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歌身子一凛,猛地看向陈晚——她知道了什么?陈晚却不再看她,转而把目光投向了云峥嵘:“你要我说出来吗?”
云峥嵘眼神一冷,周身的气温似乎都下降了两三度。沐清歌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着,手心里全是汗水,却不能开口质问——一问什么都露馅了。陈晚张了张嘴:“沐清歌,你——”“住嘴!”
一声惊雷平地响起,在场的人吓了一跳,陈晚条件反射地转过头去,脸上难得地出现一丝愧疚。“你,给我回去,回房间去。”
陈敬一声斥责之后,说话都有气无力的。他像个看客一样,看着自己的女儿上演了一出丢人的戏码,既是心痛,又是心酸。当他得知陈晚被绑架的时候,差点去了半条命,这些日子,头上不知道添了多少白发。他根本没想到,那些绑架受伤,不过是女儿为了欺骗男人的一个小把戏。到头来,他当爸爸的,成了一个群众演员,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爸,”陈晚怯怯开口:“你让我把话说完。”
陈晚自知绑架戏码败露以后,会惹得陈敬生一场气,所以自觉地放低了姿态。她知道,无论自己错的多离谱,陈敬都不会真正生他的气。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陈晚从小到大都被陈敬捧在手心里,她知道陈敬的脾气。但是恰恰就是陈晚的姿态,彻彻底底激怒了陈敬。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自己的女儿竟然会变成现在现在这个毫无自尊的女人。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丝毫不考虑别人感受的自私女人。“陈晚,你给我听清楚了,别人怎么样,是别人的家事。容不得你在这里给我瞎掺和,你但凡还有点脸,现在就给我滚上楼去!”
陈敬气得从沙发上坐起来,满脸通红地指着陈晚。陈晚身影晃了晃。这么多年,陈敬哪里对她说过一句重话?云峥嵘扫视了一眼呆滞的陈晚,搂着沐清歌的腰,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开口:“陈小姐,清歌是我的妻子无论出什么事情,她都一样是我的妻子。我希望,无关紧要的人,再也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如果陈小姐需要,我可以让助理帮您定下出国的机票。”
陈晚的浑身微微颤抖,云峥嵘一口一个生疏的“陈小姐”,俨然是要把两个人划清楚界限,以前还可以是朋友,现在连朋友都没得做。她毫不怀疑,要不是家中长辈在,云峥嵘会说出更加伤感情的话。不,什么伤感情,云峥嵘对她,几时有过半分的感情?云峥嵘说完之后,陈晚低着头,缓缓扶着扶梯上楼。言遥宋有心去搀扶她,但是手伸到一半,又尴尬地缩回来。陈晚一步步拾阶而上,只当身后不存在这些人。她真是愚蠢,甲之蜜糖,乙之砒霜。纵使那沐清歌有千般万般不好,都是他云峥嵘的事情,和她陈晚又有什么关系?她是疯了,才会弄出来这么多的事情。随着房门被关上,客厅的气氛变得尴尬无比。云擘南一直沉着脸坐在旁边,一句话都没说,言遥宋手足无措地站着,看着脸色苍白的陈敬,一语不发的沐清歌和云峥嵘,又看看稳若磐石的云擘南,想要缓和气氛,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云峥嵘握紧沐清歌的手,对陈敬开口:“陈叔叔,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时间不早了,我门就先走了。”
陈敬无力地摆摆手:“走吧,走吧。”
云峥嵘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今天这么一争吵,云家和陈家的关系肯定会大不如从前,或者,关系就这么断了。云擘南站起身来,弯着腰,颇为沉重地拍了拍陈敬的肩膀,转身出门。从陈家出来以后,云擘南一句话都没跟云峥嵘说,自己一个人上了车。沐清歌和云峥嵘对视一眼,知道云擘南是真的生气了。“我们,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沐清歌觉得心里堵得慌。“总是要跟所有人说的,”云峥嵘道:“设计让她露出马脚更好,只是我懒得做,不如就这样,快刀斩乱麻。”
沐清歌点点头。云峥嵘安慰道:“老头子肯定气得不行。陈家和云家是十几年的交情,今天让我这个不孝子给断了。”
沐清歌补充:“还有我这个不孝子。”
但是他们心里都明白,陈晚做得这些事,不管以什么方式公布,陈云两家都是凉凉的结局。车窗外风景匆匆略过,沐清歌歪着头靠在云峥嵘肩膀上:“你觉得陈晚会把发光小瓶给我们吗?”
云峥嵘不回答,反问她:“你觉得她会给吗?”
沐清歌原本还抱着一点希望,被云峥嵘这么一问,那一点点希望都熄灭了。要是拿不回发光小瓶,灵兽回不来,或别的地方出现了什么差错——那该怎么办?沐清歌闷闷不乐,回家和睿睿说话都心不在焉。“妈妈,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
睿睿等了又等,终于忍不住把手放在沐清歌的脸上挤一挤,“啊?对不起,睿睿你刚刚问我什么?”
沐清歌回过神。“我说,小晚姐姐怎么不来找我玩儿了?”
沐清歌:“.”他儿子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一定是你太淘气了,所以小晚姐姐才不来的!”
小小在一边添油加醋。“我才没有!”
睿睿反驳道。沐清歌抱住睿睿:“当然不是啦,小晚姐姐最近只是太忙了,要是有时间的话,她一定回来找睿睿的。”
睿睿信以为真:“那我知道啦!”
安慰过睿睿,沐清歌进了房间。云峥嵘刚刚打完电话。“盒子拿回来了,”云峥嵘道:“初七晚上会送过来。”
“什么?”
沐清歌惊讶道:“什么时候拿回来的?怎么拿到的?”
“秘密!”
云峥嵘抬手点了一下沐清歌的额头:“乖乖去等,过一两个小时,初七就会过来。”
沐清歌一脸震惊:“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拿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