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顾雪淮醒来以后,霍天泽就只是每天抽十分钟在病房里坐一下,他准时来,准时走,一秒都不会多留。“我感觉他不喜欢我……”顾雪淮声音闷闷的。负责照顾她的吴婶温言宽慰道:“小姐,你每次看到先生情绪都过于激动了,医生说了,你需要静养,不宜激动。”
“是这样么?”
顾雪淮眨眨眼,见吴婶点头,她捏了捏拳,“那我一会儿一定要稳住!”
十点二十分,霍天泽准时推门走进。吴婶起身:“先生,你来了。”
“嗯。”
淡淡应了声,霍天泽看向顾雪淮。额头上的绷带已经拆掉,换做了四方的纱布,细碎的刘海半遮半掩,看上去倒像没事一般。“你来了!”
顾雪淮坐起来,见吴婶摇头,又乖巧地靠回到靠枕上,“我今天不激动了,你……你能不能多坐会儿?”
霍天泽没答应也没回绝,坐下身,他例行公事地问道:“记起来什么了?”
摇头,顾雪淮说道:“没有。”
霍天泽转开视线,正要如往日般入定,又听她犹豫地开口:“但我这几天都在做一个梦。”
“什么梦?”
霍天泽问道。手抚上平坦的小腹,顾雪淮不解的神情里透出几分哀伤:“我梦到我的宝宝。”
抬眼,她怔怔地看向霍天泽,“霍天泽,我有过孩子么?”
面容沉静的霍天泽看着她,良久,淡淡开口:“没有。”
十分钟过去,霍天泽起身离开。顾雪淮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能说出挽留的话。“先生。”
吴婶走上前,面露担忧,“先生,小姐这几日不太对劲儿。”
每天半夜的时候,顾雪淮就会坐起来,说听到有孩子在哭,有时候还会不顾阻拦跑到走廊上去找孩子。吴婶本以为是因为伤了头,所以行为诡异,可连续几天都是这样,就有些不对劲了。“看好她。”
吩咐一句,霍天泽眉心紧蹙。顾雪淮出事前,孩子就被带走,可带走孩子的人却并没有留下真实的姓名。负责那个孩子的医生说孩子并非顾雪淮的亲生骨肉,但看她刚才的反应,似乎真的有过一个孩子……“妈妈,我要妈妈!”
好似喘不过气的哭声在耳边响起,顾雪淮一下睁开了眼。“我不要打针,我要妈妈!”
凄厉的哭声传到耳朵里,顾雪淮眼里掉出泪,唇动了动,她试图喊出孩子的名字,可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孩子,她的孩子。赤足下地,拉开房门,顾雪淮走到走廊上。听到动静的吴婶跟出来:“小姐,你怎么又跑出来了?”
“不是这里。”
顾雪淮走来走去,呐呐开口,“孩子不在这里。”
“小姐……”吴婶抬手来拉她,“你这样会着凉的,快回去吧。”
挣脱吴婶的手,顾雪淮蹲下身,抱住头:“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吴婶叫来护工,想像往日那般,把人抬回病房,谁想顾雪淮却是拔腿就跑。“快,快追!”
跟不上的吴婶哆嗦着掏出手机,打给霍天泽,“先生,不好了,小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