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告知给宫里。一是因为现在谢白止正受到众多人的关注,朝中大臣们都纷纷看齐,他自然是半点都不能出什么岔子。二是因为谢白止平日若是不在处理公务,就是在陪杜诗韵,这个时候杜诗韵也已经到了孕中后期,虽说是已经度过了早期危险时段,却依旧不可大意。“我去瞧着现在应该也还到生的时候,羊水都还没破呢,等真的发动了,再去宫里通知皇上也不迟。”
莫水鸢看出了谢私霈的顾虑,自然也会越发小心,再三询问过产婆确定现在并无大碍后,夫妻二人的意见倒是一致起来了。而这一等竟然就等到了夜里,莫水鸢熬了些参汤正准备留着以备不时之需,毕竟高龄产妇又这么长时间没有怎么活动过,若是生到一半儿没了力气,有参汤给抵着想来也能够缓一缓。“姑娘,那边儿正叫着说想要见你呢。”
蔻丹烧好了晚间饭餐给谢私霈送去后又招呼着产婆们简单的吃过些干粮,这手头事情刚办妥,就又听见那老太婆在叫唤着说要见莫水鸢。无奈,想着对方毕竟身份特殊,她们这些做丫鬟的自然是不能得罪,所以也只得过来通禀。“那就去见见吧。”
说完,莫水鸢便要起身去,却被谢私霈给及时拦住了。“先吃过晚膳吧。”
知晓谢私霈纵使不表现出来,心里大抵也不会太痛快,莫水鸢也没有想要和谢私霈过不去,所以还是决定简单的陪着谢私霈用过晚膳后才来到产房内。当莫水鸢推开产房时,却是被眼前的一幕给惊的不轻。屋内灯火并不通明,甚至可以用昏暗来形容,也不知是因为羊水破了还是别的什么,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涩涩的咸腥味道,闻着并不好闻,直冲上头。“这是一股什么味道?”
“回王妃的话,这是羊水破了,这产妇已经发动了。”
许是说话的动静惊醒了杜凤月,她突然抬起头来定定的看着你,那神色实在叫人说不出是个什么情绪。只愣愣的,像是在透过你看些什么东西似得,然后就突然见她轻笑了一声。黑夜中的轻笑,宛若魅鬼一般,看着着实有些渗人。“你来了?”
“什么事?”
看着太后那个隐忍不发的样子,你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猜想,却又不知该如何阐明。“我要生了,这孩子,你觉得会是男还是女?”
杜凤月摸着自己的肚子,面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搭配着屋内昏黄的烛火倒真的有些人间地狱内恶鬼还魂索命的架势。“无论是男是女,你觉得这孩子能活得长久吗?”
且不说杜家究竟会不会容得下这个孩子,但是杜凤月如今自己都自身难保,若是离了这十里梅园只怕是连活下去都成问题,更别说再带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了。杜凤月如今对杜府已经没了利用价值,杜诗韵如今掌管后宫,杜家自然知晓该如何取舍。只要杜诗韵愿意,甚至可以说,只要杜诗韵稍稍透露点杜凤月让她难受了的消息给到杜家,这杜凤月都别想有好日子过。那杜府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毒辣,在过去为了给自家谋求权利,不惜将家中女儿推进水声火热的后宫中去任人搓扁,然后又为了给女儿谋求皇帝恩宠,不惜草菅人命,各种谋求算计。而如今,改朝换代,又为了巩固自家地位,竟然不惜牺牲掉已经被利用了大半辈子的杜凤月,转而去奉承杜诗韵。所以说,这世界上,唯有人心是最难揣测的。明明前一阵见着你了,因为你身上还有高位,还有能够受人所谋求的,自然是对你喜笑颜开,不远千里万里的相迎合着。可如今一朝成尘,便是真的落了凡尘,就是跌落进那泥潭中都还会惹人厌烦,恨不能将你踩进更深的深渊中,叫你再难翻身。“莫水鸢,看到如今我这般模样,你是不是十分得意?”
“你这话就说错了,我没什么可得意的,再则说来,你今日这番,全赖你自己咎由自取,和我可并无干系。”
毕竟我可没有让你去偷人。莫水鸢心中无奈,她自知有些事情是有理也说不清楚的,更何况如今事情的发展显然与太后所预计的是并不相当的,她心中有怨气自然难免,更别说如今莫水鸢过得这般好了,太后眼瞧着前后落差,生出怨恨的情绪也是再正常不过了。“你,你敢跟我打赌吗?”
见对方一计不成似是又生出了什么算计,莫水鸢原本是并不打算再搭理这人,毕竟现在杜凤月的情况看起来可实在算不得多好。但是又要顾念到她也算是即将要在鬼门关去走一遭了,所以莫水鸢也就唯有耐着性子和她继续这般半是闲聊着,半是打岔着,也算是帮她分散一下压力和痛楚,若是能够顺利生下这个孩子自然是最好,若是不行。其实一早就已经同谢白止商量过了,最坏的结果也无非就是一定要保住大人,至于孩子,那实在是耻辱一样的存在,更何况太后在怀孕期间并不顾惜自己的身子,当时莫水鸢就觉得那孩子就算是生下来也只怕是要落下什么病根的,也太受苦了些。倒不如让他在无知无觉的时候,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去了,也免得沾染了尘世中的腌渍,清净的离去转身说不准就能投个好胎呢。“你想和我赌什么?又或者说,你还有什么能拿来和我赌的?”
“我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后、太后,你不会当真以为我手中半点能耐都没有吧?莫水鸢,你太小瞧我了。”
见杜凤月说的这般笃定,莫水鸢却是半点不慌的,她只静默的观察了杜凤月良久,然后点头说,“既然要赌,不如我与你赌一把大的如何?只是不知,你想和我赌什么?”
莫水鸢循序善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