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到了包间，莫以染坐下后，没有过多的废话，开门见山道：“江小姐，我觉得我们两个人之间也没什么好含蓄的，各自是个什么面孔彼此也都见识过，有些事就直接说吧。”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多客套了。”
江橙笑了笑，眸光垂了垂，望着桌面，“实不相瞒，我想知道一件事。”
江橙刚开口，莫以染却突然抬起了手，打断了她的话，“我想先知道你的信息，在李姜沉昏迷后，景墨文去了哪儿。”
“莫小姐，如果我尽数都告诉了你，你要是不回答我的问题，我岂非不是很亏吗？至少，你得先听完我的问题，随后再考虑要不要跟我做出情报的交换。”
江橙不是傻子，淡笑着望着莫以染。莫以染回望着这张与李姜沉相似的脸，不动声色。这个江橙，这次回来，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已经没有之前的那股子冲动劲儿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停驻着止步不前，每个人都会有所成长。“那么，我又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呢？万一是你心口胡诌，那我不就亏大了？”
江橙笑了：“莫小姐，我这张脸，与李姜沉十分相似。我想，你应该可以猜得出原因来。”
莫以染淡笑不语，只静静地凝视着江橙。“我确实是照着李姜沉的脸整得，我，是整得最成功的一个人，我知道李姜沉的一切消息，我是经过训练之后被送到景墨文身边的，所以我的行为举止神态，都是酷似李姜沉的，所以，景墨文才会将我留在身边。而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背后的人是谁，你要是想要知道更多的话，那么你得告诉我一些我想知道的事。”
莫以染垂眸笑了，“看来，你这是准备叛主了？”
话及此，江橙却忽然大笑起来，笑的流出了眼泪：“我被景墨文弄去新疆一个偏僻的地方，四周连个人烟都没有。我为了那个人尽心尽力，忍受一切黑暗痛苦，他却根本不管我的死活！这回我要不是偷偷的跑回来，说不定就死在新疆的荒漠里，连尸骨都找不到！”
莫以染闻言，沉默。“所以，你想问我什么？”
良久，莫以染开口问道。“我想问的是，你跟景墨文发生关系，是不是因为药物，所以他才碰的你？”
莫以染一愣，没想到江橙竟然会问出这种问题来。“你别多想，我就是很不甘心。凭什么我改变容貌，改变行为习惯，千辛万苦的接近他的身边，他却始终不动心。而你，不过只有一双眼睛像她罢了，凭什么是你！”
江橙瞪着眼睛眸色狰狞的望着莫以染，双眼泛红。原本这种事是不光彩的，但是也确实是有不少人知道这件事，所以莫以染告不告诉江橙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莫以染喝了口茶，点了点头，漫不经心道：“确实如此，而且我也相信，如果不是因为被下药，我跟景墨文不可能会有任何的交集。”
“那景墨文也知道下药的事情，但是他仍然爱上了你，是吗？”
莫以染再次点头，“对。”
“呵呵呵呵呵……果然啊，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如果早你一步也直接用药，也许现在景太太的位置，可就不是你了。”
莫以染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而是异常冷淡的说，“你问的太多了，该兑现你的承诺，告诉我，那一年景墨文到底在哪。”
“美国。”
“美国？”
莫以染蹙眉。又是美国？“他养的什么病？”
江橙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能够查到他在美国就已经是极限了。不过……好像是跟精神方面有关系。”
“那你知道他具体在美国的哪个城市吗？”
江橙皱了皱眉，“我所知道的，就是景墨文在刚生病的那会儿曾在纽约待过一段日子，但好像是因为行踪被人发现了，就转移了地点。至于后来在哪儿，这就不得而知了。我猜测吧，景墨文极有可能转移去了一些安静的小城养病。”
纽约……莫以染再次沉下了面色。她十几岁刚去美国那会儿读书的地方是在洛杉矶，后来没过多久，她就为了躲避国内各种乱七八糟的关系，尤其是要防着王舒瑜搞突然袭击，她就跟阿烟转校，去了纽约。精神方面的病……说到这儿，莫以染倒是回想起来一件事儿。本来这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她生命中一个极其普通的日子。那天，秦驭带着自己跟阿烟出去逛街，因为那天是美国的一个重大节日，所以秦驭说送她们礼物，看到就拿别客气。然而街上人太多，她就跟另外两个人挤散了。当时手机也没多少电了，就也没打算联系他俩，横竖死不了。然后就自个儿一个人瞎逛，逛着逛着就累了。那个时候，自己懒，就准备抄近道回去。那条道路也算不得多偏僻，但是很安静。因为那一带是富人区，一路上繁花似锦的。然后，一栋别墅院墙上突然跳下来一个人在面前，这对莫以染来说无疑是个不小的惊吓。莫以染还记得，那天天气明媚，阳光灿烂，雪白的云慢悠悠的飘飞着，四周的院落屋脊都布满了蔷薇花，香气熏人。花丛里黑色的猫儿垂着脑袋，用阴冷冷的眼神死死的盯住自己。一切都是那么平常，却也那么美好。然后，那个穿着黑色皮衣，带着鸭舌帽的少年就从天而降，落在了自己的面前。轻盈的身姿，俊朗的面容就像躲在花丛里那只猫儿。莫以染当时被吓到了，愣了一愣的空荡，就被对方给捂着嘴给捉走了。少年的力气很大，莫以染那时候打架还没那么厉害，就没出息的被带到了一旁的巷子里。“Please help me。”
那个少年深情的凝视了自己一眼，然后就脱了皮衣帽子全部戴在了自己身上，然后就长笑一声跑远了。然后自己觉得那少年神经病，多半是有人在抓他，还想让自己背锅？门儿都没有！果然，等了一会儿，还真有几个西装男跑了过来。然后自己就冲着那少年逃跑的方向指了指。没一会儿，少年就被追回来了，当时自己还悄悄地躲在草丛后面看热闹。如今想来，那个少年，眉宇间隐约有几分景墨文的影子……因为只是一件小事，自己早就忘记了。如今却忽然想起来了。可是……不会这么巧吧？纽约那么大呢，景墨文不会那么倒霉碰上的就是当时缺心眼儿还有点小恶毒的自己吧……如果是真的，那么……景哥，当时卑微小染年少无知，莫怪莫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