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源城郊外黎明时分,黑旗军利用交趾军攻击受挫,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向交趾军发动了排山倒海般的反击,在赵忠信的严令之下,黑旗军不顾连日疲惫,各营所有人马全部出动,在各个方向向交趾军发动了攻击,力图全歼此股交趾军。“这。。。这。。。”
广源城州牧望着不断败退下来的手下,目瞪口呆,半响说不出话来。阿荼南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自己手下已经攻入了黑旗军营寨,再加把力的话,定能击溃黑旗军,为大越国立下奇功,并加官进爵,从此之后必能飞黄腾达,永享富贵。可阿荼南未料到,形势很快就发生了逆转,并且是天翻地覆的变化,顷刻之间,黑旗军就如出笼的猛虎般的将广源兵马击败,广源兵马也因此败下阵来,溃不成军了,纷纷向四周逃散。败军已经冲乱了阿荼南的阵脚。“阿荼南峒主,快走罢,完了就来不及了。”
一名阿荼南手下将领哭丧着脸说道。“也罢,走罢,真是功败垂成啊。”
阿荼南拨转马头就欲率兵逃走,此时阿荼南忽然响起一事,于是问道:“阮如厢阮观察使哪里去了?他的棒胜军在哪里?”
“阿荼南峒主,我等上当了,阮观察使利用我等与汉军纠缠,率部从侧翼突入了汉军大营。”
阿荼南手下将领答道。“什么?狗日的,老子就说他就不是个好东西,果然是个奸诈之徒,结果怎样?有他们的消息没有?”
阿荼南闻言怒问道。不过三千棒胜军就算不能击败汉军,若是他们能扰乱汉军,那么事情还有转机,自己及其手下也许能安然撤至广源城,阿荼南心道。“阿荼南峒主,据棒胜军败兵讲,三千棒胜军几乎已经全军覆没了,阮如厢也不知去向,快走罢,晚了可真的危险了。”
阿荼南手下将领惊恐的看着杀声震天的前方说道。“对,对,快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阿荼南说罢,纵马当先向广源城奔去,剩余的三千余名广源兵马一窝蜂的跟随着阿荼南奔逃而去。阿荼南边跑边心中怒骂阮如厢,妈的,若当初棒胜军与自己的手下合兵一处,全力攻打一处,说不定真的将汉军击溃了,最起码也不会如此狼狈,可阿荼南不知道阮如厢是怎么想的,居然不与自己商量,利用自己手下与汉军纠缠的时候,率兵偷袭汉军他处的营寨,可既然如此,你倒是偷袭得手啊,可结果被人家杀了个落花流水的,真是偷鸡不成,倒蚀了一把米。难道是朝廷想借刀杀人?阿荼南边跑边想。大越国各羁縻州及其与朝廷其实并不是铁板一块的,大越国立国之初,因一些山区的土酋势力较为强大,无法以武力征服,因而大越国采取怀柔之策,将许多公主嫁给了这些土酋,其目的就是笼络这些有权势的酋长,使其听命于朝廷。不过一旦朝廷有机会或者利用这些土酋之间的矛盾,将其各个击破,使这些地方直接纳入了朝廷的直接统辖之下。不过也不像啊,阿荼南暗道,此次棒胜军也是损失惨重啊,似乎也不像是想借刀杀人。。。不过今后得留个心眼了,不能再像此次自己受到了阮如厢的鼓动,贸然出兵袭击汉军,如此,自己已经与汉军结下了死仇,没有任何回旋余地了。正当阿荼南胡思乱想、悔恨交加之际,阿荼南等人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蹄声阵阵,就像打雷一样,不一会的工夫,漫天遍野就响起了一阵又一阵喊杀之声。“骑兵,骑兵。。。”
众广源兵大惊失色的大声喊道。骑兵未至,箭雨先到,骠骑军众将士骑在马上弯弓搭箭向广源军射去,在黎明的曙光之中,漫天的箭雨从半空中落下,密密麻麻的箭雨几乎将黎明几缕曙光完全遮蔽住了。一朵朵死亡之花在广源众兵之中盛开,广源兵不断的被射倒在地,哭喊声、惨叫声响作一片。“向树林中撤离,随本官杀回广源城去。”
阿荼南急中生智,拨出腰刀大声喊道。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利用地形,摆脱黑旗军骑兵的攻击,毕竟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对这个地区的地形是非常熟悉的。。。。。。“阿荼南州牧在此,快快打开城门。”
阿荼南率兵死战,并利用树林、山地等等且战且退,终于暂时摆脱了黑旗军骑兵的追击,逃回了广源城,此时阿荼南身下仅剩下了不足三百的残兵,并且个个面如土色、惶惶不可终日的,已经被黑旗军骑兵的屠杀吓破胆了。阿荼南再也无法装出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了,同样也是脸色惨白,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阿荼南此时打定主意,回到广源城后立刻取了家眷弃城而走,遁入山林,跑的越远越好,至于保境安民什么的就与他不相干了,命都没了,如何才能保境安民?“为何还不打开城门?”
阿荼南怒道。换做平时,城中看见阿荼南回来,早就大开城门,欢迎阿荼南“凯旋”了,可此时城门上下根本没有一丝动静,就连城门之上也是毫无动静,看不到一个人。“不好,事情不妙,阿荼南峒主快走。”
此时阿荼南手下许多将领看出了此时的广源城有些异常,于是大声喊道。阿荼南也是看出了异常,刚想转身离去,不过已经来不及了,此时广源城上一声锣响,无数身着黑衣黑甲的武士拿着各种兵刃从城墙处探出身来。“阿荼南峒主,你回来得太晚了,此城已归我黑旗军了。”
城上的一名黑旗军将领大笑道。几乎与此同时,广源城外道路两侧涌出了无数黑衣甲士,高声呐喊着向阿荼南扑来。“杀!杀!杀!”
为首一员年轻的将领舞刀跃马,率数十员骁将直扑阿荼南等人而来。“等。。。等,吾等愿。。。”
阿荼南大惊失色的说道。“噗。。。”
的一声,阿荼南话未说完,就被此年轻的将领枭去了首级,颈血飙出了一丈开外。飞到半空之中的首级似乎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根本发不出声了。。。“全部斩了,一个不留。”
年轻的将领冷冷的下令道。自此,广源州八千兵马几乎或死或降,全军覆没,只余百十人遁入了山林,不知所踪。。。。。。“你他娘的真是狠啊,比三彪还阎王啊?”
赵忠信站在广源州州府衙门指着指着黎血仇骂道。站在一旁的三彪闻言努力憋住了笑,同时有些赞许的看了看黎血仇。赵忠信真是气不打一处来,阿荼南已经穷途末路了,回到广源城时已经没剩下多少人了,并且已经是残兵败将了,此时黎血仇等人完全可以将其招降,何必将其斩尽杀绝?对付这些蛮族土酋不能完全靠一个杀字,需恩威并重,可黎血仇居然率兵将阿荼南及其手下杀了个一干二净的,一个不剩。黎血仇缩了缩魁梧的身子不敢接话,恭恭敬敬的低头挨训。“杀,就知道杀。”
赵忠信继续骂道:“一味的滥杀,若激起了广源各峒的反抗,老子可没那么多的时间耗在这里。”
“节帅。。末将知罪,请节帅降罪。”
黎血仇低声请罪道。“节帅息怒,好铁要经过不断的反复淬炼才能成为一块好钢。”
一旁的赵祥劝道:“况且阿荼南此人此次自不量力,引兵劫营,杀了就杀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杀了还可震慑其余各峒,还能扬我黑旗军军威,也并不是一无是处的。”
赵忠信想想也是,事情已经如此了,还能怎样?况且战场之上混乱不堪的,杀些敌对之人也是无可厚非的。“滚,给老子滚。”
赵忠信随后骂道。“回来”赵忠信见黎血仇连滚带爬就要出去,于是就喊住了他。“节帅?何事?”
黎血仇疑惑的问道。“拿住了阿荼南家人了罢?”
赵忠信随后问道。“禀节帅,末将已派兵捉住了阿荼南一家二百余口,末将已命人严密看押在其家中。”
黎血仇答道。“将其十二岁以上男子全部斩首,女子没入官奴。”
赵忠信淡淡的下令道。既然做了,就做彻底罢,就以阿荼南全家震慑广源州蠢蠢欲动之人,震慑仍是对黑旗军不服之人。“末将遵将令。”
黎血仇接令后大踏步向堂外走去。还不是跟你学的?黎血仇边走心中还暗暗嘀咕。“颜录事,命人张贴告示,命广源州各处峒主三日内归降我黑旗军,若如此,本帅必不吝重赏,且不会动他们的家人及其私产,否则,阿荼南就是前车之鉴。”
赵忠信随后对颜夏木说道。“下官遵令。”
颜夏木应道。赵祥摇了摇头问道:“节帅,我军在广源州休整多久?”
“两日,最多两日,两日后向南开拔。”
赵忠信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