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藏龙一!伊势一刀流,初传!”
年轻弟子感觉自己受到了羞辱,他握着竹刀,以上段姿态举在身前。上段的起手式,这就是全力进攻的信号!这位弟子显然已经被廖扬激怒,准备展开一串猛攻,打的这个华夏人爬都爬不起来!“廖扬,我流。”
廖扬坚决贯彻了伊势香澄给他安排的身份,他站在这个武藏龙一面前,还轻轻伸了个懒腰。“八嘎!”
武藏龙一再也忍不住了,本来就年轻气盛,这么一折腾,青春的小火苗更是烧了起来,一个劲地往脑袋上面蹿!要不是本来就是个光头,估计头发又要被烧光一次!他看着松松垮垮的廖扬,突然大步上前,直奔廖扬的头,一记剑道中最常见,也是最凶猛的唐竹,自上而下当头向着廖扬斩了下来!伴随着他一声咆哮,一刀已经到了廖扬头顶!“面!”
这一招的确是又快又凶,虽然只是初传,但也是有些火候的。尤其在怒气的加成下,更是一往无前,充分证明着一刀流的风格!一刀毙敌!就连总馆教头看了这一招,也忍不住点头,挑不出任何毛病来。武藏龙一虽然不是本家姓,但却也是个很有天赋的弟子,可以好好培养一下,日后必成大器!但廖扬却是松松垮垮,只是往旁边一侧身,踩了个三角步,顿时侧到一边。在武藏龙一的目光中,廖扬就好像是消失了一样。这三角步也是剑道的一种基础步伐,在敌人看来,施展三角步的人就像是瞬间移动一样。啪!这一下挥空了,空气却被打出一记爆鸣!武藏龙一从来就没想到自己会失手,一上来就用了七八成的力量,还来不及收刀后退,发动残心。廖扬的手已经探入他的双手之中,像是杠杆似的一撬,竟然把武藏龙一手里的竹刀给夺了过来!柳生新阴流!总馆教头看了一眼,心中暗暗吃惊!这柳生新阴流,初衷就是一门“不杀”的剑道技巧。其中这一招空手夺白刃,便是柳生新阴流的招式!这本身就和日本刀的握法有关。握日本刀的时候,惯用手在前紧握,而另一只手通常只是辅助,搭在刀柄上。所以这一招也就对日本刀的剑术有效,换做其他国家的握刀方式,基本上不顶用,等于送条胳膊给人家。廖扬一撬,这把竹刀弹了起来,然后乖乖落入到廖扬的手中。廖扬抓着这把竹刀,只是单手持刀,又快又准,同样的一记当头劈斩,砸在了武藏龙一的脑袋上。咔嚓!竹刀弯曲了一个诡异的角度,最后竟然在呻吟中断成了两截!而在这个力道下,武藏龙一晃了晃,扑通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半天都没起来。“哦,忘了气合了。”
廖扬把断掉的竹刀扔到了一边,笑了笑,“不过不是正式比赛,没关系吧?”
“没关系,很漂亮的剑法。”
伊势香菱也回以微笑,“教头,您看是不是可以把他还给我了呢?”
她都这么说了,总馆教头即便是心里有些不舒服,也得给家主这个面子。“多谢指点。”
他冲着廖扬一鞠躬,接着挥手,“把武藏龙一抬去休息!”
“嗨!”
弟子们纷纷上前,七手八脚抬起还有些发蒙的武藏龙一下去休息了。而他们看向廖扬的目光也变得不一样,从一开始的轻蔑,变得敬畏起来。日本人尊重阶级,崇尚强者。廖扬小小展现了一下实力,算是得到了他们一定程度上的尊敬。“廖君,我们走吧,去池塘转转。”
伊势香菱说道,“不知道你是否喜欢垂钓,家里的池塘养了很多鱼,闲来无事可以去那里打发下时间呢。”
“好,走吧。”
廖扬不介意早点离开这道场。他们一路往外走,伊势香澄和夏倾城跟在身后,穿廊过巷,不一会走到了一个安静的池塘附近。廖扬也有些惊讶,没想到在这院子里竟然还有这么大的一个天然池塘。池塘上修着一座石头拱桥,连接着池塘两段。眼下正是盛夏,池塘里开满了粉白粉白的荷花,接连成群,令人赏心悦目。池塘水清澈,站在岸边便能看见水中游鱼。夏倾城很喜欢这里的景色,四处张望,先过着眼瘾。而随着伊势香菱他们走过来,几个家中的仆人立刻上前,搬过来几张钓鱼用的椅子,摆在了池塘边上。“时候正好,不知道廖君可有垂钓的兴趣。”
伊势香菱对着廖扬笑了笑,“我身体不好,无法与廖君比试剑道。不过这钓鱼的技巧倒还可以,廖君可否与我比试一番呢?”
“可以啊!”
钓鱼这清闲事情,廖扬毫不犹豫,一口就答应下来。“钓鱼吗?”
夏倾城是个明显喜动不喜静的女孩子,听到钓鱼,显然兴致不是很高。“你要是不喜欢的话,就四处走走吧。”
廖扬知道夏倾城的性格,他看这里的景致也不错,于是对夏倾城说道。“好呀!可以吗?”
夏倾城很高兴,但她也不是不懂规矩的人,还是先询问了一下伊势香菱。“可以的,香澄,你陪着夏小姐。”
“嗨!”
伊势香澄显然对钓鱼也没兴趣,听到可以奉旨陪着夏倾城走走,她立刻就应了下来。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多跟夏姐姐交流一下,多了解一些老师现在的情况……两个女孩子结伴离开,而廖扬和伊势香菱则在池塘边坐了下来。有穿着和服的女仆人上前,为二人撑起遮阳伞。同时,在他们身边搬来一张木桌,上面摆着些瓜果梨桃,还有一些特质的米酒,准备的十分周到。“没什么事了。”
伊势香菱对这位女仆轻声说道。“嗨!”
她本来是半跪在那里,听到伊势香菱说完,立刻点头,倒退着离开。伊势香菱拿起专用的钓竿,搓着鱼儿,穿在钩上。“廖君剑法独到,师从柳生新阴流吗?”
她一边甩钩,一边头也不转,跟廖扬搭话。“那倒不是。”
廖扬也完成了甩钩,他握着钓竿,稳稳地坐在那里,宛如老僧入定一般。“我有些好奇呢,对廖君太失礼了。”
“不会。”
廖扬倒是开门见山,“香澄跟着我学了这么久,回家之后变了个人,你对我的流派好奇也是正常的。”
“好聪明,在廖君面前,我没什么秘密呢。”
“那你可太谦虚了。”
廖扬才不信伊势香菱这鬼话,这女人虽然年纪不大,但说话七分虚三分真。自己若是信了,那他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了。“妹妹一天天长大,我这个当姐姐的有时候也会患得患失呢……让廖君笑话了。”
“不会,关心妹妹还不是应该的么。”
廖扬摆摆手,“我教了什么,香澄自己没有和你说起过吗?”
“没有呢。”
伊势香菱轻轻叹了口气,盯着水面,柔声道,“姑娘大了,会藏心思了。”
“这也不怪她。”
廖扬为伊势香澄说好话,“我们那边有规矩,见到的听到的学到的,一律不能告诉别人。”
“对自己的姐姐也不能说吗?”
“伊势小姐没加入过这样的组织,不懂得这种规矩。”
廖扬回答的轻描淡写,但在这种轻松背后,似乎隐藏着生或死,泪与血。“多谢您对她的照顾了。”
伊势香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发自内心地感谢着廖扬。“是她自己努力的结果。”
廖扬盯着水面,仿佛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咧嘴一笑,“你妹妹可是个非常有毅力的小丫头。”
“谢谢您的褒奖。”
伊势香菱心里说道,要是让香澄听到了这些话,恐怕自豪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吧!“那在廖君心中,我又是什么样呢?”
她鬼使神差的,问出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