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大大咧咧的女汉子害羞,林雾雨踉跄了一下,小手忙附上路小小的额头,细声,“不对啊,没发烧啊,怎么大白天说起胡话来了?”
“别闹,”路小小一把拍掉林雾雨的小手,道,“林雾雨,我很肯定地告诉你,这次,我是认真的。”
她眼神坚定,看到林雾雨心里微微一动,立马拍胸脯应道,“放心吧,这事包在我身上。”
“谢谢,我路小小能有你这个好朋友真是三生有幸!”
“得得得,千万别把我说的这么伟大,”林雾雨说着,俊眉微挑,小胳膊搭上了路小小的肩头,“嘻嘻,你若是真成了墨家孙媳妇,那我们就能长相厮守了呀,嘿嘿,所以,不管出于哪一点,姐绝对支持你!”
“小雨点!”
路小小娇羞地跺了跺脚,“讨厌了!”
“讨厌我帮你?”
林雾雨坏笑。“你……!”
“我什么我,小小,不要口是心非嘛。”
好吧,实在抗不过林雾雨利索的嘴皮子,路小小举手投降,正打闹着,忽然看到林雾雨身后有一位威严的老爷爷。路小小一惊,立马停止嬉戏,用眼神提醒林雾雨。心领神会,林雾雨转过身,就看到了凌老爷子,这个老爷爷,她也是只有过一面之缘,还是上次凌力儿负荆请罪那一次。出于礼貌,林雾雨走向前,很客气地打了声招呼,“凌爷爷好。”
“好。”
凌老爷子应道。不知为何,林雾雨的这声爷爷,叫的他有些动容,朦胧中似乎有股似曾相识的错觉。老人的眼睛经过岁月的洗礼,已经有些泛黄浑浊,但只一眼,凌老爷子就看到了林雾雨手腕上的手链。凌老爷子笑容微敛,视线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有些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震惊,但很快冷静下来。路小小觉得凌老爷子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看他的侧重点在林雾雨身上,路小小识趣的跟林雾雨道别,撤了出去。路小小走了,只剩下凌老爷子和林雾雨两个人。许是人生的磨练,林雾雨总觉得凌老爷子身上有股独特的威严,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来气,刚起身想告别,凌老爷子叫住了她。“林小姐,我们谈谈吧。”
是肯定句!林雾雨一怔,谈谈?他们之间有什么可谈?林雾雨狐疑,食指指着自己,“我们?谈谈?”
“是的,”凌老爷子点头。可是林雾雨并不想与他有任何交集,她礼貌的笑了笑,“抱歉,凌爷爷,我还有事……”没等林雾雨的话说完,凌老爷子就抢先一步开了口。“就一小会,不会耽误你太久。”
老人的眼底似乎夹带着一丝请求的味道,林雾雨心里有些于心不忍,最终点头同意。见林雾雨点头,凌老爷子严肃的脸上,此刻竟划过一抹慈祥的笑容。“请,借一步说话。”
林雾雨没出声,顺从地跟着凌老爷子的步伐,朝老宅后花园走去。心里念着,反正这是在自己家,晾他也不敢胡来公报私仇。见到林雾雨跟着凌老爷子走了,林萧面色一沉,恭敬地禀告,“回九爷,少夫人被凌老爷子叫走了。”
“哦?”
墨冥夜眉头紧蹙,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招招手。林萧上前,墨冥夜在林萧耳边轻言了几句,林萧快速的转身离去。老宅的后花园,香气扑鼻,阵阵微风拂面,连空气里都是香飘飘的味道。走到凉亭处的石板小方桌和石凳处,凌老爷子止步,转过身坐在凉亭的座椅上后,也示意林雾雨坐下。林雾雨也没那么拘束,索性就坐在了凌老爷子对面,恭候其言,却怎么也没想到,凌老爷子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要查看她的手链。这还是第一个外人想查看自己的手链,林雾雨心里有些小激动。这可是母亲留给她唯一的念想,如果……思及于此,林雾雨果断地摘下手链,递上前。凌老爷子接过手链后,放在手心里,仔细打量。这手感,这做工,简直和当年他命人打造给自己孙女的手链,一模一样!凌老爷子的心里有些激动,再做最后的确认时,原本明亮的眼眸,瞬间暗淡了下来。似乎不确定,凌老爷子揉揉眼,闭目养神了一小会,再次仔细端量,可是那M和L的相差,他还不至于老眼昏花到那种地步。无尽的失落瞬间包裹了凌老爷子,他布满皱纹的手,颤颤巍巍地将手链还给了林雾雨。“抱歉,我失态了。”
林雾雨笑道,“没关系。”
不知道为何,和凌老爷子待在一起,时间越久,林雾雨心里就越觉得亲近,好不容易碰到个查探手链的人,林雾雨没忍住,轻轻吐露了心思。“凌爷爷,其实不瞒您说,这手链是我父母留给我唯一的念想,我也很希望有一天能借着它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
闻言,凌老爷子一怔,“你……你没见过他们?”
“嗯,”林雾雨点头,有些自嘲,“何止是没见过,说来也真是好笑,除了这条手链,我连他们姓谁名谁都不知道。”
凌老爷子的心有些恍惚,他很想将自己对孙女的思念,强压在面前这个小姑娘身上,可是,他孙女消失的时候,已经到了能记住事的年龄,如果真的是她,她多少是会有些印象的。可是,她没有半点印象。凌老爷子有些失落,想起正事,他很快将心思摆正,又恢复之前那个严厉的老者,慈祥的笑容瞬间敛去,变得威严有力。凌老爷子沉声道,“林小姐,我想向你讨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