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住她小巧精致的下巴,昔日妖冶的桃花眼里带着恨意:“晚了,安乐黎,从你和我定下婚约起你就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想要找别人,和我老死不相往来,那是做梦!我绝对不允许你以后离开我。”
她垂下头,海藻似的长发遮住了她脆弱的面容:“你究竟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他抚摸着她金黄的长发,曾经他说他最希望她有着金黄色的长发,现在她恨不得把这长发尽数拔光。她就是也不想让他好过,她也要他和她一样生活在痛苦之中。她灵活地躲避了他接下来的动作,陆逸然看见她如此的“不识抬举”,本来稍稍平息的怒火又燃了起来。“安乐黎,我这次回来,就没想过要放开你。我们之间早就算不清了。所以我绝对不会放你离开,即使是互相折磨,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
他冷漠地嗤笑出声。他放开了她,长腿跨过凌乱的衣物,去了浴室。床上的人氤氲着眼里的雾气,泪珠大把大把地滑落,她曾经幻想过他们再次相见的场景,却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以一夜情的这种方式相遇,还真是造化弄人,安乐黎自嘲自讽地笑了笑。抬头看了看窗外细碎的阳光和薰衣草的田野,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她捡起地上破碎的衣服,想要遮一遮,可是这个粗暴的男人昨天把她的衣服都撕碎了,这个禽兽,安乐黎又在心里骂了他好几百遍。她不敢擅自离开,眼前的这个人已经不再是几年前那个任人拿捏的陆逸然了,他邪气的笑意后是算计和猜测,不然他怎么可能三年之内把一家没有任何基础的小企业做成跨国运营的集团,他的名字,从来就是D城的笑话。而现在,恐怕他的名字与他的事业一样让人再也无法忽视了。他的一切,她都有些摸不透了。虽然当年的他不辞而别,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一个陆家不得宠的弃子,要地位没地位,要权力没权力,她已经不想再守着什么该死的婚约了,她不要继续生活在商场的尔虞我诈之中,她想要自由。而她的未婚夫,眼前的男人,他给不了她绝对的自由。她打开了窗,清晨的微风吹拂着,她闭上眼,感受着风的气息。刚洗完澡的陆逸然看见的就是一副这样和谐的画面:女人金色的长发在晨光下熠熠生辉,柔和的侧颜曲线,窗外是大片的薰衣草田野,他可以想象到她在薰衣草田野里奔跑时像精灵一样灵活的身姿。那样的她,褪去了人前的伪装和对他的厌恶,在晨光的照射下,静谧而美好,仿佛透明得要消失了一样。他走在柔软的地毯上,地毯很好的掩盖了他脚下原本就细微的声音,他从身后小心抱住正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某女,动作轻柔的像护着自己最心爱的一件珍宝。她感觉到背后来人的温度和专属他的气息,她挣扎了几下,男女注定力量悬殊,她认命似的被动接受他的拥抱。对于陆逸然来说,怀中女人的挣扎就是挠痒痒,看着她不再挣扎乖乖窝在他怀里的样子,某男愉悦地勾起了唇角。“黎儿,想好要怎么对我负责了吗?”
他低沉的嗓音响在偌大的房间里,“残酷”地提醒着某人。安乐黎本来已经放松的身子又僵硬了起来,他还真是不饶人,随时随地 “好心地” 提醒着她。“我们谈谈吧。”
简单的话表达了她所有的情绪,她不想和他争论,他一贯霸道不讲理,他认定的事情很难改变。“你想和我谈什么?如果是不想和我结婚,黎儿,我不能满足你。”
他声音里是坚定和不容置疑。他居高临下地扫了她一眼苍白的脸,自顾自地扣上了衬衫的纽扣。她领悟到了他的意思,顷刻间瞪大了双眼,还是不输气势地说道:“我绝对不会同意结婚的。我们昨天虽然睡了,我知道没有你来的话,我就和别人滚床单了。我不在乎,你也别再缠着我了。我恨你,不会嫁给你的。”
“你宁愿和陌生男人也不想和我睡?你就这么饥渴,这么缺男人?还是你故意气我,才这么说的?”
他把她挣扎的手悬在床头,语气里的怒火从来没有这么大过。“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吧。陆总,你当初抛弃了我,我凭什么还对你留念?我对你只有恨,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故意气的?”
她眼眸猩红,语气漫不经心,仿佛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他冷沉了脸,一双黑眸凝聚着深沉的墨色,犹如寒潭。该死的女人,她竟然敢说对他没感情。他重重地把她扔在床上,握紧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床沿上,此刻,他真的恨不能将她碎尸万段!该死的,该死的!他不停地捶打在铁质的床沿上,直到握紧的拳头渗出了血丝。看着暴怒的他,她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伤感,难过等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抑制不住地想落泪。她不想在他面前那么脆弱,那样会显得她很贱。是啊,他都把她抛弃了,她还贱兮兮地喜欢着他。真是好笑,她自嘲地笑了笑。他从来没有这么失控过,这个无情的女人,她竟然这么不想和他结婚,他偏偏不如她的意,她不想嫁给他,他就逼着她嫁。她咬了他,他吃痛,放开了她。她狠狠地推开他,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长长的睫毛抖动着,害怕又无助。他将她眼中的惶恐和伤心都看在眼里。蓦地,他放开了她,嘴角却是扬起一抹淡薄的笑。原来,她还知道害怕?他就是想让她知道,她安乐黎这辈子别想再摆脱他。他站了起身,骨骼分明的手指扣紧了刚刚散开的扣子,狭长的眸丝毫没有半分温度。他开口,透着淡淡的清冷和疏离:“抱歉,黎儿,你没有选择。你只能承受,安氏已经不如从前了,你只能和我结婚。你以为你还是之前那个风光无限的大小姐?况且有谁会要一个身子已经不干净的女人?好好休息,下午我来接你,我们回城,准备举办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