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安安,我刚给于鹏打过电话,他……他很难过,刘妍被我关在家里了,你放心,他们没有在一起。”
出于同情,黎夏不由得帮于鹏解释起来。“他难过?呵呵,他怎么可能会难过,我早就该察觉的,他对黎姿一直关怀备至,原来……她们俩早就有了苗头,只是我笨,我傻罢了。”
一想到自己在刘妍面前盛气凌人的姿态,安明晓便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安安……不是你的原因,都是黎姿胡闹,于鹏也是被害者。”
黎夏给安明晓擦了擦嘴,见呕吐物中基本没有食物,都是些水和胃液,赶忙搀扶安明晓,想带她去吃点东西。可安明晓依旧瘫坐在地上,任凭黎夏怎么拖动,也不动分毫,口中还喃喃有词,“难怪黎姿那天说以后有我好受的,原来是这么回事……原来如此……”她的眸中尽显苦楚,黑溜溜的瞳仁里盈起阵阵水光,失魂落魄的模样令人心疼。都说酒能让人忘却烦恼,可安明晓的脑袋却越喝越清晰,很多她之前没有在意的细节,现如今也一股脑地涌进脑海中。“安安,你别这样……”黎夏心酸不已,清澈的眼神里染上愁思,现如今,往日里那个古灵精怪的安明晓早已不知所踪。眼前的安明晓,已变成了浑身散发呛人酒气的落魄酒鬼。“让你看笑话了,夏夏,你回去休息吧,你还大着肚子,到时候霍彦斯该担心了。”
安明晓回绝黎夏的好心,语气客气且疏离。黎夏知道,她还在怪自己没有及时将真相告诉她。她张了张嘴,本想解释,可组织了半天语言,也没吐出完整的句子。知情不报是事实,黎夏不禁诘问自己,有什么资格妄想安明晓原谅自己呢?“回去吧。”
安明晓再度绽开笑颜,可这笑意却难掩她心底的勉强,眼角仍旧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嘴角虽然上翘,却那么悲戚。“安安,就让我陪陪你,行吗?你别赶我走。”
黎夏握住她的手,她无法在安明晓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候离开她。安明晓没再言语,两行清泪滑落脸畔,她倔强地抹了把泪,抱紧了黎夏。……霍彦斯回到家时,正碰见保安们在教训刘妍。“小姐,你最好老实点,我们哥几个手上都没轻没重的,你要是一味挣扎,小心受伤。”
那保安早就看刘妍不爽了,如今终于得到机会发泄,语气不由得邪恶了几分。“你们现在少得意,等我姐姐回来,有你们好果子吃!还不快把我放了!”
刘妍依旧叫嚣着黎夏的名号,即使她自己也知道,现如今黎夏已对她失望透顶,从而失去了往日里的人宠溺。众人皆对刘妍的恐吓置之不理。霍彦斯脱下外套,行至沙发边坐定。众人听见动静,纷纷抬眼看去,见是霍彦斯,无不骇然。气氛骤然变冷,像是暴风雨的前夕。沉默了片刻,刘妍忽然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冲着霍彦斯抽泣着道:“姐夫!他们欺负人,他们趁着你和姐姐都不在家,就打我,他们还想强奸我!呜呜呜,姐夫,你可得帮我做主啊!”
刘妍编起谎话来,那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保安们纷纷愕然,断然没有想到刘妍会如此胡诌!他们赶忙紧张解释:“少爷,没有的事啊!我们从没动过什么歪念头,不是小姐所说的那样,少爷您要相信我们啊!”
经过一番挣扎之后,刘妍可真是状况凄惨。头发乱得像鸡窝,声线嘶哑,身上的红裙也破了几道裂口,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泛着青紫,果真像是被虐待了一般。刘妍楚楚可怜地望着霍彦斯,眸中闪着隐隐秋波,梨花带雨,眼泪绵绵不断。这模样令在场几位保安都不禁有些惭愧起来。霍彦斯却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平静地瞥向保安们,深沉浑厚的嗓音响起,“太太呢?”
保安们这才松了口气,知道霍彦斯没有轻信刘妍。“太太去安安小姐那边了,似乎,安安小姐的情绪很不好。”
回话的保安道出心中猜测。闻言,霍彦斯凝眸瞪向刘妍。那目光灼灼,夹杂着洞悉人心的凌厉,眼神似剑一般,直射入刘妍的内心,冰冷且残忍。那冷森森的杀气,令刘妍不由得慌张地偏开脑袋,神色窘迫,眼神闪躲,可是余光却一点也不放松,依旧窥视着霍彦斯的反应。那一眼在刘妍脸上停留了半分钟的时间,才终于收回了。正当刘妍松了口气,以为自己得救了时,霍彦斯却突然轻启薄唇,说道:“把她关进杂物间,没我命令不许放出来。”
说完之后,便站起身子,往书房去了。“姐夫!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刘妍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眸,疯了般咆哮起来。霍彦斯回眸一瞪,霎时间,刘妍便止住了哀嚎。因为那犀利的眼神,实在令她魂不附体、心惊肉跳。进入书房,霍彦斯在电脑上操作一阵,打印机开始工作。在等待的时间内,拨通了黎夏的电话。黎夏才刚把安明晓安顿着睡下,毕竟喝了酒,述完衷肠之后,整个人也就松懈了。电话才响了一声,黎夏忙捂住话筒,而后猫着腰关门出去了,唯恐惊醒睡梦中不甚安稳的安明晓。“彦斯,我在安安这边,安安的情绪很不好,我想多陪陪她,今天晚上我就不回去了。”
一接通电话,黎夏忙解释起来。“我知道,有没有什么需要?我给你送过去。”
霍彦斯善解人意地说着,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颀长身形衬得世间所有都暗淡无光。黎夏微怔,断然没想到霍彦斯会如此豁达,哽咽了一下,突然说道:“谢谢你。”
霍彦斯轻笑一声,语气柔柔道:“小傻子,跟我还谢什么。”
黎夏没再言语,只是心中暖意丛生。这时,身后传来安明晓的哀嚎声:“水……我要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