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缠绵,等哈萨克起来以后,天已经半亮了。将昨夜的侍女打发了出去,身子慵懒的躺在狼牙垫子上。头有些晕痛,伸手揉了一下,享受着身边的侍女伺候,脑袋却忍不住打起算盘。他们虽在这边境之地待上许久,可若京城真的想与他们打,那恐怕也是一场苦战,他们的胜率并不大。这场仗能避免的自然是好,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让人去打探一下京城的消息,说不定可以化干戈为玉帛。再怎么样那皇上也不会现在马上就撕破脸皮。“大王。”
门口传来的声响,将哈萨克的思绪拉回,躺在狼毛毯上的身子坐了起来。摆了摆手,让身边的侍女退了下去。“将军,进来吧。”
眼下既是去试探一下皇上的态度,也是对此事给那皇帝有一个交代。“此番我便打算将你派去京城,这边境时常恐有动乱,我不能离开,这封信便由你代交为皇上,也算是交两地之好。”
“回大王,属下定然不负使命,安全将信运送达”将军接了信,心里沉重。如今长春公主的事情,在他们营帐虽然被封锁了消息,可还是有些传了出去。此番前去,怕是没有这么容易。“大王,可京城那边,恐怕难……”皇上岂会就如此善罢甘休了?若不付出些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恐是看不见什么诚意的。京城那边也不会买账。“长春公主的事情我自然会给皇上一个交代,待会儿还有些东西要你一同带过去,此番诚意自然是不能少的,你便是代表了我的身份,万不能落了诚心。”
既然是道歉,那定然是要诚恳的。长春公主身上的伤,由他们所起,他们自然要对长春公主受的伤负责任。一想到哪一个女人,哈萨克便心中生出一股怒气。“这件东西你拿着,想办法用到。”
哈萨克从旁边的小柜子里面掏出了一个透明的瓶子,里面依稀可以看到一个黑黑的东西在慢慢的蠕动,格外恶心。这难道是?将军盯着那瓶子里的物件,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心中已经有了猜想,手忍不住紧握了起来。他自然不能如此的被动,任那京城的人宰割,总要是给自己留些退路的才好。若是此事成功,那……“是大王,臣一定不负使命。”
将军看着那瓶中的东西,心里也忍不住眯了眯黑色的眸子。这都是跟他一起同患难在战场上共甘苦的兄弟,哈萨克自然心里面信任。他们本来的注意就是想借着长春公主一事,来巩固两地之间的情谊,现在也只得另择他选了。哈萨克又派遣了贵族里的姑娘,算得上是郡主,一同前往。京城这边,乞巧节渐渐近了,大街上,满是热闹之景。皇上这边同样也受到了来自边境传来的书信,不过几日,那从边境来的几位使者,便会到达京城。在这一种情势下,哈萨克究竟打的什么主意,谢白止自然是心知肚明。莫水鸢这几日外面倒是无事,准备着乞巧节的事宜。这宫中召集了全京城所有的女眷,虽然不太喜欢这样的场合,可是如今莫水鸢的身份不去,倒是显得有些不合时宜。莫水鸢将府里面的事情打点好之后,又去处理了外面庄子的事情,回来之后就已经累得快虚脱了,躺在摇椅上一动也不想动。“王妃这是刚刚从外面衣阁送来的衣服,王妃娘娘,快看看哪件合适,若是有什么觉得不满意的地方,奴再让他们去改改。”
管家走了进来,手上端着韫色绣花色的衣裳。管家身后的奴才,手上各执了一件,样式都是不错的,莫水鸢却没什么心思。“就管家手上的那一件吧,管家辛苦了。”
莫水鸢声音略带几分慵懒,笑着点了点头,躺在小院上的摇椅上。“王妃娘娘,这今日统计的账目已经算好账了,也对过庄子上的账没有什么大问题。”
莫水鸢点了点头,简单说了几句,便让管家退了下去。偏晚的风格外的清凉,让莫水鸢心中的那一丝燥意也渐渐的消了下去,绣花的小扇掩面,打了声哈欠。吹的生出一丝困倦来。临近乞巧,这院中的花都开了大半,微凉的清风中还夹杂着几许淡淡的花香,莫水鸢手上的扇子轻摇,不知不觉就入了梦。谢私霈从宫里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躺在院外的莫水鸢,看上去格外恬静,还多了几分娇憨的模样。刚走进小院里面,没过一会儿,莫水鸢便悠悠地转醒。莫水鸢睡的并不深,很浅。微皱着眉头,显然也没想到,这躺下去一睡便是到了夜里。“你回来啦。”
其他的侍女很识趣的退了下去。莫水鸢难得伸出手来,拉了拉谢私霈的衣袖,将脑袋埋进谢私霈,巨大的衣袍之中,小脑袋蹭了蹭。“听管家说你今天去忙了庄子上的事情,现在还没有吃饭。”
刚才还没有什么感觉,如今听谢私霈一说倒是觉得肚子里确实有些饿了。谢私霈的手落在莫水鸢的头上,轻揉了一下眼神,忍不住软了下来。“哈萨克那边可是派人来了?”
她也听到了些消息,早就料到哈萨克,肯定不是那种坐以待毙之人,如今长春公主回到京城的消息,怕是他早已听闻了。“嗯。”
谢私霈点了点头,给莫水鸢布菜。“今天去中子查了一下午的账,还有一些没查完,感觉腿都累酸了。”
莫水鸢说的可怜巴巴的。“那你明天休息一下,我让管家找人把剩下几个账户的账查了也不过几个,也省得你如此劳累,一个个的跑。”
谢私霈笑了笑,一边说着,一边将饭菜喂进莫水鸢嘴里。“就剩几个了,还是算了吧,你自己吃吧,别喂我了。”
莫水鸢简单的吃了一口,便吃不下了,累了一天了,她现在也没有什么胃口。“我今天在宫已经吃了一些了,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