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两道身影对坐。
他们中间没有什么沙盘,更没有什么地图,但整个恕瑞玛的地形早就已经烙印在了他们的脑海中。 当精神力量,或者说灵魂力量强大到了一定程度后,或许不能让你变得更聪明,但你的脑容量绝对会得到一个极大程度的提升。 “我听说阿兹尔那边有动作了?”泽拉斯问玛尔扎哈。
他的黑魔法团队在这次行动里更像是打手,至于其他情报工作以及安排统筹,都由对面这位合作伙伴麾下的教徒完成。 毕竟,在苏醒的一年多里,他为了防止阿兹尔提前警觉,在发展过程中刻意远离了恕瑞玛的核心区域。 而对方的教徒,却像是水流一样,见缝插针地蔓延到了一个极深的位置。 “是的,他派出了那只蛙灵。”玛尔扎哈道。
用‘只’而没有用‘位’来形容蛙灵,足以表达出他对于蛙灵的不屑。 在他那个时代,所有书籍里对于蛙灵的记录还没有被美化。 而且虚空早就给了他平视,乃至是俯视瓦洛兰大陆生物的‘底气‘。 “那我们的布置岂不是失败了?”泽拉斯清楚他们这一手布置的目标是什么,也清楚什么结果象征着行动的失败。 当蛙灵从那座宫殿里出来后,他们手底下没有人能抵御这尊‘外援’。 而一旦这场灾难被快速平息,那么之前给当地居民造成了多少痛苦,他们就会有多感激阿兹尔。 玛尔扎哈道:“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我的伏笔......” 一个奴隶出身一步步颠覆了整个恕瑞玛的人,目光不可能跟蛙灵一样短浅。 “呵......”泽拉斯笑了,“我在等你告诉我。”
玛尔扎哈闻言沉默了一下,虽然他们已经达成了合作,但信任这种东西是不可能在老银币的内心生根发芽的,猜忌,才是他们之间的主旋律。 “我在蛙灵后面去的几个城市里安排了几只虚空造物。”
“你知道他后面要去哪里?”
“他的想法很难猜么?”
泽拉斯点了点头,略过了这个问题,“就几只虚空造物?”
虚空造物和虚空生物是有本质区别的,后者算是虚空的‘土著’,而前者则是虚空力量渗入瓦洛兰大陆后对原瓦洛兰大陆生物进行‘改造’后形成的一种生物。 严格意义上来说,暗裔也属于虚空造物。但因为其本身的特殊性,跟其他虚空造物的实力完全不在一个台阶上。 “几只虚空造物确实不够,但当那只蛙灵杀死了他们后,虚空的精魄会渗入地下,唤醒一只上一轮战争末期就陷入沉湎的强大虚空生物...... 短暂的胜利会让恕瑞玛人欢欣鼓舞,他们甚至会开始畅想未来的幸福,而在这时再给予他们一个打击,远比直接击溃他们留下的印象更加深刻。”
就算不能直接杀了蛙灵,但至少能在恕瑞玛人内心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 既然这一次胜利会被推翻,那么下一次呢?下下次呢? 击溃一个国家的最好办法,就是击溃大众的信心。 “那如果那只蛙灵没有去你安排的地方呢?”
拉泽斯问道。
“他还能去哪里?他走的路线最后那段就是我设下圈套的地方,他如果不想进套,那么唯一的办法是掉头回去。”玛尔扎哈回答道。
“万一他来了我们这里呢?”泽拉斯说完,笑了起来。 而玛尔扎哈也跟他一起笑了,这算是一个他们两都能懂的小笑话。 那位蛙灵蠢归蠢,但胆子也是真小,他怎么可能敢来这里? 来这里,是想干什么? 想嫌秃鹫死神下手太轻,来找他们图个痛快? 玛尔扎哈笑了一会儿,道:“他不会来......” 话没有说完,玛尔扎哈忽然转头看向了一个方向。 在他对面的泽拉斯眼眸里也闪过了一抹电弧。 而几乎就是在下一刻瞬间,外面响起了一道极为嚣张的声音。 “卑微的虫子们,感受一下来自死神的恐惧吧!”
...... ...... 一架马车从天空落了下来。 熟悉的灼热空气让阿莫尔略微晕眩的大脑缓和了一些。 他从马车上下来,先去看了看马的状态。 在飞的过程里,他其实是把更多力量放在了保护马上。 毕竟在接下来这段旅途里,马起到的作用要比他大很多。 “呼。”
阿莫尔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渍。 他的付出是有效果的,马的状态很快,随时能继续赶路。 算算距离,他们已经越过了恕瑞玛的边界,抵达了一个还算靠内的位置。 估计再用两天时间,他们就能赶到新恕瑞玛。 车厢内,南柯的手臂低垂了下来,那道迷你迦娜的身影也缓缓消散。 之前在契约关系里,南柯都是被榨干的那一方; 而这一回,南柯终于翻身农奴把歌唱,体验了一回把迦娜榨干的经历。 从恕瑞玛最北端到最南端,虽然有南柯的力量加持,但依旧让迦娜的灵魂有些不堪重负。 “大人,我们就这么回去么?”
阿莫尔在车窗外问道。
他记得南柯说过,恕瑞玛现在到处都是叛乱。 “继续赶路吧,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觉得阿兹尔应该已经把问题处理好了。”“是。”
对于南柯的命令,阿莫尔是无条件遵循的。 他重新回到了驾车位置,将自己的力量渡了一部分给马匹,让马车能更加平稳顺畅地跑起来。 后面的路确实没有遭遇到什么叛乱,沿途几座城市虽然没有进去看,但隔着远远地都能看见有恕瑞玛的士兵在维系着秩序。 “看来这位皇帝的动作很快。”
弗拉基米尔看着外面道。
“所以如果他一千多年前没有被坑,或许真能让恕瑞玛再创辉煌。”南柯对阿兹尔的评价很高,这是结合了背景故事和近距离接触后得出的结论。 然而,也就是在这时,南柯忽然抬起了头,面色变幻了一下。 “怎么了?”
弗拉基米尔问道。
南柯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敲了敲车厢,对外面的阿莫尔道:“停车,前面有虚空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