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一人头戴草帽,挑起两筐果子便拿去镇上卖。走到半路,果然有人悄悄跟了上来!却见那村民压了压帽檐,佝偻着身子,脚步缓慢,看着像是年迈的老者。跟踪者见了心下狂喜,这林果村真是没人了,竟派个老人家来。取了麻袋,三两步冲上前,就要故技重施。谁知,眨眼的功夫,那位“老者”竟是身手矫健,身子向后侧翻转,反将他胳膊一扭,跟踪者哎呦吃痛,狼狈地跪倒在地。这是怎么回事?跟踪者震惊,猛一抬头,见对方摘下那草帽,露出一张凶神恶煞的脸,一看就是混道上的,轻易惹不起的人。正是杨文。杨文冷哼一声,看着那人,就像看一只蝼蚁,“就是你同我林果村过不去?你小子胆挺肥啊!”
不等那人回答,杨文已然利索地卸去了他的两只胳膊,那人疼得脸色苍白,叫苦不迭。杨文懒得搭理,单手挑起那两箩筐果子,另一只手随意地拖着那歹人,就往村子里走。阿乔昨日就听说王妃已有安排,却不知这安排的人具体是谁。他心下好奇,便早早的就在村口探头探脑。这一看,还真是把他吓坏了!只见不远处迎面走来一个彪形大汉,脸上还有刀疤,看着凶神恶煞不说,单手提两个大箩筐,另一手还拖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天爷啊!这这这,这是哪里来的大力士啊!这也太可怕了吧!”
一时之间,阿乔分不清对方是敌是友,赶忙派人去请王妃。莫水鸢不紧不慢地赶来,跟着来的,还有一些个看热闹的村民。都听说村口来了个大力士,他们又好奇又害怕,最后还是跟在了莫水鸢后头。杨文到了村口,把手里的玩意儿随手一扔,那歹人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哎呦一声,摔在地上,半死不活。“快放行,我要见王妃!”
阿乔不知他是敌是友,王妃又没来,不敢放,硬着头皮强撑。“你,你是何人?”
要命,他怕得嗓子都在发抖。“这里是林果村,哪里是你说进就想进的,王妃又是何等尊贵的人物,是你想见便能见的?”
杨文皱眉,他不是啥文化人,就爱听那大白话,这人说话绕来绕去,他听得头疼。但他不想伤人,又觉得阿乔碍眼。见他不肯让,索性上前来,随手就把阿乔提了起来,那轻松劲儿,简直就跟提小鸡仔似的。“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
阿乔再如何胆大,眼下也是吓得不轻。他何时被人这样提起来过啊!“嘿,我没打你没伤你,嚷嚷个什么劲儿?吵得我脑仁疼,安静点。”
杨文把阿乔提起来,随便找了块空地给他放下了。阿乔惊魂未定,见这大力士要推门进村,不顾一切冲上去,抱住他的腰就往后拽,嘴里还喊着,“快来人啊!贼人要进村了!”
村口乱做一团之时,一道清冷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局面,“杨文,不得无礼!”
闻言,杨文顺手就将阿乔放开了,大步上前,恭敬地向莫水鸢行礼,“杨文见过王妃王爷!”
“起来吧,人可带到了?”
谢私霈问。杨文起身,又将那半死不活的歹人提了过来,放在两人跟前,“便是此人了。”
阿乔看到这,可算是明白了。这个叫杨文的,竟是王妃的人!竟是自己误会了,可是他方才怎么不说?害得自己被拎得那么高,真是面子里子丢了个干净!但阿乔心思却没放在这,听说歹人抓着了,他顿时来劲,走上前去看,这便是那日伤民之的歹人了。歹人昏死过去,无法问话。杨文去取了一盆井水,朝着那人的脸泼下去,哗啦一下!那人惊醒,看着众人将自己围成一圈,不复往日的嚣张,是从未有过的惶恐不安。“说吧,谁派你来的?若是坦白从宽,还能留你一条命在。”
莫水鸢声音威严,气势十足,让人听了,就没来由的腿软。眼下这情景,不招也得招了。此人是临村的村民,因为嫉妒林果村发展得比他们好,于是一伙人聚在一起,就想出了这么个损招。阿乔听了,气不打一出来,“你同民之无冤无仇,却平白将人打成那样,真是歹毒心肠!你这样的人,恶有恶报,一辈子都发达不了!”
那人冷心冷肺,根本听不进去。只是一味低着头,静候发落了。莫水鸢摆手,“送去官府吧,把消息也一并带到临村,让他们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是!”
忙有侍卫将人拖走了,而林果村又一次回归了平静。但莫水鸢知道,这种平静,很有可能只是暂时的。上回是宁东家,下一回,就有可能会出现夏东家韩东家。而邻村的嫉妒亦是如此。他们无法阻止他人产生嫉妒之心,唯一能做的,便是壮大自己。这一点,想必村民们也想到了。“为此,我提议大家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练习一些最为基本的防身术。平时外出也要提高警惕,不要轻信他人。”
有村民犯了愁,“可是我们无从学起,这里只有教书先生,却没有武术先生。”
莫水鸢淡然一笑,看向杨文,“这里不就有一位吗?”
众人闻言,诧异的目光都落在了杨文身上。想起方才他的勇猛,又是羡慕又是敬佩。杨文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还用手遮住了脸上的刀疤。他想起自己过往曾因为这张脸吓到了不少人,这些村民看着胆小极了,会不会也……正想着,一只柔软的小手握住了他的手,杨文楞了下,低下头去看,却是个小姑娘。“大哥哥,你武功是不是特别高强呀,我们刚才看见了,你真是太厉害了!你可不可以教教我们呀?”
“是啊是啊,这位大哥,麻烦你教教我们防身术吧!我们这儿包吃包住,你要啥有啥!”
村民们也迎了上来。没有害怕,没有厌恶,他们眼里有的,只是对他的敬佩与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