邕州城内一队队、一列列黑旗军将士排成整齐的队列,在各自将领的率领之下,向邕州城各个地域开去。一时之间,将领的呼喝之声,士卒的脚步声,甲胄的铿锵之声响作一团,嘈杂不已,但却杂而不乱,各部均是井然有序,按照各自的将令紧张的忙碌着。“主公,末将奉命将邕州宋官吏及其家眷拘押起来,等候主公处置。”
刚俊禀报道。“可有遗漏的没有?”
赵忠信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向知州衙门走去,边走边问道。“禀主公,除少数逃走之外,听说有个什么邕州提刑官楚析也跑了,除吃之外,大多数都被擒住了。”
刚俊答道。“嗯,好好看押,不得袭扰,不得对他们无礼。”
赵忠信吩咐道。赵忠信此次攻占邕州城与三年前攻占平阳府的情形不太一样,当年攻占平阳府只是黑旗军被逼无奈的权宜之计,是被迫出奇兵暂时攻占了金朝的平阳府,是黑旗军的暂时落脚之地,是不准备在平阳府长期呆下去的,此后也杀了不少金朝平阳府的官吏,杀了就杀了,对黑旗军来讲也没什么大的影响,之后就一走了之,将烂摊子甩给了金人。可此次攻占邕州城池不一样,赵忠信此次是打算在此长期经营的,打算将邕州城经营成黑旗军的进军基地,一个中转站,邕州周围目前其实也是一个与周边各国、各族商贸往来的一个最大的集散地,是西南各国、各族与南宋经商的一个必经之地。赵忠信也打算好好利用这一点,赵忠信已经吩咐历掌柜将联合商会总部暂时迁到此地,以便更好与各地经商,以赚取更大的收益。因此赵忠信不打算对这些原宋之官吏采取什么暴虐手段,不打算大肆杀戮,主要采取收服的手段,除非是民怨极大、平日里欺男霸女的穷凶极恶之徒。这些官吏赵忠信不打算放过,这并不是赵忠信想做什么杀富济贫之事,做什么为民除害之事,这个赵忠信不感兴趣,主要是赵忠信想收买邕州民心,解除后顾之忧,以便于黑旗军长期在此驻扎,甚至在今后的日子抵挡临安朝廷的反扑之时,而不至于产生内乱。最起码让邕州城普通百姓不至于帮着临安朝廷与黑旗军做对。至于一般的原南宋官吏及其一些投降的普通宋军士卒,赵忠信打算收服他们,毕竟邕州及其各州县需要要治理,需要人维持,赵忠信手下基本都是些武将,都是些上阵厮杀的战将,打仗可以,但治理州县就不行了,因此还得依仗这些原邕州大大小小的官吏。至于那些降卒赵忠信打算好好甄别一下,少数强悍并愿意加入黑旗军的降卒,赵忠信可以将他们编入黑旗军,大多数邕州宋军降卒是不能跟随黑旗军作战的,这些人之中大多数人均是士气低落,年龄也是大的大,小的小,身体素质、体能等等也较差,因此不能作为黑旗军的一线作战军队,但可以从中挑选些人马做些邕州及其其余州县的缉盗、拿私等事,维持地方治安等等。“主公,这些狗官有何用?不如。。。”
刚俊伸手挥动了一下。“住口”赵忠信瞪了刚俊一眼道:“这是将令,你敢违令,吾定当执行军法。”
“末将遵令就是。”
刚俊连忙说道。赵忠信没再理会刚俊,转头对陪同在一旁的陈留嗣笑道:“陈知州,此次我黑旗军能顺利攻取邕州均依仗你了,功劳我给你记下了,日后我定有封赏。”
“下官多谢将军了。”
陈留嗣说道:“不过下官还是希望将军能够再宽容些,不要伤害这些普通官吏。”
“这个本将心中明白,陈知州放宽心就是。”
赵忠信点头道:“本将听闻陈知州在钦州任知州之时爱民如子,在钦州之时也是治理有方,素有贤名啊,不如陈知州暂领邕州知州如何?陈知州可否愿意?”
我敢不愿意吗?钦州是属于邕州管辖,邕州知州确实级别要比钦州知州级别要高一些,但自己从前是朝廷正式任命的,是正经八百的朝廷命官,现在虽让自己暂领邕州知州,但是是叛军任命的,是贼寇之官了。陈留嗣心中是一百个不愿意,但陈留嗣又不敢说,陈留嗣有什么办法,此次协助黑旗军攻取了邕州城,对于临安朝廷来说已经是犯了大逆不道之罪,若日后追究起来,砍头估计都是轻的,肯定是要抄家灭族的。陈留嗣已经上了贼船了,再也下不来了,只有一条道走到黑了,只有尽心辅佐叛军了。想我堂堂大宋绍兴八年的进士,居然落到如此田地,陈留嗣心中真是欲哭无泪啊,陈留嗣心在滴血。“下官自当尽心竭力辅佐主公就是。”
陈留嗣恭恭敬敬的施礼道。“呵呵,陈知州不必多礼。”
赵忠信笑道:“那本将就多谢陈知州了,至于陈知州原属下官吏及其邕州一些下级官吏,陈知州去挑人就是,只要他们愿意为我黑旗军做事,我黑旗军表示感谢,也欢迎他们,本将也不吝封赏,若他们不肯,也不必勉强,来去由他们自取。”
“下官明白,主公放心就是。”
陈留嗣说道。“呵呵,陈知州我知道你心中想什么。”
赵忠信接着说道:“本将也曾经是朝廷命官,在朝廷也是有功名的,本将此次兴兵并不是反叛朝廷,而是为了我黑旗军,为了我河北抗金义军,是为了他们而想让朝廷给他们正名,因而我等并不是你们所说的叛军,陈知州你再给我一些时间,今后你定会明白我的苦心的。”
赵忠信说完,长长的叹了一口了,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这还不是叛军?杀官夺城的,名义上不说造反,但实际上已经走上了造反之路了,陈留嗣心中暗叹,不过自己现在也走上了这条路。不过赵忠信及其黑旗军的遭遇,陈留嗣多少还是有些耳闻的,对赵忠信及其黑旗军的遭遇,陈留嗣还是有些同情的。“颜云庭”赵忠信喊道。“属下在。”
颜云庭应道。颜云庭是颜明高的侄儿,今年三十余岁,也是颜明高应赵忠信的请求派来辅佐赵忠信的。此次颜明高派了许多颜家子侄前来辅佐赵忠信,这些人都是颜明高精心挑选过的,很多人都具备了从政之才,只不过均是年轻人,年龄最大的也就三十余岁。不过赵忠信毫不在意,年纪大的虽老成持重,但同时一般缺少了进取精神,缺少了冲劲,年轻人虽稳重略缺,但是有干劲,有冲劲,初生牛犊不怕虎。赵忠信今后要任命大批的官吏,来管理地方,因此对颜明高此举一直心存感激,“命你暂领签书邕州判官厅公事,云庭啊,有什么不明白的事一定多多请教陈知州。”
赵忠信吩咐道。“下官遵令,主公,云庭感激不尽,云庭定当竭尽心力辅佐主公成就大业。”
颜云庭刚开始被颜明高派遣来辅佐赵忠信之时,心中还有些不太愿意,不过到了现在却是全心全意想辅佐赵忠信了,好家伙,这一来就被赵忠信任命一个大州的慕职官,这与颜云庭在大理国之时完全是天壤之别,颜云庭在大理国之时不过是个小小的胥吏。颜云庭是个聪明人,颜云庭明白赵忠信此举还有一个目的就是监视陈留嗣,看来赵忠信是将颜云庭看成了自己人,这点更使颜云庭心中欣喜不已。本来就是自己就是赵忠信的亲属嘛,赵忠信本来就是自己的妹婿,颜云庭心中暗道。颜云庭随后向陈留嗣施礼道:“下官参见陈知州陈大人,下官年幼资质尚浅,请陈大人多多照看一二。”
“哪里哪里,颜签判不必多礼。”
陈留嗣客气的笑道:“今后大家就在一起做事了,相互照看就是。”
陈留嗣岂能不明白赵忠信的用心,不过也没有太在意,此举是赵忠信必不可少的,换成任何人都会这么做。赵忠信其实也不怕陈留嗣玩什么花招,赵忠信将邕州军权都拿走了,还怕他一个文官能搞出什么事?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他手中没有一兵一卒,还能有什么乱子?赵忠信此举有两个目的,其一确实是想将自己人好好培养一下,培养出一批从政的人才,其二确实也是监督陈留嗣,毕竟陈留嗣是降官,不是自己的原班人马,虽赵忠信不怕他搞出什么乱子,但陈留嗣真有什么小动作,那必将给黑旗军造成一定的麻烦。凡事总得留个心眼,小心无大事。“主公,邕州提刑官楚析前来求见。”
正在此时,三彪前来禀报道。“邕州提刑官楚析?”
赵忠信闻言想了一下问道:“刚俊,此人就是刚才你提到跑了的那个官员罢?”
“主公好记性,就是此人,他既然跑了,还跑回来做什么?待末将揪他过来。”
刚俊说道。“慢”赵忠信说道:“请他过来罢,不可动粗。”
他肯定有事,要不然莫名其妙的又跑回来作甚?赵忠信心中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