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师娘呢?”
阿列克塞教授从驾驶室里钻出来之后急赤白脸的问道。 “旅行社等着你呢”卫燃挤眉弄眼的拍了拍自己的膝盖,“加油教授!”
“回来再收拾你!”
阿列克塞教授将车钥匙丢给卫燃,抱着一大束玫瑰花,撒丫子跑向了隔壁的旅行社。 “这下有好戏看了”卫燃乐不可支的再次锁上卷帘门,溜溜达达的走向了隔壁的旅行社。 还没进门,卫燃便听到了阿历克塞教授在小姨的办公室里语气慌乱的解释着什么,而在办公室的外面,旅行社仅有的那几名员工已经各自从抽屉里掏出各种零食做好了看戏的准备。 这种事可不是第一次发生了,甚至毫无疑问更不会是最后一次。 “十分钟”卫燃接过一个小毛妹递来的雪糕,一边说,一边往桌子上丢出去一张一千卢布的钞票。 “半小时!”
前台小毛妹萨沙拿出一千卢布放在桌子上,顺便还攥着拳头小声嘀咕道,“老板加油啊!” “15分钟”女导游米拉下注的同时,同样往桌子上丢了一千卢布。 有这三个人带头,旅行社里剩下的几个人也纷纷下注,不一会儿桌子上便摆满了一张张的钞票。 在所有人耐心的等待中,足足半个小时之后,阿列克塞教授这才眉飞色舞的抱着一大箱子胶卷从小姨的办公室里走出来,甚至在他的脸上还印着一个火红的唇印。 “唉——” 旅行社里几乎所有人都叹了口气,唯独前台小毛妹萨沙欢呼一声,将桌子上的钞票划拉到了她早就准备好的纸盒子里。 “你们这些混蛋又拿我开赌?!”
阿列克塞教授气急败坏的将木头箱子塞给卫燃,“你的假期取消了,现在,立刻,马上去洗照片!”
“你确定?”
卫燃抱着木头箱子挤眉弄眼的问道。 阿列克塞教授下意识的回头,然后便看到自家老婆正倚着办公室的门框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阿列克塞教授赶紧陪了个笑脸,随后推着卫燃的肩膀就往外走,“跟我回工作室!”
这一老一小一边斗着嘴一边回到隔壁,阿列克塞教授拉上卷帘门之后立刻擦了擦额头的虚汗,“还好还好,幸亏这次的收益足够多。”
“你谈好了?”
卫燃放下箱子,问话的同时殷勤的递过来一杯咖啡。 “当然!”
阿列克塞接过咖啡抿了一口,得意的说道,“我昨晚去了一趟萨拉托夫,那里有位收藏家看中了波列伏依先生的摄影作品,一周之后他就会过来挑选底片,所以在那之前,我们要尽快把照片都洗出来。”
“我现在就去”卫燃重新抱起箱子上就准备往暗房走,他和教授斗嘴归斗嘴,但工作上的事可不会耽误。 “那辆坦克弄走了?”
阿历克塞教授浑不在意的问道,“照片也卖了?”
“在你回来之前大概十分钟弄走的,照片也买走了,一共...” “都是你的了”阿列克塞教授没等卫燃说完便挥挥手,“自己省着点花”。 “知道了”卫燃点点头,站在暗房的门口,抱着箱子背对着教授说道,“教授,我想找个地方练练枪法。”
“有人来工作室捣乱还是有人欺负你了?”
阿列克塞教授立刻放下了手里的咖啡杯。 “没有,谁能欺负我啊。”
卫燃迈步走进暗房,隔着房门大声答道,“只是对二战时期的武器感兴趣了,想找个地方练练,顺便学一些军事常识,这样以后咱们找线索的时候说不定能用的上。”
阿列克塞教授闻言这才松了口气,得意的说道,“这你可问对人了,等我们完成这次交易,我带你去个地方,那里肯定有人能教你。”
“什么地方?”
卫燃扒着门框探出脑袋问道。 “先洗照片,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阿列克塞教授伸手按住卫燃的脑袋将其推回了暗房,“不过相比这些,你还不如学点其他真正有用的东西,比如...” “德语怎么样?”
卫燃不等对方说完便主动说道,其实学德语这事儿,早在他大三的时候阿列克塞教授就提过,只不过那时候的卫燃根本没有学习动力,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你的脑袋被卷帘门砸了?”
阿历克塞停下手里的工作,一脸稀奇的看着卫燃,“这才一夜没见,怎么转性了?”
“小姨想让我去读研” 卫燃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借口,“我可不想受那个罪,所以还不如去学校旁听个以后也许用得上的课程,至少不用考试。”
“这个简单” 阿列克塞教授一边往片夹上固定底片一边说道,“等暑假结束,你就可以回学校去旁听德语课程,或者我给你介绍个地方工作一段时间就能学会。不过现在,你最好滚回来帮我洗照片!”
本来已经摸到门把手的卫燃无奈的叹了口气,认命的给阿列克塞教授打起了下手。 经过一周的忙碌,战地记者波列伏依遗落的那些胶卷底片全都被洗成了照片,甚至为了卖个好价钱,阿列克塞教授还特意订做了几个带着苏联味道的塑料皮相册。 在这一老一少的等待中,这天中午,一辆普普通通的黑色轿车缓缓停在了工作室的门口。阿历克塞教授小跑着过去,亲自帮对方拉开车门,那恭敬的态度看的站在一旁的卫燃直翻白眼。随着车门打开,最先出来的是一支拐棍,随后是一位鸡皮鹤发长满了老年斑的老爷子。 “伊利亚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阿历克塞教授热情的和对方满是老年斑的手握在了一起。 “阿列克塞教授,快带我去看看那些照片吧。”
看起来至少有六七十岁的伊利亚颇有些迫不及待的催促道。 “当然,跟我来吧。”
阿列克塞教授热情的引着对方走进了提前打扫干净的工作室。 特意摆出来的长条桌上,一本本足有拳头厚的相册根据照片拍摄的时间排列的整整齐齐,每本相册的旁边,还对应着一本本的底片相册。 伊利亚拄着拐棍站在长条桌前,任由跟着一起进来的助手帮他拉开椅子,这才缓慢的坐下,随后翻开了身前的相册。 宽敞干净的工作室陷入了安静,只能听到相册翻动的声音以及伊利亚先生时不时发出的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