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赵忠信,传闻赵忠信很年轻,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可不能因为赵忠信年轻就小觑于他,盘卓文心中暗道,不说赵忠信此时的身份乃是两广之地实际上的首领,就看赵忠信此人,旧居上位,虽目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一言一行均使人感到有股威压,不怒自威的,手下众将士也是恭恭敬敬的,大气不敢多出一口,同时还带着一些狂热的崇拜神情。赵忠信点头道:“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盘知县,本帅是早有所闻,此一路上本帅也是听说盘知县乃是一位爱民如子的清官,特别是此次清远突发瘴疫,盘知县是身先士卒,尽全力救治百姓,不顾自己家中安危,真是难得啊。”
赵忠信早已知道盘卓文是个土官,是莫瑶峒主之一,可他并不以此欺压百姓,平日里对待自己的峒丁也是较为和善,并不以势压人,实乃难能可贵。“节帅谬赞了,下官惶恐,节帅此次夫人出事,下官亦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请节帅恕罪。”
盘卓文闻言心中暗暗欢喜,能得到上官的夸赞,谁心中不开心?“嗯,此事与你何干?”
赵忠信沉吟道:“到底是什么人干的?为何对我黑旗军救援之人下手?他们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赵忠信心中早就异常怒了,只不过表面之上并未表现出来,黑旗军倾尽全力,救援灾民,可没得到夸赞也还罢了,居然还被人攻击,此等事情让黑旗军众人怎么想?定然已经使得他们心灰意冷了。必须杀一儆百,否则将会严重影响救灾之事,严重影响黑旗军的声誉,赵忠信心中暗道。“节帅”盘卓文应道:“不难打听,此事是郓兴寨寨主冯宝平之子冯瞳所为,冯瞳此人平日里就欺男霸女的,无恶不作,族民们均称之为恶瞳,据下官猜测,冯瞳此人极为好色,因而此次乃是见夫人。。。而因色起意罢,不过节帅,下官认为此事不说那么简单的,下官以为此事归根结底是因为他们没有在心里认可黑旗军,认可节帅。”
黑旗军攻占广南路后,一些莫瑶族的寨子表面之上听从节帅府号令,其实心中是极为反感的,在黑旗军之前虽这些人是臣服于临安朝廷的,而在自己的领地之内却是称王称霸的,跟土皇帝一般,而赵忠信在黑旗军的辖地是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的,因而才使得他们逐渐不满,但碍于黑旗军强大的武力,不得不暂时俯首称臣,此次就是这些人利用瘴疫而欲挑拨黑旗军与乡民的关系,是矛盾的激化,张翎只不过是个意外。赵忠信闻言立刻就明白了盘卓文的意思了,于是说道:“本帅谢谢盘知县能坦言相告,此事本帅自有对策,恶瞳?看来本帅此次又要做一次为民除害之事了,盘知县,此寨后山可有上山之路?”
郓兴寨正面之路,赵忠信早已看到了,山路陡峭,易守难攻的,必须寻找其他上山之路,一举攻破郓兴寨。赵忠信可不想在此小小山寨折损黑旗军将士的性命。“有,在后山有条弯曲小路,不过路窄地滑,较为难行。”
盘卓文答道。“嗯”赵忠信点头道:“曲加西准备将何在?”
“末将在。”
曲加西闻言出列应道。飞天将统领曲加西此时已经因功被提升为了黑旗军准备将,部下已经增加到了两百余人,多的这一百余人乃是曲加西奉命从黑旗军之中挑选的,并已训练多日了,虽还是比不上飞天将老卒,可与一般人相比,攀爬树木、悬崖等却是如履平地了。“本帅命人在寨前吸引对方的注意,命你率本部兵马从后山潜入郓兴寨,伺机搭救张。。。指挥使等人。”
赵忠信下令道。“末将遵将令,节帅放心,就是丢了性命,末将也要救回夫人。”
曲加西大声接令道。“胡说,丢了性命如何才能救人?必须一人不少的都给本帅平安回来。”
赵忠信说道。“末将遵节帅令。”
曲加西接令后就去安排了。“盘知县,你派人给他们引路。”
赵忠信接着下令道。“下官遵令。”
盘卓文大声应道。“臧统制,再使人给山上传话,命他们两个时辰之内将张指挥使等人安然无恙的送下山来,并交出首恶,否则必将玉石俱焚,若他们胆敢抗命,两个时辰之后即可攻打山寨,不必请令了,不过只是佯攻,万不可折损我将士性命,待曲加西等人攻入山寨后,你即可率兵攻上山去,接应曲加西准备将。”
“末将遵将令。”
臧虎应道。“等等,冯宝平,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赵忠信忽然想起来刚才盘卓文说的话。“主公,他就是弃民而逃的原清远县知县冯宝平。”
三彪答道。“原来是他?”
赵忠信沉吟道:“为何到目前为止,仍未捉拿归案?”
“主公,当时末将听说他逃回了自己的山寨,可此事又不太确定,此后末将使人前往郓兴寨拿人,可均进不去寨门,因而。。。”
三彪答道。此等瑶寨不像是在广州,不是说想拿人就拿人的,郓兴寨乃是冯宝平等人的私人领地,若他们不让黑鹰司之人进去,根本没有一点办法,除非武力攻打,但此事并未确定,因而三彪也不想轻易造成与莫瑶族人的冲突。赵忠信点点头后说道:“都下去安排罢。”
赵忠信随后翻身下马走到一名飞天将面前说道:“你还行吗?”
“嘻嘻,官。。。节帅,末将不碍事的,这里与苍山雪顶相比差远了,放心罢。”
蒙面蓝眼、身材窈窕飞天将笑道。“别大意,你给我小心点,我可不想我的孝魁自幼就失去娘亲。”
赵忠信绷起脸说道。“知道啦,放心罢,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