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端,京城医院。 盛朝暮不解的看着抬手扣住她手腕的江风眠,挑眉道:“怎么?”
江风眠将她拽到面前,目光无比炙热的看着她,道: “我第一次见你这张脸的时候就十分厌恶,因为你长了一双跟盛朝暮一模一样的眼。可也是因为你这双酷似她的眼,又无时无刻的吸引着我。”
“有时候,我甚至会觉得你就是盛朝暮。可是她已经死了,再也不会活过来了,也不会跟在我的屁股后面喊我一声眠哥哥了。”
盛朝暮眉头皱了起来,“你不是无比痛恨她吗?怎么听你这口吻,你似乎又不愿意她死呢?”
江风眠眼眶有些许的红,喉头滚了滚,哑声道: “她家道中落以后,日子过的太苦,苦到我的内心深处早就放下对她的恨了。她二哥盛景年还没有出事时,我妹妹江止水也还没有被毁容时,我那时候最疼的就是盛朝暮了。”
这番话令盛朝暮的心脏狠狠的激荡了一下,一颗心瞬间就潮湿了起来。 原来,时隔这么多年,故人待她始终如一呢。 她抿了抿唇,道:“然后呢?”
“我很后悔,在她家道中落求到我的面前时我没能拉她一把。五年前那天有雨的夜里,她跪在江家大门口苦苦哀求了我一夜,我却无情的连面都没有见她一面,我想她那时候一定是卑贱到了尘埃里了才会这样求我,她在我无情拒绝以后,也一定是难过到了尘埃里了吧。”
江风眠不提这件事,盛朝暮几乎都快要遗忘了这件事。 那是盛世集团发生大爆炸破产以后,债台高筑,她被债主逼到退无可退了才求上了他。 那段时间,她刚从被囚禁她的傅怀瑾那逃出来,她那阵子求了很多人呢。 太扎心的回忆,盛朝暮及时打住了。 她道:“你跟我说这些,是想跟我打听盛朝暮坠机前有没有跟我提到过关于你的事吧?”
江风眠喉头滚了一下,“她有吗?”
盛朝暮想了想,道: “提了一嘴。只说,你妹妹江止水的烧伤虽然是因她而起,但那场大火却不是她放的,而是另有其人。只可惜,她没有证据证明自己,也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她。”
盛朝暮扔下这句话就从特殊通道离开了院长办公室。 …… 傍晚的时候,盛朝暮在跟盛玄烨聊关于母亲的下落时,吴妈形色匆匆的跑到楼上书房找到她,道:“小姐,傅先生来了。”
盛朝暮看着吴妈那惊慌失措的表情,问:“他又带人包围盛公馆了?”
吴妈:“没有。”
盛朝暮挑眉:“那是?”
吴妈道:“他让人抬了一口棺材进来,就摆在花园里。”
盛朝暮眉头皱了起来,若有所思了几秒后,道:“他带了多少人?进门后有没有说什么?”
吴妈如实回道:“他只说要立刻马上见到你,否则那口棺材就是给……给盛大公子准备的。”
盛朝暮薄唇抿了起来,道:“你先下去招待他,就说我在跟小糖果他们打电话,晚几分钟去。”
“呃……好的。”
吴妈虽然说了好,但还是有些惴惴不安,“那个,小姐,要不要报警啊?”
盛朝暮言简意赅: “不用。”
顿了下,“如果他要闹什么的,你就跟他说,那口棺材我也愿意进去躺一躺。”
吴妈道:“是。”
吴妈退下去后,盛朝暮就把面前那块绣有白玉兰的手帕给收了起来,道: “用傅怀瑾的话来说,这个手帕上的地形图是二十年前的TB人体实验基地,如果母亲的失踪跟当年TB的幕后者有关的话,那么顺着这条线所查下去总会有结果的。傅怀瑾说,战道远跟TB组织一直暗中勾结,而二哥如果真的在战道远的手上的话,我们后面的路并不好走。”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补充, “战美景已经畏罪自杀了,战道远牺牲了自己的长女保全了自己,现在你也无罪释放了,我想战道远接下来的目标就是你,他一定会用二哥跟你谈条件。如果战道远真这么做,你会如他的愿把爸爸留给你的KS核心技术交出去吗?”
坐在轮椅上的盛玄烨面向着落地窗外。 他那张冷硬非凡的脸庞在光晕的渲染下有几分阴柔,但他的声音却异常的清冷: “生灵涂炭的东西,怎么能交出去呢?”
盛朝暮眉头皱了起来:“那二哥怎么办?”
盛玄烨转动着轮椅上的扶手,转过身来。 他眼瞳极深,却藏着一团浓到化不开的戾气: “阿慕,必要的时候如果牺牲你二哥一个人能解救千千万万个被抓去做活体实验的无辜孤儿,你二哥不会怨我们的。”
盛朝暮眼眶红了起来,声音有些激动:“可我只有一个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