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朝暮在这之后迅速从床上坐起,揉了揉被他捏红了的手腕。 她低着头,看不清眼底的情绪,声音却格外的冰冷, “周先生,我真的很不明白,究竟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胆敢在我的面前如此的肆无忌惮呢?”
顿了顿,声音变得有几分尖锐了,“给我滚!”
周公瑾很快离开了。 盛朝暮在这之后倚靠着床头平复了许久,才因为受不了酒劲带来的眩晕感而抱着被子沉沉的睡去了。 …… 翌日,她是被一阵激烈的敲门声给吵醒的。 她捏了捏有些发胀的眉心,走下了床。 开门后,她看到立在她面前的秦淮,眉头皱起,“什么事?”
秦淮手上举着一个正在通话中的手机,眸色复杂的看着她,道:“总裁,是……老爷子。”
秦淮口中的老爷子指的是战修远。 盛朝暮神色不明的怔了一下,然后从他手上接过手机,“什么事?”
她对战修远的态度一贯冷漠,战修远已经习以为常了。 他单刀直入,道:“他还活着?”
盛朝暮嗯了一声。 手机那端的战修远静默了将近半分钟,才道: “我不管你愿不愿意,把他带回帝都并尽快跟他复婚……” 盛朝暮眉头皱起,冷嗤道: “复婚?战修远,你如今说这种话不觉得讽刺吗?当年拼了老命也要拆散我们,现在却又要我们复婚,我不太明白您老的用意。”
战修远很快就给了盛朝暮答案: “今时不同往日,当年财团的掌权人是他,如今财团的掌权人是你。俗话说,请佛容易送神难,你是财团的掌权人,让你一下就交出集团大权你大概是不乐意。 即便你乐意,你也不会把股份还给他。既然如此,你们复婚,夫妻共同经营财团。或者,你不乐意跟他复婚,那就把阿爵过继给战家,让他冠上战家的姓氏,将来成年后继承我们财团资产……” 战修远口中的阿爵是盛朝暮的第二个儿子,盛西爵。 三个孩子中,盛西爵最有经商的天赋。 所以,战修远一直想让盛西爵过继到战家,改名为战西爵,将来成年后继承战家财团资产,为他们战家光耀门楣。 盛朝暮对此是不答应的。 她跟战修远斗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还要赔上自己一个儿子,她怎么可能答应。 当然,她也不会跟傅怀瑾复婚。 因此,她在战修远话音落下后,很快就表态道: “我可以把他给你带回去,也可以在最短时间内跟他交接完集团内的所有事物并迅速扶持他做上总裁的位置。但,我一不会跟他复婚,二也不会把我的儿子过继到你们战家,三,对于当年你承诺给我孩子的股份,我也绝不会让步半分。”
盛朝暮态度强势,战修远忌惮她大权在握,也不好跟她起冲突。 他思忖再三,道: “坦白来说,这些年你为我们战家付出了很多,如果不是你的镇守,战家财团早就破产了,属于你的功劳我不会抹去,答应给你的承诺我也都会尽量兑现。我的要求只有一个,阿爵必须改姓战,进我们战家族谱。”
说到这,顿了下, “或者,你跟傅怀瑾复婚,共同辅佐战少文。你们不仅要辅佐战少文,你们的孩子长大了也要辅佐战少文的后代……” 盛朝暮打断他:“你想让我和我的孩子给你们战家打一辈子的工,别白日做梦了。”
战修远恼羞成怒: “那你就把我当年转赠给阿爵的股份全都还回来。只要你把那些股份还回来,我就收回刚刚那些不合理的要求。”
盛朝暮冷笑: “老爷子,您究竟哪来的资本跟我谈条件呢?股份在我儿子的手上,而我是他的监护人,除此之外,财团的执行权也在我的手上,你手上没有任何的筹码,你没有任何的资本跟我谈条件,懂了吗?”
盛朝暮说完这句话就掐断了战修远的电话。 她心情糟糕透顶。 她又不是圣母。 她在这个位置上摸打滚爬,几度在死亡边缘摩挲,她为儿子打下来的江山凭什么要拱手相让呢。 没有她,就没有战家财团的今日。 当然,从内心深处,她对这战家的资产以及傅怀瑾当年留下来的傅氏集团都极其的不屑。 她的孩子也不差这些资产傍身,她之所以不放手,大概是对战修远还有恨,恨他当年的无情而又刻薄,她也想让他尝一尝被人碾压的滋味罢了。 盛朝暮失了会神。 一小时后,携带满身愤怒的周公瑾就出现了。 他一出现,就把挡在盛朝暮面前的秦淮给一脚踹开,然后目光冷冷的逼视着盛朝暮,声音因清冽而凌厉,“你究竟对我未婚妻他们做了什么?”
盛朝暮被他吼得莫名其妙,眉头皱起:“周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男人声音愈发冷冽: “你跟我装什么糊涂?仅仅一夜的功夫,我父亲,未婚妻他们全都不在医院了,问了医院负责的人,他们也只说有人帮他们转院了,至于转去了哪里,他们并不清楚。能在病患家属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把他们转走,除了你有这个本领,还能有谁?”
盛朝暮看着他这副都要气炸了的模样,冷笑出声: “我说,周先生,你脑子智障了吗?我为什么要绑架他们?为了逼你跟我回帝都吗?就你这副穷困潦倒的样子,还需要我逼吗?我就是绑也把你绑回去了。”
周公瑾:“……” 盛朝暮的话还在继续: “周先生,你昨晚已经将我惹的极其不高兴了,大清早的像个疯狗一样跑到我的面前来叫嚣,我真的对你忍无可忍了。”
她这样说,就从身上摸出一把小左轮,然后黑洞洞的枪口抵上他的眉心, “要么滚,要么从现在开始准备一下跟我回帝都。”
周公瑾凤眸冷冷的逼视着她,默了片刻,沉声道:“我跟你回帝都。”
盛朝暮挑了下眉,讥笑道: “怎么?因为处处受制于人,所以才迫切想要夺得权利以保护你在乎的人么?”
周公瑾答非所问:“盛小姐,你这么用枪抵着你孩子父亲的脑袋,是不是也太过分了?”
盛朝暮歪着脑袋低笑道: “过分?周先生,你可以忘了你自己是谁,我可忘不了呢。你从前不止一次的用枪抵着我眉心的时候,不是也没有顾忌过我是你孩子母亲的身份吗?”
周公瑾眉头皱了起来,内心波动的厉害,久久都无法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