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西城长寿路菜市口临近午时,这日又是小雨,小雨淅淅沥沥的,冬季天气已经变凉了,加上又是小雨,这个时候人应该是在家里是最舒服的,可长寿路菜市口附近却是人山人海的,熙熙攘攘的人群几乎将附近的几条街道堵死了。“嗵。。。嗵。。。嗵”使人心惊肉跳的黑旗军杀人鼓又被敲响,一阵急促的鼓声之后,五名待斩囚犯被全身披挂、身着大红色外衫内置黑甲的黑旗军刀斧手押入了法场。“这又杀什么人啊?”
“啊,听说是黑旗军的人,还是个老卒呢。”
“为什么杀他啊?”
“好像是听说这个人昨日犯了军法,将西街老蔡头家的闺女祸害了。”
“祸害个闺女也不至于砍头罢?”
“切,这你不懂了罢?黑旗军军法严苛的很呢,祸害女子就要被杀头啊,他们军法总共有六十二斩呢,其中一条祸害普通百姓女子就要被砍头呢。”
“啧啧,太厉害了,我的天呐,六十二斩啊?”
“废话,要不然人家黑旗军军纪严明,对百姓秋毫不犯啊。”
“是,是,兄台所言甚是,当初他们进城的时候还将我等吓得够呛,但你们看看人家就是没有骚扰过百姓呢,不像官兵说的那样啊,说人家杀人放火的。”
“你个直娘贼,官府的话你也信?他们说话跟放屁一样,哪像人家黑旗军啊。”
“嗯,不但如此,当初他们进城的时候还斩了不少趁机捣乱的泼皮呢。”
“来了,来了,要开始了。”
正在百姓议论纷纷之间,从一条街口转出了几名黑衣将领,其中一名拿着一个布帛,站在刑台上大声宣读着这五名人犯的罪责。“郑一山,你还有何话可说?”
三彪带着几名黑鹰卫过来冷冷的问道。郑一山被几名监斩士卒按着,双手被反绑跪在地上向着帅府方向拼命磕头,大声喊道:“我要见主公,我要见主公。”
郑一山黑旗军神策左军一名队将,是自笔架山跟随赵忠信的一名老黑旗军老卒了,从北到南,一直杀到广州,广州城破之时带着几名手下见临街的一家小贩中的闺女长的很漂亮,于是郑一山带着四名手下闯入了这户人家,奸淫了这名女子,并打死了这名女子的父亲,这名女子不堪其辱,也跳井自尽,其后郑一山还将这户人家洗劫一空,为了杀人灭口,还欲将这户人家剩余之人斩草除根,不过好在这户人家的母子跑的快,逃到其他人家避祸而幸免于难,之后郑一山的事情就败露了。三彪、侬析的执法队随即拿下了郑一山,经审讯后确凿无误。“呸,你还有脸见主公?主公昨日为了你的事一宿没睡,主公现在亲自到那户人家登门赔礼去了。”
一旁的黎血仇怒喝道。赵忠信将黎血仇、雷飙等人派来监斩。“主公,主公啊,末将知罪了,看在末将跟随多年的份上,饶末将一条狗命罢。”
郑一山眼泪、汗水不断流下,跪在地上拼命磕头。“郑一山,黑旗军的爷们就算是死,也要死的像个人样,你看看你这熊样,呸,真丢俺们黑旗军的脸。”
雷飙喝到。三彪冷冷的继续问道:“郑一山,午时三刻马上到了,有什么话就留下罢。”
“阎统领,末将。。。末将有一个儿子,请主公多加照看一二。”
郑一山哽咽着说道。“主公说了,你的儿子就是他的儿子,主公会照看他的。”
三彪答道。“多谢主公,多谢主公。”
郑一山磕头道:“主公,末将就这去了。”
三彪点点头转身对侬析说道:“侬提刑,开始罢。”
侬析点头下令道:“郑一山等五人触犯军法,罪无可赦,来人,开斩!”
随着侬析一声令下,数名军中刽子手斜披大红色袍服,托着大砍刀,走向了郑一山等人的身后,取下了郑一山等人脖子上的木牌。“斩!”
数道寒光闪过,郑一山等五人人头落地,鲜血流满了刑台。。。。。。“主公,末将等覆命。”
三彪、黎血仇、雷飙等人回来禀报道。“知道了。”
赵忠信抬头看了一眼三彪等人后,挥毫继续伏在桌案之上写着。“你们留下。”
赵忠信见黎血仇、雷飙等五人要出去后,于是就喊住了他们。“主公”黎血仇、雷飙、曹成、卫武、毛志波等五员小将转身一齐对赵忠信施礼道。曹成、卫武、毛志波也是青卫营的将领,也是原破虏军战死的将士遗孤,也是赵忠信将他们养大的,分别担任青营副将、准备将等。“你们几个。”
赵忠信走到这五员小将面前指着他们鼻子喝道:“竟敢不遵号令,擅自出兵,军师,如此该当何罪?”
申世袭刚刚进来猛地被赵忠信问到,于是愕然的说道:“论罪当斩,不过主公,他们可是立下了战功的,是否功过相抵?”
黎血仇、雷飙等五人闻言汗水立刻就下来了。“哼”赵忠信哼了一声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都给老子转过身去。”
五员小将闻言均是慢慢的背对着赵忠信,回过头诧异的看着赵忠信。“滚,都给老子滚,下次再犯,定当军法处置。”
赵忠信每人屁股上踹了一脚骂道。“末将不敢,末将不敢。”
五人连滚带爬的就要跑出去。“站住”赵忠信随后指着桌上的一盘金银说道:“这是赏给你们的,拿去跟立功的将士喝酒去。”
“多谢主公,多谢主公。”
“主公,末将等告辞。”
“哈哈,走,哥几个喝酒去了。”
五员小将感激涕零的接过金银,勾肩搭背、笑声不断的走了出去。申世袭看着这五个小子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主公对他们真是没说的。”
赵忠信看了一眼申世袭说道:“此次权当是法外容情罢。”
申世袭点点头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关键是看过是什么过。”
赵忠信点头表示赞同。黎血仇、雷飙等人所犯过失与郑一山等人完全不同,郑一山等人奸淫民女,并打家劫舍,杀人灭口,在黑旗军中,在广州百姓之中造成了极坏的影响,因而赵忠信不得不将他们斩首以正军法。而黎血仇、雷飙等人虽擅自出兵,但他们本意是想立功,是立功心切,并且立下了战功,堵住了韩京等宋军逃窜的路线,且人员伤亡较少,没有死人,只是有些受伤了,因而罪不当斩,可以功过相抵。当然若他们此举造成了严重的后果,那么赵忠信肯定不会轻饶他们。军法是死的,人是活的,不能什么事都拿军法说事,适当时候讲些法外容情、法外开恩也是必不可少的,这些小将是赵忠信费劲苦心培养的黑旗军下一代战将,因此也不能用军法将他们管的太死了,管的太死会让他们失去战场临机决断的能力,这就要求赵忠信必须适当把握这个度,此次赵忠信让他们监斩也是让他们看看黑旗军严苛的军法,而同时赵忠信又放过了他们。大秦帝国兴于严苛的军法,同时也败于严苛的军法,也是其亡国的原因之一,也就是说秦帝国不懂得变通,不懂得把握这个度。“军师,黄温来了没有?”
赵忠信随后问道。“主公,他已在外等候。”
申世袭答道。“叫进来罢。”
“属下拜见主公。”
黄温进来施礼道。“黄参谋”赵忠信说道:“此次临安之行,准备的如何了?”
“主公,都已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前往临安了。”
黄温答道。赵忠信点头道:“多备些金银珠宝等等稀罕之物,到了临安之后,先找到我恩师,多问问他,多听听恩师的建言。”
“属下明白,主公放心就是。”
黄温说道。“嗯,你先下去罢,明日你即可带人出发前往临安。”
赵忠信点头道。“属下遵令。”
黄温接令后就转身出去了。“主公,有必要这么做吗?”
申世袭见黄温出去后问道。“有必要”赵忠信答道:“我现在什么都不缺,缺的就是时间,只要给我两至三年的时间,到那时就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
“呵呵,主公所言甚是,属下拜服。”
申世袭笑道。申世袭高兴啊,赵忠信现在处理事情是越来越老练了,无论是对外还是对内均是处理的甚为妥当。此处派遣黄温临安之行就是个妙招,此举若成功的话,将会给黑旗军带来数年的宝贵发展时间。申世袭就像看到自己的孩子逐渐长大成人,申世袭心中怎能不感到非常欣慰?赵忠信摆摆手说道:“军师,据你估计若临安朝廷遣军南下的话,要从哪里出兵?”
申世袭闻言走到沙盘之前指着沙盘说道:“主公,你看,若我是宋军的话,我会从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出兵。”
“三路?”
赵忠信沉吟着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