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一处豪宅门前,下车后黎栀打量着眼前宏伟的建筑,猜测着住在这里的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黎小姐,请跟我来。”
中年男人在前面带路,然后领着她走进别墅的大门。偌大的花园里开着各种绚丽的花朵,她亦步亦趋的跟在男人身后,越走越觉得这里的格局跟夜家很相似!同样的走廊,同样种着各种花花草草的花园,更奇怪的是这家主人好像也很喜欢竹子,一簇簇茂盛的翠竹品种各异,有罗汉竹、碧玉竹、鸡爪竹、龙鳞竹等。她之所以对这些品种各异的竹子如此了解,是因为夜家的花园里也有很多!以前夜国贤跟自己说过他最喜欢的便是那些挺拔秀丽的青竹,每次看到它们便有种充满活力的生生不息感!站在别墅门前,黎栀屏住呼吸,心里越发好奇住在这里的是什么人!片刻,中年男人停下脚步谦卑的说了句,“请黎小姐在这里稍等,我进去通报一声。”
“好。”
她打量着别墅奢华的装潢,一看这家主人就非常的有钱!想必在T市也是屈指可数的大富人家!她边打量边往里走,走到客厅中央之间蓦然看到欧式沙发上正坐着一个妇人,从她的背影来看,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您好,请问是您找我吗?”
黎栀好奇的问,一颗心登时就悬到了嗓子眼,她想:这该不会是夜南浔的亲生母亲吧?“是的。”
妇人转过头。黎栀这才看到了她的脸,那是一张保养得很精致的脸!妇人起身走到她面前,笑得一脸温柔,“你好,我是顾雨熙。”
顾…顾雨熙?!她震惊的张大嘴,上下打量着她,然后很快就否定的摇头,“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
“我不是没见过真正的顾雨熙,虽然当时我没看清她的脸,但您这体型和她的完全不同!”
妇人笑笑,“我就是顾雨熙。”
黎栀觉得自己肯定是被人给忽悠了,于是转身准备离开,因为她一点不相信这个妇人说的话!“黎小姐,当初我送给你的手镯还在吗?”
身后突然传来一把质问,她蓦然停下脚步,转身诧异的问,“什么镯子?”
“就是当初在国贤的灵堂上,我让别人代替我送给你的那只手镯,你不记得了?”
“您…您让别人代送给我的?难道那天晚上送镯子给我的那位妇人您认识?”
她点点头,“是的,她是我在A市的朋友,在得知国贤去世后,我就拜托她替我去悼念下国贤的亡灵。”
“那您自己为什么不亲自去悼念我公公?”
“我当初离开夜家的时候就曾发过誓,以后再也不会踏进夜家半步!”
“那您朋友为什么要大半夜的去上香?”
妇人黯然的叹口气,“白天去怕引起别人的怀疑。”
“这么说您一直都有关注夜家的人?”
“是的,所以我把我的手镯给了我一个朋友,叮嘱她到时一定要把这只手镯交到我儿媳妇的手上。”
眼前的妇人说的句句在理,黎栀有些迷惑,此刻她无法判断这位口中自称是顾雨熙的女人是不是真的顾雨熙!“怎么?你不相信我的话?”
“也不是不信,只是我和南浔一直在找您,突然间您自己就出现了,让我有点措手不及。”
“我明白,是我对不起南浔,我是一个不负责任的母亲,这么多来我让他受苦了,没让他感受到母爱,以后我会尽力去弥补他。”
语毕,妇人上前抱住了黎栀。她身体僵硬了好一会才推开妇人,“那您的小儿子呢?”
妇人随即低下头,眼泪流得更凶,“他…早就死了…”“什么!他死了!”
这下她整个人登时傻掉了!怎么…怎么会死了呢?这…怎么会这样!“他是怎么死的?”
“五年前的一场车祸葬送了他的性命,我是一个苦命的女人,这些年来支撑我继续活下去的只有南浔而已!”
“那您为什么不去和他相认?”
“如果我去和他相认,他就一定会认我吗?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我突然间跑去告诉他说我才是他的亲生母亲,那对他来说是种怎样的伤害?只要知道他过得好,我就心满意足了,我不奢望能得到她的原谅。”
黎栀还是觉得有些不踏实,满腹的疑惑让她不敢太过相信眼前的妇人说的话,可从她的神色上来看确实又像是顾雨熙!“那您是怎么知道我要来T市出差的?”
“是我朋友告诉我的,她上次离开夜家后就查了下你的背景,知道你在一家杂志社工作,所以她找到了你们的主编特意安排了这次T市之行,因为我很想见你一面!”
闻言,她倒抽一口冷气,原来自己来T市出差竟是别人故意安排好的!蓦然间她觉得有些别扭,有种被人出卖的感觉,而那个人却是她一直崇拜的主编大人!“您特意见我,是想跟我说什么吗?”
“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我想和南浔相认,我知道他很爱你,所以想请你化解他心中对我的恨…”“为什么现在您又突然被决定认他了?”
“因为我的儿子现在只有我这么一个亲人了!”
她闻言,鼻子一酸,瞬间相信了妇人说的话,因为这也正是她心里唯一遗憾的!“其实您不必担心,南浔他从未恨过您!”
“可我对他还是很愧疚,我觉得我没脸见到他。”
“那您当初为什么要丢下他?”
她明知故问,因为如果妇人说的跟夜国贤说的事实相吻合的话,那么她心中的顾虑就可以完全打消!“因为…我的丈夫背叛了我,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而我是名门闺秀,不懂得与人争风吃醋,长久压抑在心里的痛苦让我近乎崩溃,无奈之下我只好选择离开夜家…”嗯…这基本上和公公当初对自己说的事实相差无几!于是黎栀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那您当初为什么只带走一个儿子?”
此刻她不是在试探妇人,因为这一点正是她疑惑已久的!“因为如果当时我带着两个孩子一起走的话很容易被夜家的人发现,而且当时南浔的弟弟还在襁褓之中,我实在不忍心这么丢下他,所以只好先带走他。”
黎栀难过的咬咬唇,“解铃还需系铃人,他愿不愿意原谅您还需要您自己去跟他解释,你们母子之间能否解除心结,和他爱不爱我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