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秦墨谚死死抱着秦昭芸,生怕她会冲过去对唐墨谦动手,“妈,您冷静一点,哥怎么可能忘记爸的死,他是恨顾峰,恨他们的!这一定是他的计谋!”
秦墨谚像是找到了什么突破口,着重道:“对,是计谋,哥这么聪明,一定是想到了可以整垮他们又可以狠狠折磨他们的方法,所以才会接近顾南心的!”
他小心地安抚着秦昭芸的情绪:“妈,哥从小就最懂事最孝顺,他怎么可能喜欢仇人的女儿,如果他有自己的计划,那必须要先取得那个女人的信任,否则怎么能让他们整个顾家都生不如死呢。”
听到这些话,秦昭芸的情绪才仿佛被一点点安抚下来,只不过脸色依然不好。她盯着唐墨谦,一字一句道:“阿谚说的话,最好是真的!”
“妈,我……”唐墨谦皱着眉头,刚想要说什么,秦墨谚及时插话进来,“哥,我知道你一向很有主见,平时要做什么事情,也不会跟我们说明商量,但替爸报仇这样的大事,还是得先提前让妈知道一下啊,否则妈误会了,岂不是要很生气!”
他一边说,一边背着秦昭芸给唐墨谦打眼色,“妈情绪不太稳定,身体也需要好好养着,万一被你气得旧病复发,你怎么过意得去!”
他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来了,里里外外都是在劝唐墨谦不要那么直白,先顺着秦昭芸的脾气再说。否则她要真的失去理智,谁也讨不到好处!唐墨谦深呼吸了一下,在秦昭芸冷冰冰的眼神注视下,还有秦墨谚担忧的眼神下,闭了闭眼,终于点头,“妈,您放心吧。”
秦墨谚顿时重重松了口气,秦昭芸的脸色也微微缓和了些。秦墨谚赶紧扶着秦昭芸坐下:“妈,您就放宽心,哥办事一向稳妥,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唐墨谦也及时倒了杯热茶递到她手边,“妈,您要保重身体。”
秦昭芸看了他一眼,到底是接过了茶杯,淡声道:“我这条命拖了二十年了,现在你们都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事业,以后都能够独立自主的好好生活,我就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如今唯一还剩下的,就是你们父亲的大仇,没有亲眼看到顾峰遭报应,我这眼睛就闭不上!”
说到最后,秦昭芸拿着茶杯的双手都在颤抖,手背上指骨明显突起,眼神极为憎恶。唐墨谦抿着唇一言不发。秦墨谚一句一句哄着安慰着,秦昭芸渐渐平复下心情,轻抿了口茶。她抬头看一眼唐墨谦,说道:“只要你还一直记得你父亲是怎么死的,我就安心了。阿谦,你当时会记事了,我相信你对顾峰的仇恨比阿谚和阿语都要深。”
唐墨谦绷紧了唇角,沉默了几秒后才吐出一个字,“是!”
送秦昭芸回到她住的房子后,唐墨谦和秦墨谚两兄弟才离开。坐在车上,唐墨谦的神色始终紧凝,一言不发,眉心褶皱很深。秦墨谚看了他一眼,也烦躁地松了衬衫两颗扣子,看着窗外,眼里露出几分明显的烦躁来。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忍不住出声:“我早就跟你说过的,这事瞒不住!你看到妈今天的反应了吗?要是她知道你和顾南心还结婚了,她会不会被你直接气死?”
唐墨谦浑身一僵。秦墨谚越说越气,狠狠瞪着他:“对你来说,是妈和爸的仇恨重要,还是那个仇人的女儿更重要?”
“阿谚!”
唐墨谦沉声喝道,“她对过去的事情一无所知,她是无辜的!”
“无辜?”
秦墨谚不自觉拔高了音量,“那爸妈呢?我们三姐弟呢?我们有错吗?可最后还不是被顾峰那个小人害死了爸,害得我们一家分崩离析!”
“这些年来,妈是怎么过来的,我们三姐弟又是怎么过来的,你是大哥,你最清楚不是吗?”
对于秦墨谚的反问,唐墨谦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在遇上顾南心之前,他成长起来,唯一的念头就是要替父亲报仇,打垮顾家,让顾峰也尝尝这种生离死别生不如死的滋味。他这一生做过最叛逆的一件事,就是当初年少的时候,受不了秦昭芸地狱式的训练而逃了出来,逃回了C省。他逃到这边来,怀念逝去的父亲。也是因为这一逃,才遇上了他这一生的劫。唐墨谦闭了闭眼,拳头逐渐收紧,唇角紧抿着,似在隐忍。秦墨谚看着,到底还是不忍心逼他,可心里也始终不痛快。“你为什么偏偏就是喜欢她了!”
这句话他问过无数次,也知道答案都是那一个,可不甘心啊!他从小敬重依赖的大哥,怎么会为了一个仇人的女儿而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不惜背着母亲做出足以让她震怒的事情来。他们好好的一个家,二十年前因为顾峰毁了,现在难道还要因为顾南心再次动摇吗?秦墨谚咬了咬牙,说:“哥,你最好趁妈还不清楚全部的事情之前,和顾南心做个了断,否则等她发现,别说妈会震怒,顾南心也不会有好下场!”
“你了解的,妈一旦情绪失控,恨意爆发,她连能不能活着都是个问题。”
“你既然喜欢她,确定要用她的命来赌妈的网开一面吗?”
秦墨谚一字一句,让唐墨谦浑身一震,连额角也暴起了青筋。秦墨谚不再多说,看了眼窗外的路,直接叫002停车。他就在路边下了车。看着车子远去,秦墨谚倏地一脚踢在路边的绿化带石阶上。脑海中闪过顾南心那张清丽又无辜的脸,心头的烦躁愈加繁盛。是,当年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的顾南心是无辜,可谁让她偏偏是顾峰的女儿?这世上,又有多少事是公平的?唐墨谦已经背着仇恨走了这么多年,他努力代替父亲为他们撑起一片天,在他心中,唐墨谦是大哥也是父亲一般的存在,任何人,都别想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