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
沐清歌的心里渐渐发毛。现在,就唐静之叙述的来看,宋哲明似乎不是简简单单地出国散心那么简单。“后来,我打开了房间。”
唐静之坐在沙发上,终于忍不住抽泣起来。推开门的那一霎那,唐静之几乎以为时光倒流回了两年前。屋里面的每一样陈设,都是她离开的样子。窗台上有她买回来的仙人掌,墙上有她和宋哲明一起拼起来的“星空”,窗帘依旧是她挑选的米白色,她喜欢的白熊玩偶,还穿着毛衣,安安静静地坐在床头。她没有在这个房间一直住下去,可是这个房间,角角落落都留着她的气息。唐静之颤抖着双手,把一件件东西一一抚摸。“唐小姐,您没事吧?”
一旁的房东觉得唐静之有些不对劲,连忙关切地问。唐静之摇摇头,勉强道:“我没关系——请问,您有宋哲明的联系方式吗?”
“有是有,但是我最近也联系不上他,要不然,我也不会来打扰您了。”
房东抱歉道:“您要是需要,我就把他的电话给您吧。”
后来,房东把水管修好后,就带着人离开了。唐静之缓缓地跪坐在地上,海藻一般的长发将她的脸遮住,没有人能看到她的表情,只有一滴滴的眼泪,顺着唐静之的下巴,一直落到地板上,溅起一朵朵水花。“你到现在还是联系不上他吗?”
沐清歌把纸递给唐静之。唐静之并没有接,只是随便用手背擦了擦眼泪,然后绝望的摇了摇头。从那一天开始,唐静之就开始给宋哲明打电话,一遍又一遍,从凌晨到黄昏,但是听到的,都是一个女声,冰冷而机械地重复着一句话:“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唐静之的希望,就这么一点点地被消磨殆尽。几乎有那么一瞬间,她会觉得,宋哲明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光是这么想着,唐静之就已经觉得喘不过气。唐静之就待在那间房子里,累到极致的时候,她靠着沙发,闭上眼睛,昏昏沉沉地睡着了。昏沉之间,唐静之似乎是做了一个梦。梦里,宋哲明轻轻推开房门,看到沙发上睡着的唐静之后,微微皱了皱眉,在茶几上拿起遥控器,把空调的温度调高,然后又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唐静之身上,整个松祚小心翼翼,生怕一个动作过大,把熟睡中的唐静之吵醒。但是唐静之还是缓缓睁开了眼睛。“你回来了?”
唐静之莫名有些想哭。“是,我回来了。”
宋哲明温柔地笑了。唐静之也笑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眼角却有泪水滑落。“我好想你。”
宋哲明握住唐静之的手,轻轻为唐静之拭去眼角的泪水:“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
唐静之的眼泪落得更快,她忙不迭起身,紧紧地把宋哲明保住,好像稍微松一点,宋哲明就会离他而去。“别走,别走,我不想离开你,我真的从来、从来都没有想要离开你。”
唐静之一遍遍地重复,可是,却没有人给她答复。“哲明!宋哲明!”
唐静之猛地睁开眼睛,从睡梦中惊醒!房间里面一片漆黑,安静无比,只有唐静之自己的呼吸声。没有人来过,没有人离开,从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人。唐静之觉得手心下全是水,她手碰了碰自己的脸,湿漉漉的,满脸泪水。“宋哲明,你在哪里?”
唐静之对着寂寞的房间发问。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回答她。似乎喧闹的世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我真的已经用尽所有的办法了,但是、我找不到他在哪里.”唐静之紧紧咬着下唇,泪眼婆娑地看着沐清歌。“如果找不到他,我就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唐静之把脸埋进胳膊里,肩膀剧烈地抖动着。沐清歌最是看不得这样的场面,她立刻抱了抱唐静之,然后起身给初七打电话。“喂,夫人,我正在给你找饼干,但是附近的几家超市都买断货了,请您再等我十五分钟。”
电话那头的初七满头大汗。“现在哪里还有时间说什么饼干?初七,你快回来吧,我有事拜托你!”
“又不要了?”
初七刚刚结完账,一手抱着一个巨大的购物袋,一手握着电话。累得满头大汗。听到沐清歌的话,初七站在原地,石化成雕塑,然后默默留下一句:人间不值得。然后丢下一整包零食,火急火燎地开车回去。人间是不值得,但是他的小命值得。十分钟后,初七终于站在了云家的门前。沐清歌见了他,一改往日的不靠谱,语气严肃:“初七,说着交接完工作,就直接出国了是吗?”
“是的。”
初七点点头,然后假装不经意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唐静之。沐清歌和唐静之对视了一眼,然后道:“初七,我觉得,宋哲明好像是,失踪了。”
一个大活人,怎么就走丢了?更何况是宋哲明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初七只是觉得里面可能有某些小误会,让原本就喜欢想多的沐清歌想的更多,但是基于一个秘书的基本素养,他认真的开口问道:“夫人,请问您还有别的信息吗?”
沐清歌叹了一口气,然后把唐静之的话复述了一遍。初七原本是不信的,但是随着沐清歌说得越来越多,他的心里也紧张起来。太奇怪了,宋哲明所做的一切。“夫人,您放心,我一定会把关于宋哲明近期的所有消息交给您的。”
初七无比认真的回答道。“出个国,不可能不和任何人联系的,”沐清歌点了点头:“初七,你一定要确认好他的信息,找到他现在所处的地方,然后把他带回来。”
初七严肃地点点头:“夫人,请您放心,也请唐小姐放心。”
初七不敢耽搁,匆匆离开。沐清歌见初七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过头来,对唐静之道:“你放心,会没事的。”
但是沙发上的唐静之,紧闭双眼,一动也不动。“唐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