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事主家属联系时,话筒里才传来一个颤颤的声音,“没错,那是他的车!”
凌晨两点——黎栀为了不让夜南浔爸妈跟着担心,于是她选择独自先赶去现场看看情况!离车不远的地方,有几块尖尖的石头铺在路中间,划破车胎的大概就是那些石头中一块,车里的财物被洗劫一空,连备胎也给搬走了,沿路上有些凌乱的脚印,一条长长的脚印刮痕延伸至山崖边缘,警察专业且冷酷得跟她分析道,“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反抗打斗时被推下了山崖,一种是劫匪杀害了当事人,然后将尸体扔下山崖后逃逸!”
闻言,她几乎不能呼吸,耳边‘嗡嗡嗡’作响,那些话却一字不漏地传到耳朵里,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山崖边,下面黑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无止境的黑…她悬在心头的石头随之加重了一分,压得有些快透不过气来。夜南浔,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儿!此刻他…是不是就躺在下面等着她去救?!片刻,黎栀深吸一口气跨前几步冲到一个警察面前,揪住他的袖子,急急吼道,“那你们倒是快点派人下去找啊!傻愣在这儿顶屁用?不管哪种情况,不管他眼下是活还是死,你们都要给找到他才行!”
警察仿佛是很理解她的冲动,温言细语,“这位小姐请你稍安勿躁冷静点,我们必须先跟报警的人了解情况,而且还要等分局和武警调来人手,这大山里找个人不是那么容易的,尤其还是深夜…”黎栀忙打断他,“那到底还要多久,你说个具体时间!”
“最少…也要两个小时吧。”
“什么?最少要两个小时?!然后了解情况也要继续耽搁点时间?搜救又要多久?你们不知道现在是大半夜?在山底下面躺上yi夜,没死也会被冻死的!”
她声音哽咽了一下,恨自己口不择言,说出不吉利的话,忙用袖子擦了眼泪,“他还可能受了重伤,一分一秒都不拖不得,你们不立刻去找,是想害死他吗!”
见状,警察很无奈,过来看现场的就两个人,而且深更半夜的,要调人也不容易,即使调到人也不一定能找到,为了不刺激家属,他索性缄口不言,见同事正站在车旁就着一个小矿灯记录,默默走了过去。黎栀亦紧跟在他身后,顺手抄起矿灯,白光闪了几闪,她退到几步外,冷冷道,“你们不去找,我自己去!”
“这位小姐你可别冲动啊,您的心情我们非常理解,我们会尽快展开搜救的!”
“等你们开始搜救没准人都没命了!”
黎栀大声吼,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夜里很是响亮,一张俏脸更是急得通红一片。警察拦在她身前,继续苦口婆心,“我理解您现在的心情,但也请您冷静一点!”
她一听到冷静两个字,胸口的火登时窜到头顶,像给人侮辱了似的,提起矿灯往那警察脸上射了去,“你说的好听,如果现在是你的爱人掉到下面且生死不明,你倒是给我冷静看看!”
趁警察被强光刺得别开了脸,她忙绕过他往前走了。警察应该是新上任不久的菜鸟,大概是没接过类似的大案子,本身有些兴奋,但又没有安抚家属的经验,血气方刚的把她拎小鸡似得拎到悬崖边上,不顾她嘴里叫嚣的‘投诉’之类的话,一把夺过她手上的矿灯,往崖下一照。下面是个陡坡,尽是凝了霜的枯草,坡底有小片绿林冒了头,大概是青松一类的树木,余处便是层层叠叠的白雾,浩然连到另一座山头去。“你仔细看看,这下面望不到头,你连下山的路都不知道怎么去救?就算你知道路,你有在这样的山里行走的经验吗?这么黑的天,你以为就靠个矿灯就能找到人?你是去救人还是去送死?”
警察说完收起灯,黎栀再次看向黑魆魆的崖底,如同被砸了一头的冰,头顶的火苗被砸灭了,连同希望一起,她明白力不从心的意思,只能哀哀得蹲在崖边,瞪大眼睛望着那片会葬人的树林子,除了等人来,就真的没法子可想了吗?菜鸟警察几句狠话冲出口便开始后悔自己的粗蛮,神色懊恼得跟着她蹲xia身,“我们办事都要有程序的,救人为先,所以你也不要太着急了,搜救队很有经验,他们肯定能帮你找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