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掉进水里,都各自忙着脱衣服,水中搏斗,穿着衣服就是累赘,衣服沾了水在水里就跟穿件铁衣差不多,这点两人都是行家。只不过张倩只是脱掉外衣,露出一身紧身水靠,人家大姑娘家家的那可能脱光呢?赵忠信可没这些顾忌脱得只剩条裤衩了。赵忠信刚脱完,一个如海豚般的身影直向自己扑来,好家伙,这小娘子游泳技术真不是盖的,张倩伸手朝赵忠信的头发揪来,被揪住了还得了?赵忠信连忙伸手去抓张倩的手臂,扭住手臂就能控制住对方,张倩缩手避开。大憨、刘开山等人都跑下楼去,目瞪口呆的在岸边望着那河水翻涌,只见碧波清浪中间,一个露出一身白肉如入水白蛇,一个穿着一身黑色紧身水靠如出海黑蛟,两人在水中打做一团,纠缠不休。大憨双手掐住张倩的一个随从的脖子感叹道:“好一对戏水鸳鸯!”
,那随从用力扳着大憨的双手答道:“是啊,是啊。”
张倩的另一位随从将刘开山用力夹在肋下道:“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
刘开山使劲抱着这名随从的大腿道:“好诗,好诗,兄台不去科举考状元,为甚么做黑社会?可惜了啊?”
岸边也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人,不住的高声喝彩。水中搏斗特别是两人纠缠到水下的时候,最关键的不是招式如何精妙,而在于在水中闭气时间长短,赵忠信曾受过严酷训练,水中闭气时间最高能到五分钟,岂是这小娘子所能比拟的?张倩虽家传水中功夫,可毕竟是个女子,况且年纪也不大,肺活量不够,达不到赵忠信这种地步。张倩在水下憋气已久,胸部感觉要炸了,于是奋力摆脱赵忠信的纠缠,朝水面游去,赵忠信也没有继续纠缠,让让这小丫头罢,等下万一搞出人命就不好看了。张倩快游到水面时,猛的呛了一口水,游泳就怕呛水,一呛就可能把人呛晕,果然张倩呛了口水后,人就失去了知觉,直往下沉。赵忠信一看不妙,赶紧游过去接住张倩后朝水面游去。岸上刘开山骑在张倩的随从身上,双手掐住那随从的脖子吼道:“你他奶奶的还有甚么好诗,继续念啊?”
,那随从苦苦挣扎道:“你掐我脖子,我怎么念啊?”
,四人正在纠缠,自听“哗啦”一声,赵忠信抱着人事不省的张倩游出水面,走上岸来。“倩姐儿,您怎么了?”
张倩的两个随从哭喊着,自家小娘子有个甚么事?回去如何交待?张家三兄弟非把他俩生吞活剥不可。“啊,这小娘子看样子没气了啊。”
“不会罢,这就死了?太可惜了。”
“还有救吗?”
“不可能了,看这样子十有八九不行了,哎……”周围看热闹的也是议论纷纷。“大憨、开山喊他们让开。”
赵忠信吩咐道,这时候需要新鲜的空气,都围上来空气不流通,人就更加不行了,大憨、刘开山闻言将周围的人都撵开了,包括那两个随从。赵忠信半跪着将张倩放在右腿上,伸手探了下鼻息,坏了,真没气了,得赶紧抢救。于是赵忠信将张倩翻转身放在右腿上,右手两根指头伸进张倩的嘴里用力撑开,左手轻怕张倩的背部。将腹中河水排出后,赵忠信将张倩平躺着放下地上,准备人工呼吸,赵忠信瞧了瞧四周,天呐,这么多看热闹的,但这小娘不救不行啊,算了算了,不管了,今天哥就牺牲牺牲色相罢。于是赵忠信捏住张倩的小鼻子,深呼一口气,将嘴凑到张倩的嘴上,渡了几口气后双手交叉放于张倩的胸口,有节奏的一按一放。“登徒子!”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做此不雅之事,有伤风化啊。”
“呔,小贼,放开那个女孩!”
“人都不行了,你就放过她罢,哥哥我带你逛逛杏花楼如何?”
围观人群群情汹涌,大憨、刘开山都快拦不住了,焦急的望着赵忠信,哥啊我的哥,要做那事你倒是回家去做啊,况且人都不行了,居然这位仁兄还这么兴趣昂然?“嘤咛”张倩悠悠醒来,半闭的双眸猛的看见一只猩红的大嘴巴凑了过来……“哇哇哇。”
估计张倩连隔夜饭都吐了出来。“啪”赵忠信又被当苍蝇拍了。“你……你……你干甚么?呜呜呜”张倩委屈的哭了起来。赵忠信捂着半边脸半天说不出话来。“哇,神医啊?”
“真是神医出少年啊,人都这样了,居然给救过来了?”
“老夫我这辈子没见过这等奇事。”
“这位神医,家中老母卧床多年,您去瞧瞧?医金你说话就是。”
“神医小哥,杏花楼之行哥哥全包了。”
围观人群不由得欢呼起来,“登徒子”也立即上升为了“神医”。“闪开,闪开”人群一阵骚动,三五个人分开人群走了过来,其中三人过来抱着胳膊怒视着赵忠信。三人长相相似,高高壮壮的,一个长得满脸络腮胡子,皮肤较白,一个长得略壮,一个稍显瘦弱。“你们是?”
赵忠信纳闷的问道。“张龙、张虎、张豹。”
龙虎豹?赵忠信差点没笑出来。赵忠信拱拱手道:“不知为何这么看着在下?”
“你说呐?你在干甚么?”
“我说我在救人,你们信吗?”
“你说呐?”
张倩委屈的拉住张龙的道:“大哥……”张龙拍拍张倩的手说道:“倩姐儿,你还好罢?”
“哥,我没事。”
张龙转头对赵忠信说道:“走罢。”
“去哪?”
“俺娘要见你。”
“哦,等等。”
“干甚么?”
“我的衣服。”
“都掉河里了,捞不起来了。”
“不是,衣服兜里还有两贯钱呐。”
“哇”周围倒下一片。……赵忠信等人被带到金华帮的“总部”,这是个不大的三层楼高的宅子,靠近湖边。你别说,临安稍稍有点钱的人修的宅子选的环境都还不错,像一个小型“别墅”。临近大门,半圆形大门两侧站着几个彪形大汉“欢迎”着赵忠信等人。走进大门,屋子前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看着赵忠信等人,这妇人长得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就是皮肤有些黑,应该是日照久了。林二娘看着赵忠信,虽然全身是水,可人长的还不错,又非常年轻,听说还开了几家酒楼,嗯,配得上我的倩儿了。“龙儿,带客人更衣,倩姐儿换好衣服,跟娘到客房来。”
林二娘吩咐道。……“娘”客房里张倩委屈的看着林二娘。“你啊,让你报个信,你居然报水里去了,要不是人家手下留情又救了你,你这条小命,早就……”“娘,这登徒子占人家便宜,对我又亲又……”“算了罢,那是人家在救你,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林二娘接着说道:“我问你,现在如何是好?”
张倩奇怪的问道:“甚么如何是好?”
林二娘叹了口气,这孩子自幼丧父,三个兄长又宠溺有加,自小就娇生惯养,是得有人管管她了。上门提亲的人也不少,可这孩子谁也看不上,林二娘也很头疼。“你看这赵东家如何?”
“甚么如何?哼,无耻之徒,不是我今天身体有些不适,早就喊他喝饱了河水了。”
“人家救了你,你怎么这么说人家?”
“他……”张倩话还未说完,张龙已将换好衣服的赵忠信领了进来。赵忠信上前施礼道:“在下见过夫人,不知你们是甚么人?找在下前来有何要紧事?”
张龙一旁答道:“俺们金华帮的,俺娘当家。”
金华帮?甚么组织?黑社会的?于是赵忠信问道:“金华帮?做甚么的?找在下何事啊?”
林二娘没答话看了赵忠信一会道:“赵东家今年贵庚?家中还有何人?哪里人氏?”
赵忠信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查户口啊?“在下今年正好二十,父母自幼亡故,家中已无人了,川蜀人氏。”
怪不得不知礼法,原来是无人教养,哼,张倩在一旁心里嘀咕道,其实张倩礼法也不怎么样。“哦,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自幼父母双亡,你是怎么长大的?怎么会到临安来?”
我靠,还没完没了了,赵忠信心里嘀咕道。“夫人,在下自幼流落到了河北,被河北义军收养,现担任河北破虏军部将一职。”
啊?河北义军?流匪?林二娘吃了一惊,不过也没太大反应,都是同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