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架山位于河北某地,笔架山峰峦雄伟,怪石林立,因其三个山峰并立,中间高两侧低犹如一个笔架而得名,破虏军的山寨就修在中间名为娘娘峰上,左侧是金童峰,右侧是玉女峰。“山丹丹那个开花哟,红艳艳哟。”
“又来了,又来了。”
张翎等人赶紧将耳朵堵上了,这一路上歌声不断,也不怕将金军招来。“天水,周遭有何状况?”
“胡天水?你他娘的耳朵聋了?”
“赵队将,并无异常。”
胡天水赶紧将手从耳朵上放下来。归途中,赵忠信向胡天水请教了不少控马之术,自己也一直在捉摸岳家枪法及武穆遗书,岳家枪法讲求的是大开大阖,讲求的是战场上杀敌效率,攻防兼备。武穆遗书中的排兵布阵之法对于赵忠信来说也就是纸上谈兵,必须在实践中才能得到检验,至于练兵之法,赵忠信在前世军事院校已选修过中国古代兵法大全,包括《六韬》、《孙子兵法》、《兵法二十四篇》、《吴之兵法》、《六韬》、《司马法》、《三略》、《蔚缭之》、《李卫公问答》已在军事院校系统学习过,不过武穆遗书中的岳飞练兵心得以及在实战中的因地制宜的排兵布阵的方法对赵忠信触动还是很大的。得想办法改善自己小队的装备及给养问题,这次阿速庄之战兄弟们也没捞到甚么好处,光是喊口号是不会得到长久拥戴的,赵忠信如是想。目前来说装备给养无法在战斗中获取,山寨总有管后勤的罢?凭我这三寸不烂之舌,外加超厚脸皮肯定有所收获的。赵忠信正想着,路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甚事?”
“赵队将,前方有一伙流民。”
赵忠信纵马过去,只见路边有数十个衣衫褴褛、面带菜色的人拼命向马队磕头乞食。一个年约十五岁的少年,怀中抱着一个已经饿的昏迷不醒的五、六岁的男孩向马队伸出瘦骨嶙峋的右手,一声不吭,面带菜色清秀的脸上露出一丝祈求的神色。赵忠信慢慢纵马过去,望了那少年一眼,问道:“何方人氏?”
“大人,小的河北真定府人。”
“父母何在?”
“都去世了,大人,求你救救我弟弟,我愿做牛做马服侍大人,求你,大人。”
赵忠信前世也是个孤儿,不由得触动了心里某根神经,转头吩咐道:“带上两人。”
“大人,我家小子能吃苦,能干活,带上他罢。”
“大人啊,我家闺女会服伺人,能暖床,求求大人带上她罢。”
怜我世人,飘零无助,怜我世间,魔尘岔染。赵忠信长叹一口气,不顾众人的哀求,纵马带队而去。……赵忠信等人在将近山寨的地方追上了苗清的主力,于是就跟随着苗清向山寨进发。“大帅回来了,大帅回来了。”
山寨的人看到苗清后,忙不迭打开寨门,寨门后出来一彪人马,为首一人高呼道:“吾等恭候大帅回山,大帅辛苦了。”
此人名为雷箬,山寨的二当家,跟随苗清起兵的老人之一,这次留守山寨没有跟随苗清出去。“不必多礼,寨内最近可好?”
“大帅放心,一如往常。”
回话的这人名为申世袭,年逾四旬,据说是个进士出身,不知甚么原因投奔义军,义军中苗清的幕僚,这次也是留守山寨。“大帅听说破虏军这次出击,遇到麻烦不小啊。”
申世袭接着说道。“哎,一言难尽,进寨说话罢。”
于是众人簇拥着苗清往寨内走去。走进山寨大厅后,苗清坐在大厅中央位置上,其余统领在两侧纷纷落座。苗清低声吩咐护卫将赵忠信唤来后让其站在大厅门口。“各位统领,本帅此次斩杀金狗二千余人,斩获粮草辎重无数,可也损失惨重,金军步步紧逼,相逼甚紧,我军处境日益艰难,为我破虏军长久计,该当如何?不知诸位有何见解?”
众人沉吟良久,雷箬道:“大哥,兄弟们该吃吃,该喝喝,该杀杀,脑袋掉了碗大块疤,金狗来了,俺们杀个痛快,杀一个不亏,杀两个赚一个,考虑那么多作甚?”
苗清摇了摇头。“大帅,末将以为当下当招兵买马,已应不时之需。”
说话的此人名为李蒙,苗清手下将领之一。“不然,招兵买马需大量财货及优质兵员,我破虏军从何而来?在下以为当下紧要之事当囤积粮饷,修缮寨墙,以不变应万变。”
申虞侯毕竟是读书人,还是有点头脑。于是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赵忠信听了后不由露出冷笑,一时没忍住“哈”的一声笑出声来。大厅里众人愣了半响后,雷箬呵斥道:“大胆狂徒。”
“二弟,此人新进义军,任队将一职,此次阿速庄之战,奇袭阿速庄门,为我军攻破阿速庄立下首功,后又以手下十数人击退五百金军铁骑,虽然手段有点……呵呵,为我军主力安然返回立下大功,本帅决定任命忠信为破虏军部将,二弟稍安勿躁,姑且听听他有何话说?”
苗清摆摆手道:“忠信啊,为何发笑?”
“大帅,末将有罪,请各位统领责罚。”
“哦,你对此事有何见解?说来听听。”
赵忠信答道:“大帅,各位统领,末将以为此事可用十三个字概括。”
“十三个字?”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远交近攻。”
高筑墙、广积粮倒与申世袭不谋而合。“广积粮也就罢了,其一,本帅并无称王的打算,其二,难道还要加高寨墙?其三,何为远交近攻?”
“大帅,高筑墙是指建立牢固的基础,训练士卒,确立军规、军纪,缓称王是指我破虏军当低调行事,远交近攻是指结交外援。”
申世袭问道:“我破虏军有何外援?”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西辽、宋、西夏皆可结交。”
“荒唐,我破虏军势单力薄,他们愿与我结交?”
“申大人,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只要我破虏军有可利用的价值,就可结交。”
“好一个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好一个永远的利益,此话倒是听的新鲜,来人,搬把座椅来。”
说起容易,做起来就难了,破虏军在外界眼里也就是等同于流寇、土匪,人家谁当你是一盘菜?并且破虏军已散漫惯了,成分也比较复杂,如何加强军规、军纪?金国也日益逼迫,生存已非常困难。粮饷筹备也非常困难。众人议论纷纷,赞许者有之,不以为然者有之,蔑视者有之,所谓世态炎凉,你无权无势无名,希望得到敬重是不太可能的,有权有势有名那么你放个屁都是香的。……出了大厅申世袭忽然喊住了赵忠信:“忠信,稍候。”
“申大人,有何吩咐?”
“忠信啊,我看你小子挺机灵的,这次又立下大功,来给我说说具体怎么回事?”
半个时辰之后……“申叔,您看您年纪大了,这腿脚也不灵便,骑马不合适,我这有两只毛驴,给您老代步如何?”
“你小子,就会拍马屁,呵呵呵呵……”“瞧您老说的,我打小父母双亡,您老就是俺前辈了,以后多关照。”
……赵忠信升为部将后,手下有一百多号人马了。“兄弟们都来搬家伙了。”
张翎兴奋地喊道。“啊呀,俺的娘啊,这么多好东西啊?”
刘开山道。赵忠信乐呵呵地道:“弓箭分给胡天水小队,王永昌箭术超人,挑把趁手的,马匹给没有的兄弟,长矛、朴刀人手一柄。”
自己拎着一个四十多斤重的铁枪。申世袭负责山寨钱粮、辎重,通过赵忠信超厚脸皮楞是从他那里搞来角弓、长矛、朴刀,锁甲、大盾等兵器,战马以及钱粮若干。“大憨,你拿上盾牌,看看趁手不?”
大憨闻言拿起一面大盾摆弄起来。赵忠信说着走向一旁看热闹的傻呵呵笑着的两兄弟,自己命人带上那两个快饿死的两兄弟后,用稀粥救活了那个小男孩后认了那两人为自己的兄弟,大的改名叫赵忠德,小的叫赵忠书。赵忠书看到赵忠信走过来后,扑上来抱着赵忠信的大腿,仰头喊道:“哥哥哥哥,我也要。”
“三弟,不许胡闹。”
赵忠德说道。“忠书,你还小,再长大点哥哥教你武艺。”
赵忠信捏了捏赵忠书的小脸笑嘻嘻说道。“弟兄们,装备领了罢?”
“领到了,赵部将。”
“饷银领到了罢?”
“领到了,多谢赵部将。”
“那好,明天开始练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