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不认我,但是不能不认我们的孩子,你看看,这孩子长得多像你!”
女子说着,将孩子向前送了送。顾晟曦看都没看一眼,对下人道:“本官被人污蔑陷害,去京兆府报官。”
女子腿一软,差点摔在地上,幸好被身后的人扶住:“大人你这么冷漠无情又是何必,这毕竟是你的亲骨肉,你既然不相信,不如我们滴血验亲,这也算证明了我们母子的清白!”
她的话说完,就有人端着一碗水上前,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看就是准备好了。秦锦颜心头一紧,滴血验亲这法子根本不科学,况且这女人说话这么有底气,如果这孩子不是顾晟曦的,那就是这碗水有问题。她懂,但是看热闹的这些人可不懂,万一在众人眼皮子底下,顾晟曦和这孩子的两滴血相融,那众人就认定了这孩子是顾晟曦的,也认定了顾晟曦是个冷漠无情的负心汉。那女人一副坦荡的样子,捏着一根针就要刺破孩子的手指滴血,就听顾晟曦凉凉的道:“本官在一本野史上看见,说这水里加了白矾,任何人的血都能相融,不知是不是真的,本官很好奇。”
那女人捏着针的手一抖,直接刺破孩子的手指,一滴血就滴进了白瓷碗里,孩子疼的哇哇大叫,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端着碗的那个人一脸的惊慌,想要逃走。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筹谋已久的事情,竟然三言两语就被顾晟曦道破了。那女人脸色煞白,还是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什么白矾,妾身听不明白。”
顾晟曦冷哼:“本官出一两银子,谁能将自己的血滴到这个碗里?”
“我来,我来……”他话音落,立刻有好几个人举手,那几个对看一眼,都把对方当敌人。他们都是平头百姓,家里人出去做工一个月也未必能赚上一两银子,这一滴血就能换一两银子,简直跟天上掉钱一样。那几个推搡着,都嚷嚷着自己要来,差点就打起来。秦锦颜道:“那就都来。”
那几个人立刻一窝蜂的上前,各自滴了自己的血到碗里,五六个人的血加上孩子的,滴在碗里,片刻就融在了一起。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众人看向那佩环的时候,发现她抱着孩子就要跑,身后还有几个人掩护。看热闹的人不嫌事大,当即把人围了起来:“不是来认亲的,怎么还要跑?”
“送到官府。”
顾晟曦冷声吩咐,就有下人上前。把那几个闹事的送到官府,给那几个滴血的百姓发了银子,大家渐渐的就散开了。秦锦颜在将军府的大门口绕了一圈,然后开口道:“这么宽敞的大门口,空空荡荡的可惜了,不如就在外头搭一个戏台子吧,以后大家看戏也能方便些。”
说着,秦锦颜将目光落在顾晟曦的身上:“你觉得怎么样?”
“姐姐,我觉得姓顾的肯定跟那个女人不清不楚,不然那个女人也不会抱着孩子找上门来,姐姐你还是跟这姓顾的断了关系,把人赶走算了!”
秦锦颜看了顾晟曦一眼:“都是误会,算了吧。”
其实她很想把人赶走,但是顾晟曦一个文武双全的大男人赖在将军府不走,除了要报复,可能是真的遇见了什么困难,她也不能这么无情不是。况且他们只是表面做夫妻,暗地里不影响什么事的。秦锦颜正要往回走,路过的将人好像在谈论什么,还挺激动的。“听说了吗,今晚柳陌馆要选头牌了,那个曾经和秦小姐好过的苗公子也参选……”“苗公子相貌只算上成,我听说前些日子柳陌馆来了个公子,那长得俊俏的不行,简直如天仙下凡,别说女人,不少男人也想一亲芳泽!”
秦锦颜心不在焉,上台阶的时候脚没踩实,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谨行连忙将人扶住:“姐姐你想什么呢,你不会也想去柳陌馆吧?”
秦锦颜老脸一红,就见谨行忽然挡在她面前:“那种勾栏院能有什么好人,姐姐你看看我,我肯定比那个什么头牌强好几倍,姐姐你要是想,我今晚就伺候姐姐……”“闭嘴,再胡说小心我揍你!”
“小姐!”
秦锦颜想一把将谨行推开,结果自己一个没站稳,人直接从台阶上摔了下去。翠荷和梓辛吓得不轻,连忙上前,可是也已经晚了。顾晟曦就站在秦锦颜身后不远的位置,眼睁睁看着秦锦颜从台阶上摔了下去。“姐姐,姐姐!”
秦锦颜狠狠地摔在地上,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五脏六腑都要移位。谨行连忙上前,将地上的秦锦颜抱在怀里:“姐姐,你没事吧,你可别吓我!”
秦锦颜活动了一下老腰,抬了抬手,伸了伸腿,好像没什么大事。于是扶着谨行站起身:“没事,死不了。”
一行人进了将军府,不远处,一辆马车停在不显眼的拐角处。清雅郡主收回目光,嘴角上扬,就听青阳县主道:“那个秦锦颜不是怀孕了吗。怎么摔了一下跟个没事人一样?”
清雅郡主没回答,只淡淡的对车夫道:“走吧……”秦锦颜刚回房,管家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小姐,不好了,老将军他晕过去了!”
秦锦颜一惊:“怎么回事?”
她急匆匆的往秦老将军的院子走,管家跟在后头:“您在门口摔跤,秦老将军知道了。”
秦锦颜脚步一顿,明白了,外祖父这是知道她假孕的事情了。此时此刻,她是真想原地自闭。她还是头一次进秦老将军的房间,里面的摆设很简单,也没什么贵重的东西。房间里都是扑鼻的药味儿,这种味道不是三天两天形成的,看来外祖父最近都在吃药。秦锦颜发现这些日子秦老将军很少再管她的事,原本是以为外祖父放心她,没想到是因为他病了。她好像从来没有好好了解过这个孤寡的老人。“外祖父。”
秦锦颜坐在床边,握住秦老将军的手。秦老将军有些虚弱的看了一眼她的肚子:“三个多月了,你快显怀了吧?”
明明外祖父已经知道她假孕的事情,竟然还这样问,秦锦颜的心仿佛在油锅里煎。“您就再给我半年的时间,半年之内我肯定怀上,行不行?”
秦老将军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能挺多久,罢了,我也不想为难你,只希望我入土之后,你还能囫囵个的好好活着。”
秦锦颜心里发赌,明白秦老将军的担忧。“三个月,三个月我肯定怀上,行吧?”
秦锦颜一本正经的道。秦老将军闭上眼,没有说话。他好像对秦锦颜不抱有任何希望了。秦锦颜有些失落的从秦老将军的房里出来,顾晟曦已经换了一身常服。“外祖父怎么样?”
他问。“郑府医说暂时没什么大事。”
秦锦颜坐下,看了一眼顾晟曦:“谈谈正事吧。”
顾晟曦开口:“我知道你的为难,这样,我写一封和离书,给你们腾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