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有人表演侧手翻的，这小姑娘表演前还扯了扯裙子，确保表演的时候不会露底。不过她及膝的裙子里还穿了条大腿一半的黑色打底裤，不管是侧手翻还是劈横叉竖叉都毫无期待。赵清格表演完毕，很骄傲地说：“我会的还多着呢。”
程老爷子真不想和她多说了，他怕心脏病被她气得发作了。怕她再唠叨，这次说的很客气：“请你离开。”
他想静一静。赵清格一脸笑容，甚至是哼着歌儿走了出去。她走了两步，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那声音里也带着笑意。“你怎么出来了？”
赵清格一脸惊喜，原来程子轩从车库里开车，他这次开的是一辆白色宝马5系,不能说车子不好，但是和他之前开的赛级跑车、加长商务车相比，档次上确实是略差了一点。“这辆车是你自己买的吗？”
赵清格好奇地问。她直觉程子轩有一点点改变。程子轩微微一笑，说：“对，我上学的时候赚钱买的。”
“你也太厉害了吧，那个时候就能赚这么多钱！”
赵清格夸奖自己喜欢的人，从来是不惜余力的。而且程子轩确实是很厉害，十几年前能赚到五十多万，真是不简单。“来，说说你发财的故事吧？”
程子轩笑了。他其实很少提到这段往事。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程家继承人，根本没人关心他自己会不会赚钱这件事。对于富可敌国的商人来说，金钱只是一个数值。而当一个人拥有一个天文数字的流动金钱时，可以选择投资和发展的项目就非常多了。在大笔资金保证的情况下，收益率一定是正向的。区别只是多少。“那时候国内的房地产行业刚刚兴起，全国有几个城市房价首先涨了起来，开发商便开始收地盖房子。我当时分析，如果这么快一个行业开始变成热门，那么基础建设是不够的，肯定是有资源缺口。所以我当时就去了那几个城市逐个走访，考察，发现果然当时水泥非常紧俏。所以我就和其中一个房地产商谈好了合作，我给他们提供建筑房子需要的水泥。但是我其实自己根本没有水泥厂，于是我就买了一本电话簿，就是会登记很多电话信息的黄页电话簿。”
看赵清格一脸茫然，程子轩笑了，说：“你那时候才多大，肯定是不知道的。”
赵清格撇撇嘴说：“叔叔，你是嫌弃我的年龄吗？”
程子轩说：“不敢不敢。”
“不敢什么？”
“我这车里没有太大地方让你表演侧手翻啊。”
他们对视，哈哈一笑。赵清格把脑袋搁在程子轩的一条手臂上，反正现在正好是红灯；“快说你的发财之路，你没有水泥厂，该怎么办呢？”
程子轩说：“刚刚提到了那个黄页电话薄，里面汇总了比较有名气的厂家电话。我就逐个查水泥厂，要地点方便运输的，我忙了两天找出了一个比较有诚意的厂家。”
“怎么看诚意的呢？”
赵清格看着这个男人，觉得提起工作的他分外英俊。难怪有人说，在工作中的男人是最帅的。“诚意啊，你如果打完所有电话就能感觉出来。”
赵清格皱鼻子说：“你能感觉我现在的想法吗？”
程子轩看了她一眼，见她一脸不高兴，像个小孩子，笑出声来。“不说那么虚的了。那个年代很多水泥厂都是国营的，对于生意客户并没有什么兴趣。我当时锁定的那个水泥厂位于成庆，三江环绕，地理位置走水运很便利，厂里已经进行改制，属于厂长的个人企业自负盈亏了。那几年成庆商品房市场一般，厂长是急的上火。很凑巧，我打过去的时候他正在传达室和看门人聊天，我在电话里和他聊，说能够给他提供长期稳定的卖方。那位厂长当时就激动了，电话里差点震破我的耳膜。”
“哇，厂长肯定爱死你了。”
“是啊，厂长把我当成救命恩人，说如果再找不到订单就没法给工人们发工资了。我去工厂实地考察后，觉得没问题，就打电话给那位房地产商人，让他给我账上打预付款。”
赵清格甜蜜蜜地望着程子轩，问：“让人提前掏钱很不容易吧？”
“是啊，费了很大口舌。因为我没钱垫给水泥厂，第一次合作也不可能让对方赊货给我。预付款到账后我立刻转到水泥厂账户上，老厂长看到钱就加班加点给我赶工。等到要装船我发现，我剩下的钱已经不够付船运和雇工人的了。”
赵清格听得津津有味，急着问：“那怎么办啊？”
程子轩笑笑：“我也是从这单生意才知道，什么叫天无绝人之路。老厂长在运货那天找全厂人帮我送货，一袋袋把水泥扛上货船。货船船长的钱我是找高利贷三分利借出来的。等到了地产商那里，为了省一点人工货运费，也是为了看着货运工人干活，我自己也去扛水泥。”
赵清格胸有成竹地说：“当时你肯定是一副西装革履的打扮，白白净净的，帅帅的，那些搬运工看到你一个年轻老板还自己动手，肯定是大受鼓舞，所以干活儿的速度都比平时快，对吧。”
程子轩含笑说：“精灵鬼，是啊。好在按照时间完成送货。找那位房地产商人结算尾款的时候，他非得和我喝一次。我也没辙，只能喝了一场酒。足足喝了四个多小时。当天晚上散场后，我是打车去了医院输液。医生说已经是酒精中毒了。好在第二天尾款到账，我这么做了三单，挣了这辆车。”
赵清格竖起大拇指，又有点心疼。没想到这个风度翩翩的世家子弟，年纪轻轻的时候也吃了不少苦。她突然想到一件事，问：“你那个时候为什么会没有钱，还要借高利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