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另一端停顿了片刻这才缓缓说道,“也不全是,昨天才刚刚搬进公司的,你舅舅这次似乎是结识了一个大商人,合作方面我插不了手,但大抵应该是赚了钱的,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不过你是怎么知道公司的电话的?”
我捏着手上,刚刚在会议厅里郭少凛偷偷塞给我的名片,透过阳光的照射,GY这个写的张牙舞爪的字母闪闪发光。“是少凛给我的,上次公司出了点事故,找他帮忙,后面都有联系。”
我顿了顿,接着说道,“GY能重新搬回公司,我真的很开心,改天一定要过去看一看。这一切应该都是舅舅的功劳,项伯伯,舅舅的办公室离你远吗?我想和他聊一聊。”
“你舅舅出差去了,说是到你们大陆那边,今天刚走,要不你待会儿打他私人电话吧。”
我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看来项伯伯对这一切根本就是毫无所知,“好,对了项伯伯,既然舅舅现在有能力谈生意,你就安心做设计师,设计服装,不要再那么劳累了。”
就这么三言两语的扯着,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我这才渐渐将话题引到他的设计图上,“项伯伯,那个你之前给我们的设计图没有带到公司去吧。”
“没有啊,我一直都是放在家里的,怎么了?你怎么突然间这么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哦,没什么事,我就是提醒你一下,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可要收好。”
我又嘱咐了他几句就把电话挂了。图纸还在他手上,说明那些人并没有直接偷取,也不可能是项伯伯告诉他们的,从刚才的口气可以听出项伯伯并不知道图纸已经泄露。我的眉头越皱越深,舅妈手中的设计图我看过,那是一张复印件,但项伯伯没有将图纸带到公司,就算舅舅有可能去他家不小心看到,但他又是怎么能知道那张设计图就是为我设计的呢?不知什么时候,瑶瑶突然走进来,我刚挂断电话,就听见她担忧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乔姐,你说,你舅舅舅妈会真的告我们公司吗?我们前段时间才从大衣事件中走出来,好不容易步入正轨,如果再打起官司,不管是谁赢,我觉得都是我们吃亏。”
瑶瑶说的话不错,但现在还没到要打官司的地步,我也绝对不会接受打官司,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找到那个幕后黑手,找到他,与他谈话才是最重要的,一旦和舅妈这一家纠缠起来,这公司不死都得脱层皮,这种丑闻绝对不能流传出去!我坐在会议厅,连动身回办公室的力气都没有,就那样兀自坐着,抬手撑着头,并没有回答瑶瑶的话。“要不找一下靳总吧,我想不到什么好主意,但如果靳总过来,他一定会有好办法的。”
我瞥了她一眼,没想到这个时候她居然会想到靳寒,这是真把他当成无所不能的大神了?我摇了摇头道,“你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记得把门关好,不要让别人再进来。”
瑶瑶似乎有些不甘心,但最终也只是哦了一声就走了出去。她离开之后,我看了看四周,最终还是认命的站起身回到了办公室,可从走道上走过的时候,我总感觉自己的背后黏着无数道怪异的眼光,这些目光直到我进了办公室这才消失。我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但不管用,刚刚的争吵,歇斯底里的哭闹仿佛还在耳边,我坐回自己的办公椅,趴在桌上,下意识的看向桌上的镜子,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的我脸色苍白,额前的刘海也已经凌乱,嘴唇也略显干枯。这才不过是半天时间我却仿佛一下子老了二十年,真是尘事催人老啊,我不仅感叹世人命苦,拼命的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却悲苦多于欢乐,女人更是如此,女人想要在这个社会立足,付出的东西还要多,我不由得暗自唏嘘。“怎么了,就这么一点挫折就受不了了?不是说要凭自己和我站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迷迷糊糊间,我看见眼前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嘴角还露出邪恶的微笑,讥讽的看着我。是靳寒,我立刻生气的喊道,“你走开,谁要你的帮助,这点小事我自己就能摆平,你别想要看不起我!”
“哦?”
靳寒不屑的笑了笑说,“那好,我就看你怎么摆平这件事,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做什么事都要看人,不要把每个人都看的那么好。”
说着他就转身离开了。“等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立刻喊道,可是靳寒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模糊的远方,我猛地惊醒过来,使劲揉了揉眼睛向前方看去,可是眼前却只是一面被水汽覆盖的镜子,镜子里只有一个神色慌张的我。哪里有什么靳寒?原来这只不过是幻觉,我疲惫的倒在座椅上,慢慢闭上眼睛,现在的我好像夜空下草原上孤独的一只羊,因为想要独闯野外,脱离羊群,寂寞又无助。就在这时,我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靳寒的身影,他高大的身影就像茫茫大海里的一处港湾,让我顿时找到栖息的处所,我迫不及待的想要跑过去,奔进他的怀抱,可那个人现在不在这里,他在离我将近十几公里的地方,他永远也不会遇到像我这样的问题,就算遇到也不会像我这么怂。也许他说得对,我就是一点挫折就受不了。我想哭,可不管怎么酝酿情绪都哭不出来,也许难过到了极点就是这样,连眼泪都不愿意掉出来,我歪过头,可脸颊刚碰到手肘,那种刺痛感就立刻传来,顺着每一根神经。“砰砰砰……”门外突然一阵敲门声,略显急促的敲门声在这空荡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我的眉头皱了皱,刚刚明明已经和瑶瑶说过,不要再来叨扰我,让我一个人静静,可这时候又会是谁来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