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房门,二人便能听见里面传来刘妍那震天的哭声。二人对视一眼,皆露出无奈的神情,霍彦斯举步上前,拍了拍门。门内哭声一顿,接着传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倏忽之间,大门被拉开。于鹏满头大汗站在门口,舒了口气的样子,擦了把汗,道:“你们可算是来了,小姿……非得住我家,怎么劝也不听,这得亏安安今天去临城出差了,要不然这事可就闹大了,你们快把她带走吧。”
黎夏没好气地推开于鹏,朝内走去。只见刘妍死死抱住阳台上的栏杆,满面狼狈,浑身衣衫不整,看见黎夏出现,她情绪激动起来。“你们滚!都滚啊!我不走!我说什么都不会走的,你们都是骗子!大骗子!”
黎夏顿住脚步,不明白刘妍话里的意思。“小姿,你听话,你伤还没好,咱们回医院好不好?”
她耐住性子与刘妍周旋。“不回!我伤早就好了,不需要再在医院里待着,你们不过是想控制我罢了!你们休想!除非我死!”
刘妍句句凶狠,面目狰狞,像是受了某种剧烈的打击。黎夏怔愣了好几秒,半天没法消化这番话。“黎姿,冷静一点,有什么事好好说,你忘了你任性的后果了?”
霍彦斯冷冷道,面色寒冷地傲视着刘妍,眸光中暗潮涌动。“要我冷静?呵,你们这对狗男女,骗得我好苦!小刘不过是丢了条腿罢了,为什么要骗我他死了!为什么要拿进监狱吓唬我!你们俩究竟有何居心!是不是就喜欢看我在你们面前低声下气地模样?”
刘妍像是触及了心中伤痛一般,无可抑制地咆哮道。她攥着栏杆的指节根根发白,像是用尽了全身气力。语气却是自私至极。黎夏惊骇地瞪大瞳眸,震惊于刘妍所说的那三个字——狗男女!霍彦斯漠然地几步上前,一巴掌抽在刘妍脸颊,眸仁中的温度降到了冰点,继而薄唇中吐出凉彻人心的话语,“你再说一次!”
诋毁他霍彦斯,那他可以选择性视而不见,可若是诋毁黎夏,他便要好好教育她如何做人!“我说又怎么了?你们就是狗男女,就是一对贱人!”
刘妍话音还没落,便觉天旋地转起来,霍彦斯将她整个人强行从地上揪起,继而拎住她的衣领。“看样子不吃点亏你永远不知道收敛。”
说着,手臂开始上举。“彦斯,别这样。”
眼见刘妍双颊开始涨红,黎夏忙过来拉扯他的手臂,希望他能收手。“彦斯,小姿不懂事,这次就饶了她吧。”
就连于鹏也上来帮忙。霍彦斯瞪了于鹏一眼,倏然冷冷道:“于鹏,你有什么立场帮刘妍说话?”
于鹏周身一怔,现场的温度顿时降到冰点以下。霍彦斯扭过头去,不再理她,湛黑双眸依旧紧盯刘妍,继而问道:“还骂吗?”
刘妍呼吸不畅,逐渐呈现缺氧态势,可依然嚣张,语气咄咄逼人:“我当然要骂,你们俩就是一对奸夫淫妇!难怪你们生不出孩子,这都是你们坏事做尽的报应!你们就是活该!”
黎夏猛地收回拉扯霍彦斯手臂的小手,眼角飞出泪来,一层稀薄的雾气笼上双瞳。她脸色青白,凄楚地问刘妍,“小姿,你到底在说什么,我究竟有什么对不起你的,用得着你这般惩罚我……”“惩罚你?我没这个闲工夫,这都是报应罢了,报应……”话没说完,她突然被霍彦斯拎住衣领,猛力扔出了阳台,双腿在虚空中乱蹬开来。“霍彦斯!你想摔死我就直接来好了!用不着吓唬人!”
刘妍其实吓得不轻,要知道,这里可是十二楼!可她嘴上却依旧强势,誓有毫不认输的势态!黎夏吓傻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霍彦斯一不留神手上一松,刘妍这条小命可就没了。“彦斯,别这样,这玩笑太大了,把她拉上来……求你了,别这样好吗?”
黎夏吓得忘记了哭泣,伸手去抓刘妍,试图拉住她的手。可刘妍却对她伸来的手置之不理,只由着霍彦斯拎着她,让她像只风筝一般,在阳台外飘来飘去。“我没闹着玩,这种渣滓,死了算了。”
霍彦斯没有拉回刘妍的打算,反而有几分松手的意思。“霍彦斯!别在我这撒野!”
于鹏也不由得心惊胆战,一时间居然叫起了霍彦斯的大名,声线略显僵硬。这久违的语气,霍彦斯已经很久没有听过了。他瞳仁中的微诧一闪而过,随即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怅惘的笑容。“于鹏,你倒是三心二意得很。”
说着,他忽然将刘妍从阳台外拉起,旋即,将她的身子扔进于鹏怀里。“要么你对她负责,要么,和安明晓说明一切。”
不容于鹏反应,霍彦斯倏然抛出两个选择。于鹏整个人愣住,就连黎夏也没明白霍彦斯的意图。刘妍更是哑然,半晌,她傻傻地张了张嘴,说道:“姐,姐夫,你这是什么意思?”
似乎是以为霍彦斯在帮她做主,语气终于重拾恭敬。霍彦斯对她不予理睬,又问了于鹏一遍:“选择什么?”
于鹏面露痛苦,这两个选择都不是他想要的。他唯独想要的,就是与安明晓和和气气地过下去,不牵扯任何。可是很显然,他已经失去了这种资格。良久,于鹏终于抬起眼眸,从挣扎中走出来。将刘妍往外一推,倏然间说道。“如果我说,我两个都不选呢?”
霍彦斯眸色微凛,紧盯着于鹏的双眸不由得微眯少许,薄唇微张,幽幽道:“于鹏,既然不想娶刘妍,那为什么一再给她希望!”
于鹏神色轻顿,并不回话,只是自顾自走到门边,拉开大门,冲着各位说道:“现在,请你们出去,六点我还要去车站接安安。”
霍彦斯二话不说,牵起黎夏往外就走,他觉得自己这些年与于鹏的交情,瞬间付诸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