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交警队里出来,打算继续沿着这个路线查时,一辆拉风的豪车以极快地速度冲过来,停在交警队院门前。是封少权。封少权落下车窗,向他们招了招手:“跟我走。”
“你……”没等方盛熙问出口,封少权就道:“我找到那个人的大概位置了。”
“你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了?”
张铭恩问。封少权指了指自己的头:“因为我有脑子。我可以去警局查全部路段,而不用你们一条一条地找。”
封少权虽然说得嚣张,但这话……还真让他们两人没法反驳。方盛熙转身,叫上不甘心又说不出回怼之言的张铭恩,道:“走了走了,的确是我们糊涂,这件事没得狡辩。我们跟他走。”
“但是我们这么做也没什么毛病”,张铭恩道:“毕竟我们的脸不如他的脸好刷。他说得倒是轻巧。”
方盛熙心想,这倒是实话。昨天他们去警局交涉,显然刷脸非常困难。但封少权去处理就很快,没多一会儿的功夫,回来不就告诉他们搞定了?方盛熙坐在张铭恩车里,两人一路跟着封少权。越走越偏僻。张铭恩不禁感叹道:“这么远的路,如果我们两人一直一个路段接一个路段地找,情况的确不太妙。”
“越走越偏僻,可见这人的经济条件不怎么好”,方盛熙道:“城郊都是一些老旧小区,房价相对来说便宜狠多。”
“怎么算起房价来?”
张铭恩问。“我不是在算房价,而是在算这个人的性格和软肋”,方盛熙道:“一个经济上不富裕的人,又肯为王宛如去做事,可见这人就是个小混混,为了赚钱不择手段。但是他能冒险拿了阿桃的血书,帮忙送过来,可见这人良心未泯。又缺钱、又保有良知的人,不难对付。”
张铭恩点头,道:“我们给他点钱,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就可以了。你是想要利用这个人,顺藤摸瓜,将当时的情况、以及所有害阿桃的人,都弄清楚?”
“没错”,方盛熙道:“我想要知道王宛如那边有没有留下备份,我也想知道,当时阿桃到底遭受了怎样非人的虐待。阿桃受过的每一分罪,我都会十倍、百倍地还在王宛如身上。”
张铭恩犹豫了一会儿,才道:“熙熙,昨晚、直到尽早,我一直都非常气愤,很恨我大哥大嫂。但经过一上午的平复,对这件事情,我的看法没有昨晚那么偏激……也不能说是偏激,就是没有昨晚那么强烈地将我大嫂归结为穷凶极的范畴了。”
“你什么意思?”
方盛熙问:“你是觉得她对阿桃下这的毒手,是情有可原了?”
“倒不是情有可原”,张铭恩道:“但是稍微也是有那么一些可以谅解的地方。绝对不能说是全部可以了理解,但至少一点点,还是有的。因为这件事的起因,毕竟是阿桃想要母凭子贵来逼宫。我想,任何一个女人,对一个想要抢走丈夫的情敌,都没那么宽容吧?”
方盛熙的手放在包上,包里,有阿桃留给她的,血写的遗书。她一字一顿坚定地道:“她不是我朋友,而阿桃是。我这个人,向来帮亲不帮理。”
他知道张铭恩说的话没错,王宛如做的这些,起因的确是因为阿桃嚣张逼宫。可,阿桃的错有三分,你可以用六分、九分的刑罚来对付她,没问题,这都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毕竟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远高于这个错误本身的代价。但是三分的错误,你用二十分的惩罚来还,这就有点太过分了。如此巨额的差异是不合理的,错误的本身,在这严苛的刑法之下,显得如此微不足道,那么这刑罚,就成了无根无基,不讲道理的虐待。王宛如给了阿桃超出她偿还份额的虐待,并且虐待致死,她就是个刽子手,她就该付出代价!“成年人不应该犯错,也不应该得理不饶人。抓着蚂蚁一般大小的错误,却闹出象群出行一般的动静,不是故意杀人,是什么?”
方盛熙道。“哎”,张铭恩道:“你说得也对。我大嫂真的将这件事做得太狠太过分。她如果只是将阿桃的孩子拿掉,哪怕是将她赶出江城,这都没有问题。她的确不能仗着一点点理,就过度发泄自己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