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这条河,就至宋境了。”
张志超向赵忠信禀报道。经过数日艰苦的跋涉,赵忠信率部终于到了宋、金边境的一条河流边,过了这条河就到了宋境了,之后再在宋境边缘山区穿行,就能到达大理国,可黑旗军中没有一人对这条路熟悉,没有人知道中间要发生甚么变故,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赵忠信人等的速度不是很快,因海船所载人马有限,赵忠信首先保证了人能先上船,马匹就不能全部保证能全部上船了,目前黑旗军的马匹不是很多,因而就此就影响了黑旗军的行军速度。赵忠信点点头问道:“河水有多深?河有多宽?能趟过去吗?”
若不能趟过去,再找船就麻烦了,因为赵忠信时间耽搁不起。斥候探查必须重视,这点赵忠信心里很明白。“赵指挥使,这边河水不是很深,大约齐腰深,向右二百步左右河水就深了,深不见底,宽约有三十丈左右,要过河的话必须从这里过去。”
张志超答道。张志超早已对前方道路探查清楚了。“很好。”
赵忠信说道:“传令各部,准备渡河,志超,你向周围遍布斥候,小心敌军趁我等过河之时发起突击。”
“末将明白。”
张志超答道。“赵指挥使,赵指挥使,大事不好了。”
正在此时,张志超的数名手下飞奔前来禀报道。“慌甚么?慢慢说,发生何时了?”
赵忠信皱眉道。赵忠信心中已经有了不详的预兆了。“赵指挥使,右侧五里发现金军铁骑。”
这名黑旗军斥候气喘吁吁的禀报道。“有多少人马?”
赵忠信冷静的问道。“约有三千人左右,个个都是精锐铁骑,正快速向这边杀了过来。”
妈的,来的正是时候,这五里距离对骑兵来说,也就一炷香的功夫。没法过河了,赵忠信所部此时离河流约有三里左右,若强行过河的话,估计才渡了一半就被金军赶上了,半渡而击,后果不堪设想。必须将这支金军击溃,才能保证黑旗军顺利渡河,三千人马赵忠信还是有信心将其击溃的,可就是害怕金军还有后续援军,一旦与这支金军前锋纠缠上了,后续援军再一拥而上的话,黑旗军就危险了。没办法了,先解决目前这支金军再说罢。于是赵忠信抬头看了一下周围地形下令道:“传令各部,速速抢占对面的山头,布防,准备迎敌。”
对付骑兵就必须利用地形,利用山地,让金军骑兵冲不起来,在平地上对付骑兵就是找死。传令兵接令后骑马飞奔大声呼喊向各部传令。黑旗军各营接令后,张敌万首先率马队纵马向山上奔去。随后一队队各营黑旗军将士向山上奔去。赵忠信骑马赶到山上的时候,又观察了此山。此山不是很大,但比较陡峭,一侧是悬崖峭壁,悬岩峭壁之下是奔腾的河流,这里就是张志超所说的比较深的地方,上山的路就一条,也就是金军来的方向,山路比较狭窄,易守难攻,赵忠信等人背后也有一条下山的路。金军只有从正面强攻,无法包抄,地形对黑旗军有利,但前提是必须守住上山的这条路。“王永昌率部分弓弩手去道路右侧埋伏,刘开山长枪营也去右侧,注意保护,卞始兴率青营去道路左侧,其余人等随我正面,听我号令才许出击,没有号令不许妄动,三面夹击,给金军厉害尝尝。”
赵忠信下令道。臧虎、刘开山、卞始兴等人接令后就率部寻找有利地形潜伏了下来。“张敌万率本部马队前去诱敌,许败不许胜,将敌军骑兵诱进我包围圈,其余人等速速多找些石块,构筑掩体。”
赵忠信接着下令道。张敌万等人接令后呼啸着就率本部骑兵去了金军来的方向。“官人,我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待各部已安排妥当,赵忠信等人在山头之上静静的等待金军的时候,张翎忽然低声对赵忠信说道。“嗯,有何蹊跷?”
赵忠信望着前方问道。“官人,你想啊,我等从高丽回来,这事应该是很隐蔽的,应该是没人知道,为何金军这么快就知道消息了?而且这么快就派兵追上来了。”
张翎说道。赵忠信看了张翎一眼道:“我们这么多人马过境,怎能不被发现?”
张翎摇摇头道:“还是不对,我们基本都走的是山区,人烟稀少,并且一路行军都是很小心的,怎会被金军发现?”
赵忠信沉吟道:“你的意思是……?有人通风报信?”
“还是不对,有人通风报信,为何我等北进的时候不被金军知道?反而到了现在就有人通风报信?”
赵忠信接着问道。“官人啊,北进的时候我记得都是你在临行前才下令的,有人想通风报信时间上是来不及的,可此次我们在高丽呆了这么多天,而且你还是提前给黑旗军说了这事的。”
张翎说道。也是,此前北进之时,赵忠信都是在临行前一天才传令下去的,有人想通风报信时间上来不及,并且派人出去的话肯定被赵忠信发觉,可高丽呆了这么多天,想通风报信的话,时间就充裕了。赵忠信想了想说道:“也许是高丽那边有人给金军通风报信?高丽一直与金朝联系紧密的,先不管这些了,过后再说,我等先对付当前之敌罢。”
张翎点点头,没有再说了。正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阵如雷的马蹄之声,马蹄声中夹杂着一阵阵的呐喊厮杀之声。“来了。”
赵忠信喃喃自语道。赵忠信抬眼望去,只见山脚之下张敌万正率部与金军骑兵互相劈砍、边杀边退,已经逐渐向山上飞奔而来了。“说了不许纠缠,为何还在那里与敌厮杀,赶紧上山啊。”
赵忠信急道。高虎闻言摇摇头道:“指挥使,你这是关心则乱,不将金军杀狠点,金军怎肯追上来落入我军埋伏?”
赵忠信点点头。赵忠信也明白这个道理,必须激起金军的怒气,金军才会不顾一切的追上来,并且两军厮杀,不是你想退就退的了的。可张敌万手上的骑兵是黑旗军的精锐,死一个少一个,赵忠信看着焦急万分、肉痛万分。等死光了,想再重新培养,以赵忠信目前的能力根本是不可能的。正当赵忠信等人焦急万分之时,张敌万已率部边战边退,逐渐靠近了赵忠信等人,已经进入了黑旗军的伏击圈了。可目前金军与张敌万已纠缠到了一起,赵忠信给金军准备的弓弩、雷珠等就不敢扔了,若不顾一切的扔下去,金军肯定受损,张敌万等人也会被误伤。赵忠信半跪在地上,紧紧握住刀柄,迟迟没有下达出击的将令。正在此危急时刻,只见张敌万匹马单枪落在了最后。张敌万举枪大声吼道:“你们快退,我一人断后。”
张敌万的部下不肯舍弃自己的主将,均围在张敌万周围与金军奋战。张敌万大怒:“他娘的,喊你们退啊,违令者斩。”
张敌万部下无奈拨转马头向山上冲来。张敌万大喝一声,拍马舞枪向金军大队冲去。张敌万舞枪拨开金军射来的数枝羽箭后,冲入金军大队骑兵之中,枪尖摆动将左右两名金军刺落马下,接着大喝一声,虎头鎏金枪自下而上将一名金军挑在半空中,随即拍落在了尘埃之中。左冲右突,勇不可挡,瞬间就刺死了十数名金军。张敌万随即催马冲出金军大队。金军大怒,呼啸着追着张敌万,穷追不舍。张敌万挂上长枪,取弓箭在手,回身便射。一连射了三箭,箭箭不落空,三名金军应声落马。金军见状追势略缓,这时张敌万趁机飞马跑上了山坡,随即消失在了山坡之后。“妈的,就这几个人,你们怕个屁啊,给老子追上去,杀了那员将领,赏金百两。”
一名金军将领见金军有些犹豫,大吼着催促着金军向山上冲来。于是大队金军鼓起勇气,高声呐喊着向山上冲来。在如雷的马蹄声中,金军离赵忠信等人埋伏的地方越来越近了,已经不到一百步了,一百步的距离对于骑兵来说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杀。”
赵忠信猛的跳起身来,拨出腰间长刀,大声吼道。长刀似雪,在月夜中发出冷冽的寒光。“杀杀杀!”
“霆击营,雷霆一击!”
“陷阵营,上前,斩!”
“长枪营,给老子上啊。”
随着赵忠信一声令下,四下黑旗军伏兵四起,各种羽箭一排排如蝗虫般的向金军骑兵飞去,一颗颗雷珠扔在金军马队中,红光闪现,爆炸声此起彼伏。金军大队骑兵顿时大乱,中箭的金军发出的惨叫声,被爆炸声惊吓的长声嘶鸣的战马到处乱蹦乱跳,并将马上的骑士甩下了马鞍。大批金军纷纷倒了下去。侥幸没有被击中的,慌忙回身逃命,你冲我撞,互相践踏,队伍大乱。“不好,有埋伏,拿起弓箭,还击,还击,给我顶住,大将军的援军就要到了。”
一员金军悍将拨出弯弯的长刀大声吼道。赵忠信拍马舞枪率三彪等亲卫亲自引军杀入金军队伍之中混战。甘烈、高虎率部紧随其后向山下冲去。刘开山当先举着开山大斧率长枪营自道路右边杀出,长枪如林,向金军猛刺过去。卞始兴率青营狂呼呐喊着从左侧杀出。三面夹击,金军渐渐抵抗不住了,纷纷向山下败退。“速速收拾残敌,黑旗军,杀。”
赵忠信举起火龙枪大喝道。“万胜!万胜!万胜!”
黑旗军众将士气势如虹,一个个如下山猛虎般的扑入金军骑兵队伍之中大砍大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