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刚一打通,卫燃还没来得及说话,对面的阿历克塞教授便劈头盖脸的问道,“这几天你跑哪去了?电话都打不通,工作室那边有个叫拉尔夫的德国人一直在等你呢。”
“我已经把他打发了”卫燃稍稍加快语速抢回了话题,“教授,能不能帮我弄几发炮弹。”
“炮弹?你要试射?要什么炮弹?”
阿历克塞教授闻言立刻忘了卫燃之前失踪了大半个月的事情。 “flak30高射炮用的20毫米索洛图恩长弹” 卫燃拿出路上想好的借口说道,“我有个客户最近意外弄到了一门flak30高射炮,想买一些炮弹试射一下,我觉得以后或许和他有合作的机会,所以想帮他这个忙。”
“flak30?这种弹药很好找,你要多少?”
阿历克塞教授闻言立刻没了兴致,这种高射炮他摸过的数量比他摸过的女人都要多的多了,对他来说早就没有了任何的吸引力。 “穿甲弹20发,高爆弹20发,再来20发曳光弹和20发燃烧弹就够了。”
卫燃赶紧报出了需要的数量,之所以是20发一个单位,全是因为同样使用这种弹药的FLAK30高射炮的使用的弹匣就是20发容弹量的,更离谱的是,这种20发容弹量的弹匣还和自己的那门小炮是完全通用的。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多,自然也是为了混淆视听。毕竟80发炮弹虽然多,但对于防空用的高射炮来说,排除换弹匣的时间,也就不到一分钟就能突突完,怎么看都是正常的用量。 果不其然,阿历克塞教授根本没有任何的怀疑便痛快的应承下来,并且保证最多半小时就能送到。 挂掉电话,卫燃根本没放下手机,买好了飞往因塔的机票之后,直接拨通了季马的电话。 “你还在因塔呢?”
卫燃等电话接通之后问道。 “刚刚送走一批游客登上飞机” 季马的语气中透着一丝丝的疲惫和不加掩饰的兴奋,“不过,再有不到24个小时,就又有一批游客过来了,所以至少在下次上课之前,我应该都在因塔。”
“那就长话短说” 卫燃收起了准备好的客套,“帮我准备一套露营用品,另外问问阿里里,能不能在后天帮我安排一架安2,顺便帮我在乌拉尔山东边找个足够安静的地方。”
“发生什么了?”
季马紧张的问道,“你这是犯事了准备跑路?我现在就安排,你现在在哪?我去接...” “停!”
卫燃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我一没杀人二没抢银行跑什么路?”
“那你这是...吃饱了撑的?”
季马这句俄语里还突兀的夹杂了一句跑了调的汉语。这都不用猜,肯定是和卫燃学的。 “我准备趁着下次上课之前,给自己做个野外生存的特训”卫燃信口胡诌道,“毕竟我可不像你做过猎人,有丰富的户外生存经验。”
“就你自己?”
季马谨慎的提醒道,“要不然我陪着你一起去?野外可不像你想的那么安全,更不像网上那种视频里一样遍地都是吃的。”
“不用,我自己就够了。”
卫燃赶紧拒绝道,他本来就是想找个僻静的地方偷偷试炮去的,带着季马算怎么回事? “你什么时候过来?”
季马最终干脆的问道。 卫燃松了口气,“我今天晚上的飞机,大概明天一早就能到因塔。”
“时间有点儿赶,但还来得及,到时候我和阿里里会在机场等你。明天见,维克多。”
“劳碌命啊” 卫燃直到这个时候才把自己瘫在了靠墙的沙发上,这几天一直在飞来飞去,他都还没有时间好好休息休息呢。 他这边刚要闭上眼睛眯一会,反锁的卷帘门便被砸的砰砰作响。原本半睡半醒间的卫燃瞬间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他的手中也握住了一支手枪。 “谁?”
卫燃收起手枪,一边往卷帘门走一边问道。 “喀秋莎靶场”门外的人立刻回应道。 闻言,卫燃立刻拉开了卷帘门,随后便看到一个金发毛妹拉着个小推车站在工作室的门口。 “阿历克塞先生订购了一些索洛图恩长弹,让我送到这里。”
这金发毛妹说话的同时晃了晃手中的pos机,“刷卡还是现金?”
“现金吧,多少钱?”
卫燃搓了搓脸问道。 “炮弹16万卢布,都是上个世纪80年代芬兰生产的新货。运费一万五千卢布,如果可以的话,请再给我加上五千卢布的小费。”
这姑娘踢了踢小推车上的箱子,压低声音说道,“这些炮弹都是走私进来的,可没经过备案,所以你用的时候最好小心点儿。”
卫燃闻言点点头,朝前者摆摆手,示意她把小推车推进工作室,而他则找出18万卢布的现金递给了对方。 这金发姑娘勤快的将小推车上的木制弹药箱搬到墙角,接过钱之后先从里面抽走了五千卢布塞进兜里,随后才开始了清点。 “货款两清” 这金发姑娘收起手中的现金,随后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粉红色的小卡片递给卫燃,“以后需要试射炮弹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两百毫米以下的主流二战苏德弹药都能找到,也可以代办火炮实弹射击的各种手续,并且能提供各种射距的靶场。”
“有需要的时候我会给你们打电话的。”
卫燃说着抬起工作台上的玻璃板,将那张粉色的小卡片塞了进去, “看起来你比阿历克塞那个老家伙好打交道,希望以后我们经常合作。”
这毛妹给卫燃抛了个媚眼儿,也不等前者说些什么,自顾自的拉着破破烂烂的小推车,哼着一首《喀秋莎》钻进了停在门口的破旧面包车。 随着“哗啦”一声轻响,卫燃再次反锁了卷帘门,随后切断工作室的监控电源,将那门索洛图恩S18-1000反坦克枪再次搬了出来。 带上一副牛皮手套,卫燃哼着那首刚刚听到的喀秋莎,耐着性子将总共七个弹匣里的子弹全都分门别类的取出来收进保险箱,随后又把刚刚买到的弹药压了进去。 望着长条桌上仅剩的十枚曳光弹,卫燃甩了甩钻疼的手腕,将食盒召唤出来,把剩下的那些子弹全都放了二层。 最后将反坦克枪和食盒全都收回去,卫燃算了算时间,简单收拾了一些可能用上的东西装进包里,再次驱车奔赴机场。 经过在喀山的中转等待,当他降落在依旧冰天雪地的因塔时,季马和阿里里早已经等待多时了。 “你竟然真的来了,我还以为你在开玩笑呢。”
季马用力拍打着卫燃的肩膀,“真的不用我跟着你?”
“真的不用” 卫燃笑着说道,“我只是想看看自己能在野外坚持多久,又不用像上次那样踩着个破桌子乱跑,能有什么危险?”
“既然你决定我就不拦你了” 季马说话的同时从挎包里掏出一台卫星电话递给卫燃,“拿着这个吧,每天中午12点通一次电话确保你还活着。如果遇到危险,随时给阿里里打电话,我们今天晚上到的这批客户会去废弃军事基地玩一周的时间,阿里里和他的飞机全程都会在那里待命。”
“你想的倒是挺周到”卫燃痛快的接过了卫星电话。 “那可是我花大价钱新买的,你可别给我弄坏了。”
季马一脸肉疼的说道。 “看你那小气的样子” 卫燃懒得再和季马废话,趁着把卫星电话揣进兜里的功夫,顺手掏出一卷卢布硬塞给了站在旁边的阿里里,“这次麻烦你了。”
“维克多,你可比季马那个混蛋慷慨多了。”
阿里里夸张的闻了闻那卷卢布的味道,根本没数便痛快的揣进了兜里,“我这边随时都可以出发了,剩下的就看你了。”
“那就出发吧!”
卫燃迫不及待的说道。 “你真不用我跟着?”
季马再次问道,他可不想卫燃在因塔出现任何的意外。 “放心吧” 卫燃招呼了一句,跟着阿里里便钻进了飞机,随后便看到了一头顶着俩大树杈子的驯鹿正老老实实的跪卧在铺着松针的机舱里,被周围的织带固定的根本没办法站起来。而在它的旁边,竟然还有一辆并不算大的雪橇车,那雪橇车上更是装满了物资。 “怎么还有驯鹿和雪橇车?”
卫燃惊讶的问道。 “总比你踩着滑雪板要舒服的多” 阿里里摊摊手,“而且万一你遭遇了暴风雪,至少那头驯鹿足够你吃一周都没问题。”
这是有多信不过我?卫燃腹诽了一句,终究没有多说什么,老老实实的坐在了机舱里唯一留下的座椅上。 长达一个小时的飞行,阿里里全程都在不厌其烦的给卫燃讲解着极地可能遭遇的各种情况以及对应的处置方法。 等到飞机平稳的降落在乌拉尔山东麓的一片冰冻湖泊上之后,阿里里在卫燃和那头驯鹿离开机舱之前,硬塞给了他一个背包说道,“这里距离你和季马上次去过的那个矫正营直线距离不到20公里,你只要顺着连接这座湖泊的河道一直往南走就能找到那里。包里的是信号枪和烟雾弹,这些你最好随身带着。”
“谢谢你阿里里,不出意外我应该就在这座湖附近活动。”
卫燃再次致谢之后,吆喝着驯鹿拉着那辆也就比放倒的座椅大一圈的雪橇车离开机舱,躲进了湖岸边的针叶林里。 直等到阿里里在头顶一番盘旋之后彻底飞没了影子,卫燃也吆喝着驯鹿绕着这座湖泊跑了一圈。 这座长条形的冰冻湖泊宽度有两三百米,长度起码有两三公里,倒是个绝佳的试炮场地。 既然如此,卫燃也就懒得再动地方,把驯鹿拴在一颗松树的树干上,随后在不远处的另一颗树下扎起了帐篷。 不得不说,季马给自己准备的东西确实足够齐全,虽然他用的是野外生存的名义,但前者明显担心自己饿死和冻死,是以不但准备了厚实的帆布帐篷和铸铁柴火炉、配套的厨具,以及一张足以把他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熊皮毯子,甚至连新鲜的鹿肉都准备了老大一块。 这也就算了,等他把那辆超载的雪橇车上的东西全都搬进搭好了的帐篷里这才发现,这货竟然还给准备了一大包咖啡粉,一大包各种调味料以及好几大块又干又硬的大列巴,和足足20升的煤油以及一盏既能照明又能提供一定温暖的煤油汽灯。 “这哪是来野外生存的,这是来野外享受生活的吧?”
卫燃看着被自己从熊皮毯子里抽出来的那一大瓶威士忌,对接下来几天的试炮活动,也产生了浓浓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