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没那么无聊。”
傅云琛道,他凑在傅少霆耳旁,“就这婚礼,除了叶浅惜和陆腾本人,有哪个会真心祝福?”
不看好他们的又有多少人。刘一诺,陆母,还有这个温融雪。傅少霆的神情还是闷闷的,自从失去嗓音之后,他就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了。傅云琛让他去学手语,他不肯,就随身拿了纸笔,后来嫌纸笔麻烦,就用了手机打字。看戏,要是往常,他肯定比谁都活跃。傅云琛察觉出了他的闷闷不乐,搂着他的肩膀,“少霆,这可是一场难得的好戏。戏看完了,我们就离开。跟陆腾这表面上的关系,我们还是得维持。”
傅少霆点点头。台上。叶浅惜不解的朝着陆腾看。陆腾已经把戒指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正过身,“保安,请温小姐出去。”
温融雪不可置信的盯着陆腾,“陆腾,你明明清楚她的身份,为什么还要娶她为妻?!”
陆母适时的站出来,添油加醋道,“陆腾,我们都不知道她是小三。你娶了她,就是败坏我们陆家的门风啊。”
事实上,就连温融雪都是陆母请进来的。她夹带了私心,就是不想让这场婚礼顺利的举行下去。“妈,你不要说话。”
陆腾冷冷道,又叫了一声,“保安,请温小姐出去。”
陆父拉住陆母,生气的瞪了陆母一眼,陆母一把甩掉了陆父的手。她望着一旁的刘一诺,“一诺,沉住气。”
“陆腾,叶浅惜跟别人乱搞。她还是顾……”剩下的话堵在了保安的手掌中,温融雪被拉出去了。陆腾咳嗽了一声,场内很快恢复寂静。他对着叶浅惜道,“浅惜,你还没有给我戴上戒指。”
叶浅惜取出戒指戴在了陆腾的无名指上,陆腾弯腰,低头将唇印在了叶浅惜的唇上。没有这个小插曲,这一切该是多么的完美。夜幕降临。陆腾辗转于各个宾客之前,喝了大量的酒,跟每个人虚与委蛇。一直到很晚,酒席散去,陆腾方才回到宾馆。陆腾压在叶浅惜的身上,语气里满是醉意,“浅惜,你知道,我是放下了多少来跟你在一起吗?”
他醉酒的时候格外的温柔。正如同,他上次醉酒的时候跪在她膝盖前,跟她深情的告白。有些重,叶浅惜沉沉的呼吸了一口气,盯着头顶上方的灯。她觉得胸口闷的慌,陆腾,我啊,注定要下地狱。“叶浅惜,我不在乎你不喜欢我。可是,你的心里能不能有别人。那个卫铭,他不行。”
原来,他在嫉妒卫铭。“陆腾,我不喜欢卫铭。那你呢,为什么昨天要跟温融雪在一起?”
“她说你是个坏女人。”
她忽的就笑了,并不否认,“是啊,我就是坏女人。”
他抬头,醉意里带着认真,“人都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原来,男人也是爱坏女人的。”
……傅少霆在酒席上拼命的喝了很多酒,傅云琛再三阻拦,傅少霆都不听。他似乎诚实借助这次的酒,好来让自己麻痹一下。太久没说话了。他真想念自己曾经的声音。末了,还是在傅云琛发火的情况下,一把夺了傅少霆的酒杯,傅少霆才肯停下来。停下来的时候,傅少霆已经醉了。傅云琛扶着傅少霆去了宾馆。这家宾馆是陆腾特意包下来供宾客居住的。傅少霆倒在床上,抱着傅云琛不撒手,呜呜的像个小孩一样哭起来,无数的话都没办法说出口。哥,我生不如死。哥,我好想说话。傅云琛温柔的拍着他的背,一下又一下,又轻柔的吻了吻他的额头,“少霆,听话。”
其实,也有一点好。以前总在女人堆里的傅少霆,自从失去了声音之后,再也没去过声色场合了。他不肯跟人打交道,傅云琛只好走出暗处,回归明处,正式接管傅家,顺带照顾他这个弟弟。也好,你不跟女人搞在一起,我就放心了。可时间再久了,傅云琛还是想念从前的傅少霆,哪怕他跟女人搞在一起,也不想傅少霆如今这样。傅少霆的眼泪打湿了傅云琛的衬衫,他揪着傅云琛的衣衫,嘴唇动着,无声的问道,“哥,你会一辈子陪我吗?”
傅云琛读懂了,沉重的点点头,“傻瓜,我不陪着你,陪着谁。”
傅少霆埋在了傅云琛的胸口,心似乎安定下来了。哥,你千万不要离开我,哥,我只剩下你了。那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最后的依恋。然而,谁也没想到,这个一辈子很快就会戛然而止,就像上苍开的一个巨大的玩笑。敲门声响起。傅云琛警惕的从床上爬起来,通过猫眼,看到一个人穿着黑色衣服,戴着黑色帽子,手中还拿着一个盒子。视线里只看得到一个尖削的下巴。“是谁?”
他问。“送外卖的。”
叶浅惜伪装出了一个中性的声音,分不出男女。这项技能还是在她去年练习防身术的时候学习的。傅云琛疑惑的皱着眉头,“我没有点外卖。”
叶浅惜稳稳道,“是一位刘先生替您定的。”
“哪位刘先生?”
叶浅惜低头假装看了订单的顾客,“刘一诺先生。”
刘一诺?他怎么这个时候想起给少霆定外卖?傅云琛冷冷的想到,心里的芥蒂少了一分。他把门打开,接过盒子,却猛地见来人抬了头。“叶……”浅惜!!!那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叶浅惜已经迅速的从盒子底抽出了锋利的刀子,敏捷的割破了傅云琛的喉咙。干脆利落,没有犹豫,手法熟练,就好像练习了很多次。那刀子稳稳的割破了大动脉,傅云琛的血像喷泉一样的喷射出来,他惊恐的睁大了双眼,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想要挣扎,更想要告诉内室的傅少霆赶快逃。血溅到了叶浅惜的脸上,她眼都没有炸一下,额头上是一层汗,她冷静的戴上了口罩,迅速的逃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