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我爸现在正在气头上,他要是来了不正好撞枪口上吗?搞不好我爸性子一上来,毙了他都不一定!”
“那怎么办?我又不能带着你私奔。”
“你来我家帮我说说好话,现在家里就我妈一个人,她的工作比我爸好做,别看我爸脾气硬得跟头牛似的,他就怕我妈!”
“那好,我去试试。”
挂了电话后她就往陈笑笑家赶去。陈家的大门紧闭,黎栀按了好一会门铃才有人来开。“阿姨您好!”
开门的人正是陈笑笑的妈妈,之前每次她见到自己都十分热情,唯独这次她却冷着脸说,“如果你是来找笑笑的那就不用进来了,她已经出国了。”
然后‘砰’一声把门关了,她仍不死心的继续按门铃。“我都说了笑笑出国了,你怎么还不走?”
陈母不耐烦的拉开一条门缝,语气不善。“阿姨,我有很重要的话您说!”
“我不想听。”
“您不要误会,我不是来当说客的,我只是想把情况跟您说一下。”
“没这个必要!”
“求您了,就给我五分钟,五分钟就可以!”
“我没空!”
黎栀颓废的叹口气然后拿出手机——“笑笑,抱歉啊,我救不了你了…”“为什么?”
“你妈根本不让我进去,她看到我就跟见到仇人似的,态度相当不好!”
“妈的!都怪那个该死的许景淑,说什么徐洋和我的事就是你牵的线搭的桥,不然我妈也不会那么气你!”
“现在不是追究谁责任的时候,你想想你该怎么办吧。”
“我能怎么办?我现在已经穷途末路了。”
话刚落音,电话里传来‘嘟嘟’声,看来是陈笑笑的手机没电了。一整天,黎栀工作时都心不在焉,想着顾夫人,想着肖阳的身世,还想着闺蜜…傍晚夜南浔的车停在杂志社门口,来接黎栀一起去维多利酒店。“老公,婆婆有没有跟你说过你弟弟五年前离世的事?”
他沉重的点头,“说了。”
“你信吗?”
“相信。”
“为什么你就那么相信?”
“那我为什么不信?难道她会咒自己的儿子死?”
嗯,这倒也是!她松了口气,也许是自己太敏感了,她妈妈说话向来不靠谱,谁能保证她昨晚说的话就一定就是真的?下车后黎栀一见到婆婆立马上前诚恳的道歉,“妈,不好意思,我早上临时有急事所以没能和南浔一起过来看你。”
妇人笑得一脸温柔,“没关系,我都徐老半娘了有什么好看的?吃饭吧,我借他们酒店的厨房给南浔炖了红枣桂圆山药汤。”
“真的吗?那我今天有口福喽!”
她愉悦的走到餐桌旁,盯着一桌丰盛的晚餐不可思议道,“妈,这些不会都是您做的吧?”
“不是,除了山药汤其它都是我让酒店的服务员送过来的。”
三个人围着餐桌吃的很热闹,晚餐结束后他们继续聊天,只是妇人的话越来越少,到最后几乎听不到她的声音。“南浔,咱们下个月去普罗旺斯旅游怎么样?”
“怎么突然想去旅游了?”
“我上次是一个人去度的蜜月,难道你忘了?难道你不该补偿我的蜜月吗?”
“我们都结婚一周年了,还补蜜什么月?”
“你想耍赖?之前是谁跟我说以后有空一定会补偿我的蜜月之行的?”
他轻笑,“那也得我有空才行,现在不是没空吗?”
“我不管,没空你也得抽空,然后把妈带上,我们仨一起去!”
“还说我耍赖,到底是谁在耍赖?去年冬天我说要带你去国外看雪,你怎么说的?”
闻言,黎栀尴尬的扑过去掐了他的手臂一把,“讨厌,你就会忽悠我!”
夜南浔朝她使了使眼色,示意母亲还在旁边,别失了分寸。“妈,您怎么不说话?”
黎“你们说就好。”
妇人的声音有些哽咽。夜南浔蹙眉,“妈,您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
“没事你怎么声音怪怪的?”
黎栀弯腰看了看她垂下的眼睑,赫然发现里面泪光闪闪,“婆婆,您怎么哭了?”
“我没事。”
“没事的话您哭什么?”
妇人抬起头看了儿子一眼继而又看了眼儿媳妇,眼泪顺着鼻翼滑落而下…“我只是看着你们如此恩爱就想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有些触景生情罢了。”
黎栀揽住她的肩膀,“你年轻时和公公也像我和南浔这样恩爱吗?”
她摇头,“如果像你们这样恩爱我就不会觉得难过了,他从来没爱过我,哪怕一天也没有。”
夜南浔的眼里倏然浮起对父亲的恨,恨他对自己的母亲如此薄情寡义!“虽然国贤从未爱过我,可我爱他,很爱很爱!”
黎栀突然想到了什么,诺诺的问,“妈,您当年是不是送过一个戒指给公公?”
“对,你怎么知道的?”
“是公公告诉我的,他还把那戒指给了我,上面刻了你名字中的一个字,可惜那个戒指后来被我弄丢了。”
“没事,丢了就丢了吧。”
“之前我很内疚,以为只能靠那个戒指才能找到您,不过现在已经不需要那个了。”
夜南浔插了句,“那另个戒指还在吗?”
妇人吸了吸鼻子,“还在,我一直带在身上。”
“那我可以看看吗?”
黎栀已迫不及待了,如果婆婆真能拿出另一枚一模一样的戒指,那么她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怀疑她的身份,也不会再有任何的不踏实!“好,我去房间拿。”
片刻——妇人拿着一个紫色的方形盒子走到黎栀面前。“这个戒指我本来就是打算送给你,留在我身边也只是徒留烦恼,只是…我现在还不能给你。”
“啊?为什么?”
她和夜南浔同时疑惑。“自从当年我离开夜家后我就把它整整埋藏了二十多年,我没有一次有勇气打开,即使是现在我也还是没有勇气去看,三天后等我回到T市,我会把它留给你的,到时候你再看也不迟。”
“嗯,也行!”
黎栀有些失落。妇人叹气道,“要不现在就给你,你回家在打开,不让我看到就行。”
她伸手想接过又觉得这样一来显然是对婆婆不信任,于是笑笑,“不用了,等您走的时候再给我好了。”
妇人继而把视线移向儿子,声音沙哑,“南浔,能不能答应妈一个请求?”
“您说。”
“当年我与你父亲结婚时曾互换了定情信物,我给他的就是那枚戒指,而他给我的则是一块古铜色的怀表,只是我离开夜家时心里太过愤恨就没带走,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那块表还在不在…”“您想让我帮您把那块怀表找出来?”
“是,那是他唯一送给我的东西,我想留个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