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少权啊,你三爷爷这两天常常念叨你呐,说好久没见你啦。”
“三爷爷”,封少权笑道,“几个月不见,您又年轻了。”
宋卫国笑道:“还是你这孩子会说话,你小子最近状态也不错嘛,看来是有持续健身哦。”
“那是,您和爷爷的教诲,我哪敢忘?”
“怎么……今天约了朋友?”
“对”,封少权笑道,“您二老这约会也太突然了,我和朋友早就约好了。抱歉啊,今天不能陪你们了。改天我请您二老打球,全天陪玩儿,怎么样?”
宋卫国又不是不明事理,只是被自己宝贝孙女吵得没法,只得当一回意图包办婚姻的长辈。这会儿已经见到了封少权同那个美丽小姐很亲密,哪还能强人所难?可是没等开口说“不要紧你去忙”,就被自己孙女抢了先。宋云儿声音不小,恨不得让整个餐厅都听到她的轻蔑:“有什么的?不过是个小明星而已,让她走就是了!”
在这样安静的餐厅里,宋云儿的声音成功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来这里用餐、休闲的,都是本市乃至华夏有头有脸的人物。在这些人眼中,方盛熙这种身份原本就上不得台面。但爱看笑话这种活人与生俱来的传统美德,却是不分阶层的。“呦,那不是方盛熙吗?”
“谁?”
“哎呀,就是最近很火的一个小演员!”
“没听说过,这两年这些小明星雨后春笋似的,一个接一个地往出冒。只要长得漂亮又肯睡,什么人都能上位。”
周围已经议论起来了。“别说啊,还真有几分姿色。封大少眼光不错啊。”
“玩一玩而已,不美岂能爬上封大少的床?”
“小明星今天可惨了,遇上宋家小姐这个正宫。”
“可不么,真够丢脸的,我要是她啊,从窗户跳下去得了!女孩子年纪轻轻的,干什么不好?非得卖自己的身子,不知羞啊!”
随着这些议论,封少权的脸上已经没了方才的笑意,眸光中已布满了浓重的、森然的寒意。“对我的女人,你也敢说只是小明星,而已?”
封少权的声音也不低。是在这窃窃私语的环境中,足以让每个人都听到的程度。方盛熙原本已经准备好了足够嘲讽的话语来反击宋云儿,刚要开口,就听见封少权说了这么一句。随即就被封少权一把抓住手腕,拽到了他身边。他牢牢搂着她的肩膀,沉稳的声音里竟透着骄傲:“我原本是想在爷爷生日的时候带熙熙回家,既然今天遇见了,就择日不如撞日吧。爷爷,三爷爷,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方盛熙。”
封老太爷笑得尴尬,但却也一直让脸上挂着笑。在这里用餐的,哪有不认识他们封家人的?少权在这时候宣布这位方小姐的身份,可见绝不是闹着玩儿,和召开新闻发布会也没什么区别了。方小姐背景不明,而且今天又是他和老三特意为云儿准备的局,他当然不愿意在这样的情况下、在此时就承认方小姐。可众目睽睽之下,却也不能失去大家族的体面。只能保持着尴尬的笑,眼中却已经对自己的孙儿下了威慑。封少权没给爷爷想应对的机会,响指一打,叫来服务生:“加一张椅子,那桌撤了。今天老太爷这张桌的账,记在我的账上。”
“好的,大少爷。”
封少权按着方盛熙的肩膀,让她坐在爷爷身边:“熙熙,你陪爷爷说话,我等椅子。”
宋云儿又羞又气,脸色阵红真白,怒视着方盛熙,眼珠子都快喷出来。宋卫国的脸色也不好看。但他和二哥是上过战场的亲兄弟,互相救过命的,岂能因为这点事就坏了两家的和气?更何况,今天还是他求二哥撺的局,想着给少权一个突击,免得少权总是拒绝。这会儿场面难堪,他也就只能把责任揽过来,主动打圆场:“云儿啊,你不是总念叨要给你少权哥哥介绍女朋友吗?这回不用啦,你少权哥哥已经自己找到合适的人了。你那个小姐妹啊,你就先放一放。来,认识一下你少权哥哥的女朋友。”
宋卫国拉着宝贝孙女儿的手,一直给她使眼色,让她先把场面应付过去。但宋云儿骄纵惯了,哪能给爷爷面子?看着方盛熙冷冷地哼了一声,坐在自己爷爷身边。“呵呵……这孩子,担心不好和小姐妹交代,生气呢。”
宋卫国笑道。封老太爷也忙陪着笑。不管怎么说,这尴尬的场面总算在外人面前圆回来了。方盛熙坐在老太爷和封少权中间,觉得浑身不自在。封老太爷几乎就当没她这号人,根本没有长辈的例行盘问。什么方小姐年纪多大了、家里是做什么的、自己的工作怎么样之类的话,统统都没有。整顿晚饭下来,唯一的一句话就是表面的客套:“方小姐不要客气,随意吃。”
倒是封少权,边和两位老人谈笑风生,边给她切牛排、给她布菜,一顿饭下来,她虽然没说话,但却也成了这张餐桌上不可忽视的存在。对面那位豪门“淑女”的脸色,绝不亚于影视作品中的妒妇,方盛熙看着,也是挺赏心悦目的。就今天的局面而言,她的一百句反击,也不敌封少权的一个拥抱来得有分量。她原本也没想过要用封少权来维护自己的脸面,她已经习惯了单打独斗,手撕婊子这种事再简单不过了。可封少权却偏偏主动出手,保护了她。还是,用这种似乎不太有挽回性的方式。毕竟是在自己爷爷面前承认她是女朋友,难道还能回家就和他爷爷说,“爷爷您别当真,我逗你玩儿呢,我和她就只是包养与被包养的关系”?所以,封少权今天到底是在干什么?他是脑子秀逗了?“吃好了吗?”
见方盛熙已经不吃她盘中的食物了,封少权停止了给她加菜,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