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么？”
霍天泽抬眼，专注的神情让他坚毅的下颌线变得柔和许多。顾雪淮收回脚：“我不饿，可以放我走了么？”
好似没听到她说的话一般，霍天泽慢条斯理地将药箱收好，又说道：“你先睡一会儿，饭一会就好。”
“霍天泽……”顾雪淮坐直身，挣扎着想下床，却被人瞪住，“你敢走一步试试。”
“试试就试试！”
顾雪淮不服气地说。嘭的一声扔开药箱，霍天泽捧着她的脸就亲下去。他的唇好似带着电，在肌肤上激起一层粟粒，似酥似麻的感觉让人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嘤咛。细软的声音，仿若最直接的邀请。霍天泽的身子僵了僵，直直地看到她的眼底：“还走么？”
要再走，只怕真的会被他吃干抹净。顾雪淮连忙摇头表态。看着霍天泽带上门走出去，顾雪淮抬手摸了摸唇瓣。果然是肿了，那个禽兽！只是她不明白，自己错了那么多，他本不喜欢她的触碰，为什么现在却要用这样亲密的方式逼迫她留下来？是爱么？是责任么？还是单纯地看她挣扎觉得会有报复的快感？想不明白的顾雪淮抬眼打量起自己的房间来，房间不大不小，布置也极为精简，很适合她作为养女的身份。床头摆了相框，上面是她和霍陆平一家三口的合照。把照片拿在手中，顾雪淮用力地看着，脑中好似有浪涛喧嚣着，一些零散的碎片浮现在眼前。“陆平，孩子都跟我们两年了，现在送回去，只会招人口舌。”
“那也不行，我们霍家容不下她这样有心机的人！”
过往的记忆实在让人不悦，脸色发白的顾雪淮直接把相框扣在床头。她曾经天真的以为养父是真心疼爱自己，却不曾想，他为的只是自己的名声。作为霍家的入赘女婿，他的地位本就尴尬，自然也分不出多余的精力来管她一个身份不明的孩子。然而在她被领养后，命运就给她开了个玩笑，原本被诊断为不孕的霍陆平怀孕了。夫妻二人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妹妹霍昭煦的身上，对她也愈发无视。整个霍家，就只有外曾祖母安茹雅待她如亲人。记起那位慈祥的老人，顾雪淮心口一阵刺痛。她真的害死了对她最好的外曾祖母么？用力地咬着唇，直到有腥甜在舌尖弥散，顾雪淮才慢慢稳住心神。霍天泽把午餐端到了房间里，两菜一汤，口味都很清淡。顾雪淮并不吃，只问他：“吃完饭能让我走么？”
见她一直念着要走，霍天泽蹙起眉：“告诉我，那里有什么好？”
“我说了，我需要工作。”
顾雪淮说道，“我要养活我自己。”
霍天泽挑起她的下巴：“你觉得我养不起你？”
“我知道你能养得起我，可是我很怕，我怕没有你，我会沦落街头，我还有个孩子，我不能让她跟着我一起去讨饭，所以，我需要工作，我需要赚钱。”
顾雪淮拉下他的手，握在手心，“让我走吧，让我学会靠着自己活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