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彦斯声音有点大,床上正安睡着的思思被吵到了,嘤嘤地哼了几声。黎夏赶紧去哄孩子,可是霍彦斯实在心急,依旧问她:“你到底怎么了?告诉我。”
声音小心翼翼了许多,却难掩心中焦灼。“没什么。”
黎夏避而不答,逃避着霍彦斯的视线,甩脱了他的手,“你把思思给吵醒了,我先哄会。”
霍彦斯只好讪讪地收回了手,看着黎夏眼角挂着的泪花。黎夏慢慢地哄着孩子,等到思思安稳了之后,霍彦斯不由分说地拉着黎夏出去了。霍彦斯的力道微微有些大,可是他却茫然不知。他微抿着薄唇,冷峻地看着黎夏,目光灼灼地说:“到底什么事,你还想瞒着我是吗?我说过了我不喜欢你对我有所隐瞒。”
黎夏抽出被霍彦斯捏得有些发疼的手腕,委屈的眼泪突然就涌了出来。她默默地抹着眼泪,所有的心酸都在这一刻一涌而出。“怎么了这是?不哭了不哭了,我不问就是了。”
霍彦斯神色一怔,语气一软,赶紧心疼地将黎夏揉进怀里,不再强求她了。黎夏哭了一阵,窝在熟悉的怀抱里,终于平静了许多。她怯怯地抬起小脑袋瓜子,看着霍彦斯,啜泣了一下,问他:“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劲啊?我是一个坏妈妈对吗?”
霍彦斯不知道黎夏究竟遭遇了什么,但是这个问题他可以肯定地回答:“当然不是,如果不是你好心,思思现在已经在孤儿院了。孩子被烫伤不是你的错,也没有人责怪你。”
“有的。”
黎夏依旧啜泣,小手抓紧了霍彦斯胸前的衣襟。本来她不想说的,霍彦斯看起来并不知情。可是被网络上那些人恶意诋毁,让她开始怀疑自己。“谁?”
霍彦斯紧蹙眉头,眼中流露出茫然,谁这么不要命了敢责怪他的黎夏?“网,网上。”
黎夏重重地吸了口气,她几乎哭到了缺氧的地步,网络上那些恶毒的揣测让她无法释怀,心痛到无法呼吸。霍彦斯闻言,一思索,马上进婴儿房去找黎夏的手机。黎夏默默地站立在门外,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一边看着霍彦斯走动,一边用手背抹着眼角。在思思的婴儿床边,霍彦斯顺利地找到了手机,打开屏幕看了几眼,他的表情瞬间凝固住了,就像是数九寒天的严冰,整个人都散发出蚀骨的寒意。“这哪个变态干的好事!”
霍彦斯不由得暗骂了一句,总算是知道了黎夏为什么会这么反常,原来她遭受了莫大的委屈,于是又回到她身边安慰她说:“这件事我一定找出来到底是谁在幕后捣鬼,你相信我。那些评论就是胡扯,这些闲的没事干的网名们只是借机泄愤而已,别往心里去。”
别往心里去。说起来容易,可是做起来真的很难。这段时间黎夏的日子一直过得特别不顺,她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是个灾星,要不然怎么会这么背。肚子里带不住孩子,好不容易捡到一个,还受伤了。“还有,不要自责。你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因为有小人作祟,跟你没关系,明白吗?”
霍彦斯语气严肃认真,黎夏愣愣地看着他,好半天才点了点头。霍彦斯好言好语地安慰了她一会,便带着她回了卧室,找到自己的手机之后,他马上给阿强去了个电话,让他买一批水军,去微博上洗清黎夏的冤屈。另外,他找了一个电脑高手,让他查清楚发微博的这个人到底是谁。黎夏的心情总算是平复了一些,霍彦斯翻看着微博上的那两张照片,试图能找出一点蛛丝马迹。可是很显然拍照的人相当谨慎,看得出来她躲在一个暗角,整张照片中也看不出来有谁发现了她的镜头,往她的方向看一眼。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霍彦斯给医院去了个电话,询问他们照片中的走廊内有没有装监控摄像头,可是对方却肯定地告诉他没有。看来想从照片找到这个人的几率很渺茫,霍彦斯再次陷入了沉默。时钟逐渐走过了七点,眼看着霍彦斯就要去部队了。“夏夏,今天拜托你乖一点待在家里,哪都不要去,等我回来。还有,今天你别上网了,那些歹毒的话看多了对你没好处。”
说着,霍彦斯将黎夏的手机揣进自己兜里,之所以没有请假,那是因为他是个讲原则的人,不希望总是因为自己的事情耽误部队上的工作。“好。”
听到霍彦斯的话之后,黎夏应了一声。她哭得有些累了,抱着膝盖蜷缩在沙发椅上,猫成了一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突然拉住了霍彦斯,怯生生地说:“对不起,这次我给你添麻烦了。”
霍彦斯不可置信地缩了缩瞳眸,眼神中流动着隐忍的深意,微诧一闪而过,道:“你是我老婆,什么叫给我添麻烦,夏夏,我不许你说这种话。”
黎夏沉默不答,只是垂着眼眸看着自己的脚趾,屋内依旧开着温温的暖气,可是黎夏却还是觉得手脚发凉。霍彦斯就像是心有感应一般握住她的双手,给她搓了好半天。可是就算这样也没见她身子有所回暖。霍彦斯只得加大空调的温度,温度高到他自己的身体都有些出汗,可黎夏还是一副恹恹的样子,既不说话,也不知道在乱想些什么。实在不放心把这样的黎夏独自留在家里,左思右想之下,霍彦斯还是再次打电话跟部队那边请了个假。为了黎夏他不得不打破自己的原则。可就在他刚挂完电话的时候,黎夏突然抬起眼眸,看向他说:“你还是去部队吧,不用管我了,我挺好的,我会听话不会乱跑。”
霍彦斯盯着她,半天也没有回应。黎夏越是表现得这样通情达理,他越觉得不放心。“不去了,假我已经请过了。”
霍彦斯坚持,抬眼看了一眼墙上悬挂的时钟,时钟已经走到了七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