睿,你听我解释,我们让你住在府外,不是不爱你,而是……而是有苦衷的。”
说着,钟承把血玉放下,自己整个人也蹲下,尽可能让自己在血玉的后面,不直接面对钟子睿。“你们是有苦衷的,只是这苦衷唯独不能对我说罢了,是也不是?”
钟子睿只是说了一句气话,没想到钟承哭笑点头。“是。子睿,我和你祖父,还有你哥哥,都十分爱你,关心你。”
“你们的关心就是让我在外面住着,家里没有一个长辈,有别人欺负我我也只能自己默默受着?”
钟子睿可是一点都不信。钟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们当然不想让钟子睿受到一点伤害,但是那老道说了,钟子睿受到的欺辱,也有一部分是他们的煞气所化,只有他们离得远远的,钟子睿才能有一个安稳的生活。“子睿,你,我……”钟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如果给钟子睿透露了他的病,让他得知了后遇到不幸该怎么办?“你别支支吾吾的了,钟子睿现在经过我的治疗,已经不会三天两头就晕一次了,尽管开口说。”
旁边杀出来一个声音,是久去不返的莫水鸢。钟承大受震撼,他没想到王妃竟然蹲在一个水缸里,听自己和钟子睿父子俩的谈话。听就算了,还要插话,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在水缸里偷听。“就算你不说,你走了我也是要跟钟子睿说的。”
“他是得了病,又不是被什么气给冲撞,病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就算没有这株血玉,你和他说话,他也不会无端晕倒。”
莫水鸢施施然的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蹲在水缸里粘上的灰。“容我提醒一句,你的儿子手里,可是捏着一份断绝书呢。”
钟承目光大震,看着钟子睿要把袖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他再也不敢犹豫,把事情的原委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钟子睿。连一边还有看热闹的莫水鸢都忘了。为了让钟子睿好好养病,从钟子睿还是个婴儿的时候,钟家就挑好了奶娘和一众仆从,让钟子睿住在京城的角落里。这些伺候的下人都是精挑细选,每一个都是十顶十的好人,做事可靠,人品信得住。钟家人不敢去看钟子睿,全是因为救了他的那个老道所言,钟子睿见到自己的血脉亲人。会受到煞气冲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