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的时候,就能知道封少权是有机会的;为什么看了他这么多年,却还是确定了他没有?现在想来,有些人,真的是只看一眼,你就知道他是你想要的。你就知道他是能征服你的。所谓命中注定,不过就是这一眼的缘。“我和你爸爸来江城的那一晚,那边也有人表白。”
方盛熙指着不远处一栋高高的大厦,对小糖豆道。今晚大厦楼体上满是粉红色的彩光心,上面写着“江曼婷嫁给我”。她和封少权来江城的那一晚,刘子洋开车,她同他并肩坐在后座,看着那栋闪烁着光彩的大楼,上面有人写着“李君君嫁给我”。当时她的心里,闪过的第一个词就是——矫情。彼时她对所有情情爱爱都嗤之以鼻,别说是向往,连看都懒得看。现在看到这些画面,竟然觉得有些羡慕。不可否认的是,是封少权把她从一块坚硬的石头,变成了一块柔软的海绵。如今她虽然恢复了理智,将他、连同一切的混乱一起清理了,但他留在她生命中的印记,却再也无法抹去。“熙熙姐,我听说你之前是群演,是被封总带回星耀签约的。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啊?”
小慧八卦道。“想听啊?”
方盛熙笑道。小慧点点头:“想!你和封总的爱情故事,我一直都可好奇了呢!”
“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方盛熙道:“这个故事,并没有美好的开始。”
“怎么可能不美好呢?”
小慧道:“只是你和封总两人面对面地站着,画面就已经很美好了呢。”
方盛熙道:“人是好的,可是环境不怎么好啊。我和他第一次见面,是在一间KTV包房里。那里群魔乱舞,充斥着纸醉金迷的欲望。说实话,第一次见面,我没有完全看清楚他的脸。”
他的面容在包房内蓝紫光影的笼罩下,显得朦胧莫测。只有那一双眼,只在一个抬眸的瞬间,就直击进她心底。原来,一切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她没有看清楚全部的他,却依旧奋不顾身地爱上了他。“可俗了”,方盛熙道:“他是大老板,我是个一心求发展的小演员,他愿意给我机会,我愿意攀附他,一拍即合。没想到,这一牵扯,就是这么多年。我原本以为,我和他之间,也就是一年的情缘。”
“但是封总舍不得你,不放你走,是不是?”
小慧很聪明,一下子就明白了方盛熙说的是怎么样的关系。“他……舍不得我么?”
方盛熙回想起续签的那一日。那天,封少权的种种反应,的确都在表明着舍不得她。现在想来,那时候他的舍不得,能有几分是因为她呢?多半,是为了这张同李诗语相似的脸吧。“或许是吧”,方盛熙道:“但事到如今,我很确定,是我舍不得他更多一些。那时候我就很舍不得他了。只是不想让他知道。”
“熙熙姐,封总追求你的时候,很用心吧?”
小慧笑道:“我看封总同你在一起时,和与别人在一起时,完全不是一样的状态。封总看你的眼神可温柔了,还总是为你学浪漫。”
封少权追求她的时候……用心么?的确很用心。平时那么牛掰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在她面前做的傻事可不少。会吃飞醋,会把人绑来让她杀,还会粘着她、给她做饭哄她睡觉……回想往昔的种种,方盛熙的嘴角,不由得挂起了一抹笑意。小慧从内后视镜中看着她脸上的笑容,轻声且缓慢地道:“熙熙姐,你和封总有许多甜蜜的过往,封总是怎么待你的,你自己都是清楚的呀。他那么爱你,怎么可能背叛你?”
方盛熙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收敛,她伸出手去抓窗外的霓虹,却又抓不到。就像那个如同阳光一般灿烂着照进她生命里的人,她终究抓不住。“专心开车吧。”
方盛熙只道。放下的放不下的,她都必须要放下。方盛熙抱紧了小糖豆,就像抱住了自己全部的,生的希望。多庆幸,她生下了这个属于他的孩子。她确定自己这辈子不会再爱上任何人,所以,守着回忆过,也是好的。她会将那些回忆自动过滤掉,只记得他表面上的好,而再不去探寻他的内心。在回忆里,她希望自己是糊涂的。这座城市,一如五年前她踏上之时那般璀璨耀眼。她来了,她走了,对这座城市而言,都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就像在封少权的生命里,她终究无法成为印刻在心头的那一点朱砂,终究不过是一个匆匆的过客。回到家中,方盛熙一夜未眠。睁着眼睛到天亮,同小慧简单地道了别,就带着小糖豆奔赴机场。这一次离开,她真的是光明正大的,所以不用躲闪谁,不怕人追踪。就像旅游一样,痛快出行。手机一直没开,她不知道封少权那边的情况怎样了,她也不想知道。“妈咪,我们是不是再也见不到爸爸了……”在登机之前,小糖豆不舍地回头。“不会的宝贝,妈妈已经和爸爸说好了,等忙完这一阵子,爸爸会每个月都来陪你两次呢。你可以和爸爸一起去游乐场、一起去游泳,一起去做好多好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