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离开半个小时后。
审判台附近,大量人群已经被驱散,洁白的石道上只余下了几把残缺的怀伞。 那些被临时调度过来维护秩序的执法官们,正严阵以待的守护着每一条街道。 虽然不知道敌人到底是谁,但当凯特琳下达了命令后,每一个人都选择了执行。 这位年轻的吉拉曼恩家女孩用自己的坚持和果敢赢得了他们的认同。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所有人都清楚,凯特琳竟然连议员都敢动,那么她会忌惮一个普通执法官么? 哪怕是资历最深的老油子,也不会选在这这种时候去违逆她。 凯特琳站在审判台上方,这里地势较高,能清晰地看见更远处的街道。 青钢影站在审判台另一侧,菲罗斯议员则被送了回去。 这位年迈的家主已经坚持到了自己的极限,当审判结束后,淋了两个小时雨的老头几乎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 “你知道我们要面对什么吗?”青钢影看向凯特琳,这个女孩在她看来算是一个好人,但她自己的经历让她明白,好人在这个世界往往无法善终。 “一种毒药......或者说是一种病毒。”
凯特琳面色严肃。
今日的审判导致皮尔特沃夫议会处于半停滞状态,因此这些本该是议员们需要承担的责任直接落在了她这个新任执法队管理者的肩膀上。 “这种病毒可能有两种效果。”青钢影先伸出两根手指,然后又收起来一根,“但归根结底结果只有一个......让皮尔特沃夫陷入混乱。”
“我知道。”
凯特琳看向了自己现在唯一的‘盟友’,对方冰冷的语气和毫无情感的眼眸让她忽然回忆起了一个画面。
那时是梅尔刚刚被宣布审判,在议会外面她看见了南柯,对南柯说皮尔特沃夫的未来是光明的,但南柯给了她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不,你不知道。”青钢影的眼眸里有蓝色的光芒在闪烁,那是海克斯原初水晶的光芒。 海克斯原初水晶是用壳人族的核心制成的,可以算作是海克斯科技水晶的初始版本。 在杰斯·塔利斯和他的助手维克托研制出海克斯科技前,早就有人用更加原始也更加血腥的手法闯进了这条道路。 而青钢影可以算作是第一个真正塔上这条道的人,但因为原料和技术手段限制,这个项目也只有她这一个作品。 “太阳总以为自己能俯瞰整个大地,但实际上许多阴影位置从未被阳光照射过。”
青钢影本就比凯特琳高出一个头,此时她扬起了下巴以一种俯瞰的方式看向凯特琳,“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有议员提取了那种病毒进行了实验。”
“实验?”
“以人为对象的实验。”
“是谁!”
凯特琳的怒气被瞬间调动起来,“皮尔特沃夫明令禁止了这种实验!”
青钢影没有理会凯特琳的情绪,她只是简单地解释了一句,“实验对象并不是皮尔特沃夫人,他们本来想通过这种实验了解毒性并研制出解药。 但最终实验结果并不理想,中毒者没办法被治愈,但随着时间流逝,毒药会渐渐地被自然代谢排出体外,所以他们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等。”
“等多久!?”
“根据体质不同,吸入量不同,短则一个小时,长则四五个小时。”
“五个小时么!”
凯特琳咬了咬牙,她知道现在去追究责任毫无意义,当前的首要目标是渡过危机。
如果只是五个小时,那么她觉得有机会能守住! “你打算这样守五个小时?”青钢影指了指前面每一条街道的执法官们,这些执法官佩戴着防毒面具。
“是。”“如果我告诉你,防毒面具并不能完全隔绝这种病毒呢?”
“......”凯特琳的呼吸一滞,“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提前告诉你有什么用呢?”
青钢影摇了摇头,“我们在私底下尝试过所有办法,然后发现我们只有两种选择。”
“第一种,守好关键设施,然后放任不管,等这场混乱结束后,我们会失去很多人,但留下的人都会是‘精锐’,我们能将有限的资源更好地给存活下来的人。”
“第二种,以个人为单位将每一个人隔绝开,但这种方案一来时间不一定来得及,二来制造这些隔离笼需要耗费大量资源,皮尔特沃夫的财政支持不了。”
“所以你们选择了第一种!?”
凯特琳眼眶里布满了血丝。
“跟我无关,我只是一个旁观者而已。”“皮尔特沃夫支持不了,但其他贵族呢!我们每一家都出一部分,完全能承担这个费用!”
“其他家族为什么要承担这个呢?”
青钢影看向她,“议员们联合了几十个家族族长开过会议,没有一个家族愿意支付这笔对他们来说毫无利益的费用。
这其中,包括你的母亲吉拉曼恩议员......” “......你们知道如果放任不管会造成什么后果么!?”“后果?”
青钢影点了点头,“贵族们完全有办法自己避开这场灾难,毕竟他们手头上有足够的资源,哪怕外面再混乱他们都能躲在自己的堡垒里;
而且最近这场针对议员们发起的’闹剧‘,已经引起了许多议员和贵族的不满,他们认为很多人似乎已经忘记了到底是谁让这座城市变得繁荣了起来。 他们认为民众背叛了他们,既然这一批不听话那正好换一批,或许这就是普通人的命吧。”青钢影的话让凯特琳忽然感受到了一阵无力,在审判了梅尔后,她似乎并没有看见皮尔特沃夫的曙光,而是看见了更加深邃的黑暗。 “你也这么认为?”
“我认为每多一个人城市发展就会多一份可能,但是如果惨剧无法避免,我不会为了一个必然的结局去向他们宣战。”
“你们.....把生命当做了什么?”
凯特琳的声音忍不住在颤抖。
“一座城市或是一个家族的发展和延续,注定伴随着鲜血和死亡,这就是发展的代价,更是世界运行的规律。”“世界运行的规律?”
凯特琳的目光里每有神采,她看向了更远处,那里已经开始了有了动静。 虽然她看得并不真切,但那一声声充斥着绝望的哀嚎和咆哮让她仿佛堕入了冰冷的深渊。 此时此刻,这位从来都没信仰过任何神灵的年轻执法官此生第一回在内心开始了祈祷。 “如果您能听见我的祈祷,那么请再次拯救这座城市吧......” —— —- 多的不能说,毕竟话题太敏感。 看我的书的许多朋友年纪都不大,我这种扑街也没那个能力去传递什么能量。 但希望各位能保持理性,保持独立思考,不要被带节奏,要知道什么才是对我们最好的! 想想一百年前的先辈们在多么艰难的条件下都坚持下来了,现在我们已经比他们好太多,得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