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首都机场,卫燃拎着个轻飘飘的行李箱风尘仆仆的走出了机接口。如今埃及沙漠里的拍摄还在继续,偏偏自己又帮不上什么忙,索性把猎枪和那两只小狐狸都托付给了自称能帮忙将其送回喀山的萨利赫,他自己也找卡尔普“导演”请了个假回国探亲。 “师兄!师兄!这里!”
过来接机的陈洛象挥手喊道,在他的旁边,还站着他的老爹,卫燃的半个古琴师傅陈广陵。 “你们怎么都来了?”
卫燃赶紧快走了两步,这次回国,他并没有事先通知父母和穗穗,反而只是提前联系了陈广陵。 当然,他在回国前的提前安排不止是找陈广陵帮忙在首都郊区帮他紧急租了个院子,除此之外,还在网上采购了不少东西。 “今天闲着没事,正好出来一起溜溜腿。”
儒雅的陈广陵执意接过卫燃的行李箱丢给自家儿子拉着,带着他一边往机场走一边关切的问道,“你这是和穗穗同学闹矛盾了?怎么还瞒着她了?”
“没,怎么能呢”卫燃赶紧拿出了提前想好的借口,“这不是打算给她个惊喜嘛!”
“你们这些小年轻啊” 陈广陵调侃了一句之后也就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道,“你从网上买的那些东西都已经寄到我的店里了,不过你要的院子我没帮你租。”
“没有合适的?”
卫燃诧异的问道。 “直接去我家在郊区的院子吧”陈广陵说道,“那地方环境还算不错,以前洛象都是在那儿练琴的。”
“这...不会耽误洛象兄弟练琴吧?”
“放心吧师兄” 陈洛象开心的答道,“我再有几天就要去南方我师傅的家里跟着学手艺了。”
“当初多亏了你把那床幽泉借给我们”陈广陵跟着说道,“不然的话这傻小子只能守着琴行混日子了。”
“主要还是洛象兄弟自己的能力够,和琴关系可不大” 卫燃搭着陈洛象的肩膀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的说道,“洛象,等你出师的时候可得送我一床你自己做的琴才行。”
“肯定的!肯定得送你一床琴!”
陈洛象拍着胸脯做出了保证,这个颇有些内向的小伙子在谈到有关琴的话题时,两只眼睛恨不得都冒出光,显然,这是个真正喜欢的。 “等他出师还早着呢” 陈广陵替自家儿子客气了一句,转而问道,“卫燃,你是先和我回家一起吃个饭,还是先去那小院逛逛?”
“直接去吧”卫燃赶紧答道,“不瞒您说,我这时间有点紧。”
“那行!那就直接过去!”
陈广陵痛快的答道,“等你忙完了,可一定去家里坐坐。”
“洛象什么时候去你师傅那?”
卫燃扭头问道。 “五天之后就得走”陈洛象苦着脸答道,“以后连个周六周末估计都没了,还得给我那师傅白打工连个工资都没有。”
“你小子就知足吧!”
陈广陵在自己儿子的后脑勺上轻轻来了一下,“那老先生愿意收你当徒弟就不错了。”
“你走之前我去给你饯行”卫燃盘算了一番时间之后,提前做出了保证。 一路闲聊,陈广陵带着卫燃在停车场里找到了自己的车子,离开机场径直开往了正北方向。 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陈广陵最终将车子开进了一个依山傍水的小村子,并最终停在了一座独门独户的小院儿门口。 “就是这了” 陈广陵推开车门时候介绍道,“这以前是我老丈人的家,后来他们二老走了之后,洛象也常来这练琴,偶尔我们也过来住住。”
“这小院收拾的可真漂亮”卫燃赞叹道,这小院虽然不大,但种在院墙里面的爬山虎都已经把外墙盖住了,隔着院墙甚至还能看到一颗挺老大的核桃树以及一颗山楂树一左一右的守着门楼。 “都是我媳妇收拾的” 陈广陵说话间已经掏出一把磨得锃亮的钥匙打开小院的铁门挂锁,随后直接将钥匙递给了卫燃。 推门进来,脚下铺着的是石板路,左边的山楂树下面还有个看起来很有年头的压水井和摆满了花盆的磨盘,右边的核桃树下,则是一套石桌石凳,其上还摆着不少大大小小的快递盒子。 再看看正对着门楼的瓦房,虽然总共只有三间,但却窗明几净收拾的格外干净。 “西厢房是厨房,你要是愿意自己做饭,村头超市就能买着菜,东厢房是洗手间,有太阳能热水器可以洗澡,洗漱用品我都帮你备齐了。”
陈广陵一边介绍的同时,陈洛象已经熟门熟路的从窗台一个花盆底下翻出了一把钥匙打开了房门。 “正房西边这间是卧室,被褥我已经换了新的了。”
陈洛象跟着解释道,“东边那间是我平时练琴的地方。”
“你们家这小院也太漂亮了” 卫燃再一次感叹道,别看这小院不大,但布置的却格外精致,尤其堂屋里还极具中式传统的靠墙摆着一张八仙桌,桌子上甚至还摆着一套东瓶西镜,就连靠着的墙壁上,都挂着几床古琴和一床大瑟。 “平时我和朋友也经常过来聚聚,对了,院子里那些快递都是你买的东西,昨天我就提前送过来了。”
陈广陵温和的解释道,“等过几天洛象出发之前,你和穗穗要是有时间也过来吧,我们会在这儿摆几桌,人不多,都是些朋友。”
“到时候我们肯定会来的”卫燃赶紧答应了下来。 陪着这父子俩一番闲聊,陈广陵又额外把车钥匙留给了卫燃,这才带着儿子溜溜达达的离开,听他们那意思,陈广陵的媳妇现在正在村里的邻居家做客呢,等下他们会一起开另一辆车回去。 送走了这热情的父子俩,卫燃将这小院大致的查看了一番,见没有装什么监控设备,这才钻进东厢房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随后又换上了舒适的短裤T恤,开始在核桃树下拆起了快递。 他提前买的这些东西,基本上都是为了食盒里的那些黄金准备的,从电力熔金炉,到坩埚以及模具,乃至隔热服和灭火器等等物件可谓一应俱全。 大致研究的一番用法,卫燃将这些东西一一搬进了陈洛象的琴房,随后又从金属本子里取出沉重的食盒,将里面沾染的柴油和黄沙的金块仔细的清洗了一边擦干净摆在了旁边。 一切准备就绪,卫燃推开琴房的所有的窗户,这才接上电打开了熔金炉。 在散热扇的嗡鸣声中,石墨坩埚的温度也跟着迅速提升,与此同时,卫燃也将一块残存着鹰徽万字符的黄金丢进了炙热的坩埚。 说起来,这些纳脆留下的金砖,如果上面有那些鹰徽的话,它们能轻而易举的卖出远超同等重量纯金的价格。但同时,它们也会带来数不尽的麻烦。也正因为如此,重新把它们熔了,对卫燃来说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在他的等待中,坩埚里的金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成了液态,原本残存其上的些许油渍和水渍也早已蒸发干净。 穿戴好隔热防护设备,卫燃用夹子将扣在坩埚上加热的模具取下来放在了配套买来的铁制小桌子上,小心翼翼的钳起散发着高温的坩埚,将里面的金水缓缓倒了进去。 眼瞅着模具即将被倒满,卫燃小心翼翼的将坩埚放回了熔金炉上。稍等了片刻之后,他又拿起靠在熔金炉边上的印模盖在了模具上,抄起一把锤子用力在上面砸了几下。 片刻之后,当他钳着模具将里面的金块抖落进装满清水的铁桶里时,一块印着“黄金万两”字样的金锭便已经铸造好了。 直等到铁桶里的水被金锭的余温煮沸,卫燃这才将里面的金块夹出来用毛巾擦了擦,轻轻放在了一起买来的电子称上。 扫了眼屏幕上“989.4g”的字样,卫燃满意的点点头,将这块比女式香烟的烟盒还略小一些,铸造的也稍显粗糙的金条丢到了另一个装满清水的铁桶里继续降温,心无旁骛的开始了第二块金条的熔铸工作。 在他的忙碌中,一块又一块的金条被丢进了铁桶里,脚边那些残存着纳脆标志的金块也越来越少。 忙碌了整整一个下午,汗流浃背的卫燃这才关了熔金炉,脱掉了身上的隔热服。 稍微休息了一番,卫燃等熔金设备冷却之后一一搬了出去,随后又从行李箱中翻出一块干毛巾,把食盒以及同样放在食盒里的那支煤油打火机上残存的柴油以及些许来自撒哈拉沙漠的黄沙仔细擦拭干净,这才不紧不慢的把铸好的金条全都擦干水分仔细的摆了进去。 “这也算是家财万贯了吧?提前买的保险箱估计也该送到家了...” 卫燃拿起一块足有手指头大的铸造边角料和另一只手上的煤油打火机比了比大小,又轻而易举的在这块边角料上咬了个牙印,那张满是汗渍的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宛如丰收老农般喜悦的表情。 收起食盒又仔细打扫干净地板上的水渍,卫燃站起身溜溜达达的离开房间再一次走向了东厢房的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