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卫燃把从那个倒霉鬼身上扒下来的衣服全都堆在了洗手盆里,随后却拿着缴获来的手枪和备用弹匣重新坐在了客厅的桌边。
一番大致的检查,他也总算发现了这些子弹的不同之处。 简单的来说,那些子弹头涂抹着蓝色油漆的子弹,都属于强装药子弹,更直白一点儿解释,便是加大了子弹的装药量,让子弹拥有更大的侵彻力,但同时也降低了子弹的停止作用。 而剩下的那些子弹头没有涂抹天蓝色油漆的,则是减装药子弹。 这些子弹的威力自然也要小一些,但因为威力的减弱,停止作用却也多少要强一些。 两种子弹孰强孰弱实在是不好分辨,但至少他可以确定,卢克和他的搭档脑子里的弹头,有极大可能是这种减装药子弹打进去的。 不仅如此,就连弹匣里,都是按照一颗强装药、一颗减装药这样的顺序装进去的。而从这个小细节,也能看出尚且躺在浴缸里的那个同龄人的自信和谨慎以及丰富的经验,当然,还有那极具特点的处刑方式。 这一切,无疑都在暗示着,那个被震撼弹问候的人事不省的倒霉鬼,大概率是专业吃这碗饭的。 思索片刻,卫燃用湿巾将那些子弹按照原来的顺序重新装进了弹匣,接着却把这支手枪连同刚刚拆开的两颗子弹的残渣,全都装进了食盒里。 他这边刚刚忙完,房间外面也按响了门铃,紧接着,晚秋便打来了电话。 “吴医生,您要的东西已经在房门口了。”晚秋温柔的说道,“还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帮我准备四个最大号的铝合金行李箱吧,天黑之前送过来就可以。”
卫燃在开门之前微笑着说道,“暂时就这些吧。”
“好的” 晚秋说完干脆的挂断了电话,而卫燃在稍等了片刻之后,这才打开了房门,将那两大桶分别用10升容量的双氧水拎进了洗手间。 重新锁好了房门,卫燃先把其中一桶倒进了放着破碎衣服的洗手盆,随后将染血的毛巾也丢了进去。 等到衣服上毛巾上的血渍被氧化干净,他又用这块毛巾仔细的擦拭干净了门口地板上的血迹,最后干脆往地板上又倒了一些双氧水。 处理完了那个倒霉鬼留下的血迹,他这才用对方的那把剃刀式的锋利折刀,在他的脸上轻轻划开了一道细长的伤口。但紧接着,他便将一杯双氧水缓缓倒在了涌出鲜血的伤口上。 剧痛的刺激之下,这个倒霉鬼总算是恢复了清醒。然而,他却忍住了没有发出任何的惨叫。 “会汉语吗?”
卫燃一边给对方的下巴恢复正常,一边换上母语问道,不出预料,对方并没有任何的回应。 “很久没有遇到你这样的硬骨头了”卫燃将剩下的半杯双氧水倒在了对方脸上的伤口上,随后却起身离开了浴室。 片刻之后,他拎着一个样式复古的金属医疗箱走回了浴室,一边慢悠悠的进行着术前准备一边用汉语说道,“不瞒你说,我虽然是个历史学者,但同时也是个整容师,希望我的手艺你会满意。”
稍作停顿,卫燃拿起一支一次性马啡注射器说道,“接下来我准备给你换个性别,虽然这里的条件确实简陋了一些,但如果你能活下来,等过段时间我会给你隆一对大兄,然后我会把你卖给我的一个朋友,他会给你安排一个让你每天都能享受快乐的新工作的。”
说完,一脸疯狂的卫燃这才戴上口罩,不顾对方的挣扎,将手里的马啡扎在了对方的大腿根上。 稍等了片刻,卫燃拿起一支止血钳夹了夹对方的皮肤,见对方没反应立刻拿起了一支手术刀,“你看,我人还是很好的,如果换个人来,可不会给你打麻药。”
“你想知道什么?”
躺在浴缸里的男人终于还是害怕了,用腔调怪异的汉语问道。
“随便你说些什么好了” 卫燃笑眯眯的说道,“比如你叫什么,哪里人,属于什么组织,你的另外两个同伴在哪里,你的雇主是谁,那本相册又有什么秘密这些。”轻轻敲了敲手里拿着的手术刀和止血钳放在一边,卫燃打开了浴室的换风之后,又开启了房间里的音箱随机播放着一首重金属音乐,随后重新回到浴缸的边上笑眯眯的说道,“我能保证你肯定会活下去,但活在天堂里还是活在地狱里,就看你自己了。接下来我会继续给你进行手术,直到你说出我感兴趣的内容我才会停下来。”
说完,卫燃便已经将对方脱臼的双腿从浴缸里拽了出来,用一条纱布绑在了浴缸边的扶手上,随后重新拿起手术刀,在对方的大腿根轻轻划了一刀。 “停!停下!”
这个倒霉鬼惊慌失措的大喊了一声,见卫燃根本没有丝毫的停滞,立刻加快语速,用腔调怪异的汉语说道,“我是含棒人,我叫崔...啊!”
这人话都没说完,卫燃便将手术刀戳在了他的胳膊上,语气冷漠的提醒道,“我可不是来这里听你讲故事的,所以你最好说实话。”
说完,他又拔出了手术刀,继续慢悠悠的划开了对方的皮肤。 “招核人,我是招核人!我叫千叶戈男!”
这个男人惊慌的说道,“我没有骗你!我的爸爸是招核人,但我的妈妈是含棒人!”
“你最好说点我感兴趣的”卫燃一边忙活一边提醒道,“否则我怎么好停下来呢?”
“我是个自由枪手,代号伯劳鸟!”
千叶戈男语速更加快了一些,“我的搭档现在在喀山,准备劫持你的女朋友们或者直接盗取那本相册。”
女朋友们? 无端被污了清白的卫燃手下的动作不由的也加快了一些,而千叶戈男也越发紧张的继续说道,“她是个商业间谍,擅长盗取商业机密,是个混血儿!身高一米六左右,长发!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只知道她代号杰瑞,动画片里的那个杰瑞!”
见卫燃依旧没有停下,千叶戈男也不敢停下,“这次我只有这一个同伴,我的雇主是谁我并不清楚,我只知道要把相册带回去交给他!”
见卫燃依旧没有停下,千叶戈男近乎崩溃的哀求道,“我说的都是实话,没有任何隐瞒!快停下!快停下!”
“再给我五分钟我就能帮你把鸟皮完整的剥下来了” 卫燃格外遗憾的停下手里的动作,一边让染血的手术刀在这指尖灵活的转来转去一边问道,“接下来该我提问了,不过刚刚我不小心切断了一根血管,所以你最好回答的速度快一点。”
无视了对方脸上绝望的表情,卫燃慢悠悠的倒了一杯双氧水笑眯眯的问道,“你来找我,是你的雇主要求的,还是你自作主张的?”
“是我和我搭档商量的结果!”
千叶戈男语速极快的用汉语答道,“我们的雇主只要求拿到相册,并不在乎我们具体的行动方式。”
“下一个问题” 卫燃一边将杯子里的双氧水倒在对方胳膊上被手术刀戳出来的伤口,一边慢悠悠的问道。“拿到相册之后送到哪里?哪个是你搭档的联系方式?”
“拿到相册之后送到墨尔本的一家酒店!”
千叶戈男强忍着胳膊上的剧痛和惨叫,以最快的速度答道,“我搭档的手机尾号是22,快停下!”
“给你的搭档打电话” 卫燃笑眯眯的说道,“告诉她你已经抓到了我,并且拷问出相册藏在了图书馆的地下室最尽头的暗房里,而且图书馆的守卫只工作到凌晨三点半。”
稍作停顿,卫燃重新倒了一杯双氧水说道,“如果能抓到你的搭档,你就有机会活下来,如果能从她的嘴里验证你说的是真的,你也就不用继续受刑了。 当然,我可能没办法放了你,但至少能给你安排一份还算安全的教学工作。”
“我同意,我同意!”
千叶戈男忙不迭的答应了下来。 “最后,你的落脚点在哪?”
卫燃笑眯眯的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当然,还有你的交通工具。”
这个小问题,千叶戈男自然不会隐瞒,格外痛快的一一告知了卫燃。 见状,后者这才拿来对方的卫星电话,找到了他的搭档的号码,“你们的联系习惯是什么?”
“先发一条信息” 千叶戈男看了眼从大腿根流进浴缸里的暗红色血液,加快了语速说道,“内容是当前时间减去两个小时17分钟。”
闻言,卫燃先编辑好了时间给对方看了看,在确定格式没有问题之后,却直起腰额外加了一句俄语发到了安菲娅的手机上,随后又拨通了安菲娅的电话,接着贴在了千叶戈男的耳边。 “快跑,我被抓了,联系老板。”
千叶戈男换上含棒语神色如常的提醒道,接着便要咬舌自尽。
然而,还没等他用上力气,卫燃却已经托住了他的下巴再次用力一扽,轻而易举的拽开了下颌骨的关节。 “虽然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是你的搭档已经被抓了,是个混血女人。”电话另一头,提前得到提示的安菲娅慢悠悠的用英语说道,“这里是俄罗斯,你该找个白人姑娘才更自然一些。”
说完,安菲娅便挂断了电话,而千叶戈男的脸上,也已经满是绝望之色。 “你开始就在引导我联系你的搭档对吧?”
卫燃将卫星电话丢到一边笑眯眯的问道,“所以你才这么痛快的回答了这么多的信息,只为了获取我的信任,得到这样一个机会?”
见千叶戈男依旧不说话,卫燃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会被我切成大大小小的零件,直到只剩下躯干活着,如果我得不到我想要的情报,我就等抓到你的搭档之后用同样的方法...” 说到这里,卫燃却停了下来,突兀的换上了没啥大用的含棒语,贴着对方的耳朵问道,“那个混血女人不止是你的搭档吧?”
这话刚一说出口,千叶戈男便身体一颤,然而,还不等他说些什么,卫燃却已经直起腰,“我改变主意了,我刚刚提到的朋友,他手下大概有几百个饥渴的小混混,你的女朋友...” “够了!别说了!”
被拆了下巴的千叶戈男含糊不清的喊了一声,接着又含糊不清的说道,“放过她,你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就把刚刚的那些内容再说一遍吧”卫燃笑眯眯的把玩着手术刀,“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 千叶戈男用胸口抵着不受控制自由活动的下巴,含糊不清的艰难回应道。 闻言,卫燃笑眯眯的拿起持针器,帮对方缝上了大腿根处那条足有十厘米长,但却仅仅只是割开了皮肤的吓人伤口。 最后往没有痛感的伤口上倒了一大杯的双氧水算是完成了清创消毒,卫燃仔细的清理干净现场,并且用双氧水擦拭了一番之后,这才用对方的衣服将其绑在了浴缸的扶手上,给千叶戈男拍了一张照片,接着又用浴巾蒙住了他的眼睛。 一切忙完,他从公文包里摸出个没有装卡的手机和一块电子表,将其摆在了正对着卫生间门口的位置开启了录像功能。 从外面关上了卫生间的房门,卫燃挥手收起了医疗箱,重新戴上了口罩和墨镜以及渔夫帽,随后又拎起了装有千叶戈男衣服碎片的垃圾袋和一个不起眼的背包打开了房门。 还好,晚秋没有在房间外面安排人守着,甚至就连那辆清洁车都没有推走。而在远处的楼梯间,正有两个壮汉盯着自己这间房的房门方向,显然是担心又出现什么纰漏。 朝对方招招手,卫燃指了指身后已经锁死的房门说道,“麻烦找个人在门口守着,但是不要进房间。另外,酒店外面也安排个人守着,这间房的窗子刚刚好像不小心被我打碎了,如果有什么东西从房间里冒出来,直接开枪就好。”
“没问题吴医生!”
这壮汉立刻答道。
“就这样吧,我出去一趟,不用跟着。”说完,卫燃便迈步走向了电梯间,搭乘着那台似乎一直给自己留着的电梯放心的离开了酒店。 在他的身后,那个本意阻拦的壮汉看了眼不远处正在朝自己摇头的晚秋,终究还是按下对讲机,按照卫燃的吩咐做出了安排,随后他才走向了晚秋。 “我们不去房间里看看吗?”
这个壮汉指着卫燃的房间,朝晚秋低声问道。
“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多年都还只是个代理副班长吗?”晚秋笑眯眯的问道。
“为...为什么?”这个壮汉一脸茫然的问道。
“因为你的好奇心太多了” 晚秋拍了拍对方厚实的胸口,“如果你的好奇心再大一些,说不定明年清明节的时候,我都要去墓地里才能找到你了。”闻言,这壮汉不由的咽了口唾沫,干脆的转身走到卫燃那间房的门口,双手背后跨步站的板板正正,却是再也不说一句话了。 见状,晚秋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门,权当不知道卫燃已经外出了。 此时酒店的楼下,随着电梯打开,卫燃也早已将脱掉的白大褂和渔夫帽塞进了手里拎着的垃圾袋里,甚至就连他身上的T恤都换了个颜色,头上更是换了一顶黑色的棒球帽,而电梯里的摄像头,更是被糊上了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医用胶布。 施施然的走出电梯,背着包拎着垃圾袋的卫燃走进停车场一番寻找,最终却只是扫了眼角落那辆破破烂烂的越野车,便脚步不停的走走向了其他方向。 以那辆越野车为中心将周围的几辆车观察了一番,他这才再次回到车边,小心的打开了根本没有上锁的车门。 一番检查,他却只从这辆车子里发现了一个并不算大的帆布包,这包里也只有一个望远镜、一把格洛克手枪,以及几个压满了子弹的弹匣和一把钥匙。 略作思考,卫燃将手枪和弹匣带在身上,又揣起那把钥匙,转身离开了这辆越野车,慢悠悠的走出了停车场。 在周围一番闲逛,卫燃最终走进了一家和自己入住的酒店直线距离不到两百米的廉价旅馆里。 装作打电话的样子遮住脸朝着前台大妈晃了晃手里的钥匙,卫燃顺着钥匙上的号码,来到了位于二楼尽头的一个房间。 戴上手套小心的打开一个门缝将手机塞进去借着摄像头一番观察,直到确定没有危险,他这才打开了房门。 这房间并不算大,除了一张床之外就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好在,这房间里倒是装有空调,而且这空调还处于运行的状态,连带着,也让这房间里的温度格外的舒适。 关上房门一番检查,卫燃并没有拉开厚实的窗帘,反而坐在椅子上,先把千夜戈男的一些信息发给了安菲娅。 很快,对方便发回了邮件,表示在暗网确实有个代号伯劳鸟的自由杀手,而对方的业务范围,也基本在南亚东南亚,以及太平洋赤道附近的这些小屁国家和地广人稀的澳大利亚。 相比之下,倒是代号杰瑞的商业间谍并没有任何的信息。显而易见,那位千叶戈男终究还是有事情瞒着对他那么好的某手无缚鸡之力的历史学者。 收起认证器,卫燃小心的打开了放在桌子底下的行李箱。 这个墨绿色的行李箱里一半的空间装着几套换洗的衣服和厚厚的一沓护照,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医疗包。 而另一半的空间里,却固定着一支使用碳纤维折叠枪托的丰和M1500狙击步枪,以及配套的消音器和一颗颗固定在海绵上的子弹。 没动这支远程武器,卫燃打开了那个装有护照的小包。 这包里除了一沓现金之外,剩下的护照也分别装进了两个夹层,其中一个夹层,仅仅只放着澳大利亚、含棒以及招核三本护照,护照的主人,也不出意外的是千叶戈男本人,只不过那名字嘛,要么是日语的花江克幸,要么是韩语的宋承洙,要么则是英语的汤姆·沃辛顿。 将这三本明显都是真货的护照放在一边,卫燃又拿起了其余几本护照。 这些护照基本上涵盖了南亚东南亚的各个小屁国家,其中单单菲猴和新马泰三国的护照就有好几本。 而在其中一本属于帕劳的护照上,也总算让他看到了千叶戈男这么个破名字。 一番思索,卫燃将这些护照全都装进了自己的兜里,接着又将腰间别着的那支格洛克手枪以及备用弹匣仔细的擦拭过后,连同带来的垃圾袋全都装进了行李箱。 紧接着,他却调出了给千叶戈男拍下的照片,随后打开自己带来的背包取出各种化妆品开始了忙活。 将近一个小时之后,已经和千叶戈男本人有着七八分相似的卫燃套上一件对方的衬衫,重新背好了背包,拎着那只墨绿色的行李箱离开了房间。 根本没走多远,他便又找了一家廉价旅馆,利用刚刚翻出来的巴新护照顺利的办理了入住。接着,他却离开了旅馆,顶着一张假脸在这条还算繁华的街上闲庭信步的逛着。 临近傍晚,卫燃故意在一座酒吧门口打倒了两个白人壮汉之后,在夕阳下跑进了附近一条阴暗的巷子,等他从另一头出来的时候,却已经恢复了本来的样子,钻进了晚秋派过来接他的越野车里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