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西刚下了应酬,就被逮过来了,他喝了酒没法开车,就跟霍庭初挤一辆车,手里没夹烟,倒是拿着一瓶RIO酒。他喝了一口,皱着眉眯了眯眼,冲着前面两辆完全无视上山坡度,把车开得跟赛艇似的黑色轿车,“你能不能跟我解释解释,那两个男人发的什么疯?”
“我哪知道发什么疯啊,本来今晚医院该我值班的,老顾直接开着车来,我忙得要死,他让我把所有的工作都推了,陪他上山度两天假,我有个鬼心情度假啊,他倒好,直接跟我家老爷子知会一声,平时我请都请不到的双休,老爷子就这么准了,到高速站口,我才看见老裴也在,我就赶紧查了一下,你猜怎么着?”
霍庭初侧头瞥去一眼,恰好瞥到燕西喝完酒后,舒服的叹了一声。他脸色立马青了,单手掌着方向盘,另外一只手在鼻子前挥了挥,“我去,这味,肝都被酒给泡烂了是吧,你他妈倒是把窗户给打开啊。”
燕西二话不说拿出一瓶新的,直接用牙齿咬开,戳到霍庭初面前去,“我就不信你不喝。”
“我是喝啊,可我闻不惯你嘴里出来的味儿,恶心。”
“哪那么矫情。”
燕西嗤了一声,把酒瓶子放座椅中间的饮料桶里了,刚把自己喝着的那瓶凑到嘴边,忽然嘶了一声,“被你这么一岔,我都忘了要问什么来着,你刚才说到哪儿了?”
霍庭初没声,他也在回想。说实话,有时候两个人都处在脑子不够用的情况下,距离挨近了,蠢是会被传染的。好在他很快就想起来了,接上之前的话道:“我给老顾家里打的电话,容妈说沁丫头的班级,被学校组织到南山这儿参加什么春令营。”
这么一说,燕西就明白了。再看前面那两辆一直在试着提速的车子,就知道坐在车里的那两个男人是什么心思了。这个年纪的小娃娃,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唐沁和初夏要是通过这次活动,和班里的某个男同学看对眼了,那两个男人不得疯了么。燕西笑着摇摇头,同病相怜的拍拍霍庭初的肩膀,“咱们是来当背景板的,老老实实配合着演戏吧。”
说什么兄弟一块出来放松放松,带着霍庭初和燕西两人,也只不过是拿他们当个幌子罢了。山上的那两个丫头才是真正的目的。就是不知道,那两个闷骚的老男人,要用什么方法出现在自己心爱的小姑娘面前。尤其是唐沁,想想她惊讶的脸色就觉得好笑。“阿嚏——”唐沁缩在睡袋里,睡梦中忽然打了一个喷嚏,把自己给震醒了。初夏也被她给吓醒了,迷迷瞪瞪的睁眼一看,“你怎么了,感冒啊?”
“不知道啊,感觉鼻子好痒。”
“我还以为你感冒了。”
初夏翻了个身,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你要是觉得冷,旁边就有小被子,自己拿来盖。”
“知道了。”
唐沁翁着声音回了一句,很快就听到初夏慢慢变得均匀的呼吸,她揉了揉眼睛,没空去想别的,也慢慢的睡了过去。怎么感觉好像有人在念叨她呢。这一觉,唐沁睡得很好,比家里的大床还舒服。大概是因为昨天白天玩的累了,所以瞌睡来得猛,居然睡到自然醒。很奇怪啊,为什么没人叫她呢?“夏夏……”唐沁揉吧揉吧眼睛,喊了两声没听见旁人有人应声,她慢慢的打开眼睛,往旁边看去一眼。“没人?”
唐沁撑着身子坐起来,“夏夏?”
外面也没有人应,去哪了这是?唐沁把自己从睡袋里剥出来,拉开帐篷的拉链,出去找人,看都没看就把脚往鞋子里塞,结果鞋子里全是水,冷得她一阵激灵。再一看这满地的泥泞,周围还起了许多的小水洼,昨晚下雨了?“你说你蠢不蠢,闭着眼睛出来的么,看不见下雨了啊?”
初夏拎着一双拖鞋过来,甩手放她旁边,“给,穿这个吧,昨晚大家的鞋子都放在帐篷外,全被雨给淋湿了,老师一大早的下山去买的拖鞋,一人一双。”
一月末的天气,气温正冷呢,山上就更别说了,草木上沾着的露水,都是一晚上累积下来的,把风都给浸染出了丝丝凉意。拖鞋不是毛绒拖鞋,而是那种胶做的,脚趾前还有几个洞洞,脚后跟也有个绊,算不上好的拖鞋,菜市场里的鞋子摊上多的是这种鞋子。唐沁知道没得挑,只好穿上。“既然下雨了,那老师有没有说,活动要取消啊?”
“本来是要取消的,但是大家都不同意,来都来了,住一晚就下山,算什么事啊,大家商量之后,一致同意等等看,看这雨能不能停。”
唐沁抿了抿嘴,嘴巴里干得很,她看着天空上飘着的蒙蒙细雨,愁啊,愁得要死,就这天气还玩什么呢,总不能全都躺泥地里敷面膜吧,接受大自然的馈赠?既然上午没什么活动,唐沁顺便睡了个回笼觉,睡饱了才起来,撩开帐篷一看,细雨已经没下了。她找了根筷子,把头发挽了挽,一根筷子支撑着全部的发量,肩膀上搭着毛巾,拿着漱口杯出去了。同学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块打扑克,班上富二代多的是,带来的帐篷也大,最大的塞十个人也绰绰有余,不光学生在玩牌,老师们也在自己的帐篷里玩牌。唐沁刷着牙就晃过去了,正好晃到顾寻文后面,看他摸了一把牌,全是好牌,一个大牌双飞,一串顺子,还有两个王炸,谁拿到这副牌都该偷笑了,他却不动声色的把牌全合上了,面上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摆摆手道:“我这把牌不好,不好打,你们随意。”
嘁——装!他还是地主呢。唐沁没憋住,故意拆他的台,“这有什么好难打的,你先出顺子,谁要是打出来了,你直接下王炸,然后再出双飞,不就完事了么,破纠结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