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皇宫一个黑影收起飞抓跃上高墙,接着这个黑影躲过来回巡视的皇宫卫士,翻上了一个侧殿殿顶,很是轻车熟路。……“娘娘,奴婢服侍您更衣歇息。”
“不用了,你们都下去罢,我想清静一会。”
吴明珠吩咐道。吴明珠见宫女们都下去后,走到窗口推开雕花木窗,望着窗外皎洁的明月,低声喃喃自语道:“他还好吗?他就要离开临安了罢?哎,他肯定把我忘了罢?他肯定骗我的,这个登徒子,无耻淫徒,哼,若再见到他,定将他……定将他……”“定将我甚么啊?小珠珠。”
一个细微的声音忽然从吴明珠身后传来。吴明珠一惊,忙回头看去,只见赵忠信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赵郎……”吴明珠扑进赵忠信的怀里,紧紧抱着赵忠信说道。“赵郎……你怎么来了?”
吴明珠伏在赵忠信怀里呢喃的问道。赵忠信也紧紧的将吴明珠搂在怀里,轻声说道:“明珠,你还好吗?一直没来看你,你别怪我。”
吴明珠深深的埋在赵忠信的怀里,恨不得将自己揉进赵忠信的身体里。“不怪你,你也没办法,可是……可是我,呜呜呜。”
吴明珠低声啜泣着。“走,跟我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赵忠信说道。赵忠信与吴明珠两人坐在殿顶,紧紧的靠在一起,在淡淡的如流水一样的月光下,吴明珠心中的愁苦、无奈、自怜都仿佛消失了。吴明珠头轻轻的靠在赵忠信的肩膀上,望着半空中洁白的明月轻轻的说道:“我要是嫦娥仙子就好了,就不用整天关在这深宫里了。”
赵忠信轻轻的吻了一下吴明珠说道:“嫦娥有甚么好?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不过你在我心中就是仙子,若你是嫦娥,我就是吴刚。”
“吴刚?吴刚有甚么好?整天砍树砍也砍不完。”
吴明珠掩口轻笑道。“哈哈,明珠,我要是吴刚,我肯定不砍树。”
吴明珠奇道:“不砍树,那你砍什么?”
赵忠信紧了紧搂着吴明珠的手臂道:“我砍人,谁拦着我们我就砍谁,谁敢欺负我的明珠,我就砍谁。”
“赵郎……”吴明珠趴在赵忠信腿上幽幽的说道:“赵郎,今晚你能来看我,我已经很满足了,明日你要走了吗?我不能送你了,你这一去,就不知道甚么时候再相见了,我……”“不会很久的,明珠。”
赵忠信安慰道。“嗯”两人偎依着良久良久。“明珠,我要走了,你自己要保重。”
“嗯,赵郎,你也要保重。”
吴明珠看着赵忠信离去的背影,流下了两行清泪,轻声说道:“赵郎,此生无缘,但愿有来世,我一定与你长相厮守,白头到老。”
……临安左朝奉大夫府邸。“老爷,夫人,殿下使人传话。”
府中管家禀报道。左朝奉大夫赵子偁点点头道:“嗯,甚么事?”
赵子偁乃宋太祖赵匡胤六世孙,赵德芳五世孙,官居左朝奉大夫,生有两子,幼子赵赵昚自幼因赵构无后养于后宫,被赵构收为养子。长子赵圭七八岁时被人拐走,至今下落不明,经多方寻找无果,别以为皇室宗亲就被人敢拐卖了?照样有人胆大妄为之徒铤而走险,而且这种富家公子哥还能卖个好价钱。这一直是赵子偁及夫人张氏夫妻俩的心病,两个儿子一个失踪,一个送人,夫人张氏长久以来天天以泪洗脸,苦不堪言,府中之人也不敢提这个事。那管家接着禀报道:“殿下使人传话说,他那日在校场中看见一个人,跟走丢的大哥儿特别像。”
“甚么?”
夫妇二人大吃一惊,齐声问道。“老爷,夫人,殿下的人是这么说的。”
赵子偁咽了口唾沫忙问道:“那人现在何处?”
“老爷,就住在南瓦子附近,他还刚刚高中了武状元呐。”
“武状元?”
赵子偁沉吟道:“圭儿他不会武啊?怎么?”
张夫人拉了拉赵子偁的衣袖道:“老爷,去看看不就清楚了了吗?”
“对对,管家,快快备车,我这就去看看究竟。”
赵子偁吩咐道。“老爷,我也去。”
张夫人说道。“你个妇道人家,你去干甚么?”
“老爷,儿子是我生的,我比你清楚。”
……临安城门口。“母亲、岳母大人、倩儿、小雪、蕾儿你们都回去罢,母亲,孩儿这就走了,您老一定保重身体。”
赵忠信朝李清照磕了个头道。这日一早,赵忠信就带着张翎等人出发离开临安了,李清照、林二娘、张倩、施小雪、怜蕾、厉掌柜等人都来送行了,施小雪也还罢了,张倩看到怜蕾后立刻就揪住了赵忠信,让其“老实交代”,赵忠信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好说歹说,终于将张倩安抚下来了。“走勒!”
随着浓重的秦腔响起,赵忠信翻身上马,向众人拱了拱手,调转马头,率张翎、刘开山、三彪、大憨、许见秀、胡天水一行七人纵马绝尘而去。远处城楼上,一个美丽的倩影望着赵忠信等人,喃喃自语道:“愿你一路平安,多多保重。”
……“大人,我家官人已经走了。”
赵忠信府下人说道。赵子偁接着问道:“啊,他去那里了?”
“今日一大早就出发去兴元府了。”
“啊?兴元府?”
接着赵子偁夫妇二人又仔细的询问了赵忠信的长相后,张夫人失声说道:“老爷,是他,是他,是我的圭儿啊。”
赵子偁说道:“这么多年未见,你就这么肯定?”
“老爷,我感觉肯定没错,我能感觉到的。”
张夫人噙着眼泪说道。赵子偁沉吟片刻道:“兴元府知州乃我同年,我这就给他去封信,让他帮忙打听一下。”
……“简直岂有此理,欺人太甚,两位卿家,你们看看罢,这事可如何是好?”
赵构将金国议和书丢在御案上说道。别的条款也还罢了,可这个宣诏时,让赵构跪迎,这个赵构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在怎么说也是一国之君。真这么做了,赵构在国人面前将有何脸面?自己这个位置也坐不下去了。秦侩、万俟楔两人分别看完后,两人面面相觑。随后秦侩奏道:“陛下,小不忍则乱大谋,若不答应,金国大军不日必将南下,到那时,必将生灵涂炭,而陛下也危矣。为大宋计,为陛下计,为我大宋黎民百姓计,为我江山社稷长治久安计,陛下,此时万不可再与之争执,当忍辱负重,方为上策,臣伏乞陛下圣裁。”
赵构闻言不由得会议起当时自己被追的满世界乱跑,抱头鼠窜,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搜山捡海抓赵构”,将赵构一直追到海上,惶惶不可终日,赵构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万俟楔接着开口道:“秦相公,其他还罢了,可让吾皇行如此令人不齿之事,汝心何安?吾等臣工将有何面目立于朝堂之上?”
秦侩跪下噙着眼泪说道:“陛下可以服孝之名拒之,若彼还不应允,臣愿以贱躯代陛下行此不齿之事,伏请陛下恩准。”
你麻痹的,把老子的话抢了,真是个无耻老贼,万俟楔心道。于是万俟楔也跪下道:“陛下,臣也愿效犬马之劳,臣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好,好,卿等快快平身,朕准奏就是,卿等真是忠心耿耿啊,真是朕的股肱之臣啊。”
赵构接着说道:“哎,只是委屈了两位卿家了。”
秦侩大哭着磕头道:“陛下,为了我大宋江山,就是要臣这把老骨头,臣也万死不辞,更何况这小小脸面。”
万俟楔心里暗骂,开口道:“陛下,微臣还有一事需禀明陛下,当下我圣朝与金国将签订协议,可此时若河北苗清归我大宋,微臣思虑再三,这时我圣朝还是不可招抚尔等,若此时招抚,则金国必以为我圣朝违法协议,这后果……”赵构闻言沉吟道:“卿言所言甚是,当初当依万卿家所言,可朕已下旨招抚,如之奈何?”
万俟楔微笑道:“陛下,可用秦相公的北人归北,南人归南之由拒之,陛下可下道密旨,不得将苗清部迎入我大宋境内,剩下的事,呵呵,就交给金国处置了,这样一来,他苗清部若有何意外就与我大宋无关了,不过此事为防止朝野说朝廷出尔反尔,因此陛下,此事不可外传,仅限我等知道就行了。”
“万相公所言甚是。”
秦侩道。……“万相公,那赵忠信与你何仇?呵呵,好一个借刀杀人之计啊。”
从皇宫出来秦侩问万俟楔道。万俟楔闻言笑道:“秦相公此言从何说起?我借甚么刀?我与那赵忠信无冤无仇,我杀他做甚?”
哼,鬼才信你,先将赵忠信安排至苗清部公干,然后又拒苗清部与国门之外,这样一来,这赵忠信必然与苗清部陪葬了,秦侩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