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浙路越州平水镇平水镇是靠近会稽的一个小镇,人口不多,约两百多户,一千上下的人口。平水镇山清水秀,颇具灵秀之美,镇中常年轻雾缭绕,给这座古镇平添了许多神秘的色彩。镇中有一座古寺,名曰云门禅寺,乃是一座千年古刹,平日里古寺之中的僧侣吃斋念佛、青灯古佛,日子过得极为清淡。可今日古寺之中却是混乱不堪,呼喊声、哀求声、惨叫声、狂笑之声响作一片。古寺门口躺着数具尸体,其中两具尸体身首异处,头颅离尸身有三尺开外,尸身与头颅之间流淌着猩红的血液及其一些破碎的人体组织,尸身颈脖处刀口平整,一看就知道是用利刃切下来的,并且是快速切下,一些尸体虽未身首异处,可尸身之上却是血迹斑斑的,鲜血一直不停的流淌。空气之中散发着一阵浓浓的血腥气。古寺之内,上百个粗壮的士卒手持利刃逼住了数百个普通百姓,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百姓们有的跪在地上磕头哀求,有的双目无神,坐在地上喃喃自语,有的相互搂抱在了一起,瑟瑟发抖,更多的人均是脸露悲愤之色,百姓当中还有一些身穿黄色僧袍的僧侣。百名粗壮士卒有的戴着皮帽或貂皮帽,有的未戴皮帽,油光光的头顶之上没有任何头发,只是在脑后有一些头发,并梳成两个辫子垂在双肩。人群之侧一间大的禅房之内不断传出女子的哭声及男子放声狂笑之声。“军爷,军爷,饶了她罢,小的浑家马上就要生产了啊。”
姚逢双将两名金军士卒狞笑着向躲在自己身后的李氏走来,吓得跪倒在地,磕头哭求道。“不想死的话,滚开。”
一名金军恶狠狠的一脚踢在了姚逢双的胸口,将其踢到在地。伏在地上的姚嘦向痛苦挣扎的姚逢双摇了摇头,随后悲愤得闭上了双眼。姚嘦两兄弟拖家带口的从临安逃难出来后,辗转来到了会稽平水镇,因此时姚逢双的浑家马上就要生产了,因此就暂时在平水镇暂时安顿了下来。可两兄弟万万没有料到此处也出现了金军游骑,金军冲进了平水镇之后就到处杀人放火,众百姓惊慌失措,许多百姓就逃入了云门禅寺,不过随后金军尾随而至,杀入了古寺,丝毫不顾佛门圣地,在寺中杀人放火、奸淫女子。虽完颜亮南侵军纪较为严明,可给这些骚扰游骑的将令却是任其自便,因此这些金军才肆无忌惮的烧杀掳掠。百姓人群之中不断发出女子的哭喊之声,两名金军挥刀将一名护住自己妻儿的男子砍死在地,又将此名女子拖出了人群。“夫君,夫君。。。”
姚逢双浑家李氏被金军拖走之时,拼命哭喊着,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金军扯开了,露出了里面的裘衣。姚逢双双目血红,伸手摸向藏在被褥之中,平日里做买卖用的菜刀。片刻间,李氏就被拖入了禅房,随后就传来一阵哭喊声及其金人发出的狂笑声,还有一些污言秽语。姚逢双再也无法忍受了,明知是以卵击石,明知是送死,也要在金人身上咬下一块肉来,死也要与自己浑家死在一处。姚逢双不顾自己兄长用眼色拼命阻止自己,不顾身上的疼痛,猛地抽出菜刀,怒吼一声就朝金兵扑去。“横死贼,老子跟你们拼了。”
姚逢双挥刀猛地向院中的一名金兵头上砍去。金兵受惊,脑袋一偏,菜刀砍在了肩甲之上,“当”的一声,姚逢双拼尽全力的一击将金兵肩甲砍碎,不过也只是肩甲击碎,对此金兵几乎就没有造成多少损伤。同时姚逢双用力过猛,菜刀脱手,姚逢双双手紧紧掐住金兵的脖子,发出一阵怒吼。旁边的一名金兵来不及使用兵刃,飞起一脚踹在了姚逢双的胸腹之处,将姚逢双踹出一丈开外,姚逢双顿时口吐鲜血,半跪在了地上。随后两炳狼牙棒紧随而至,棒头呼呼作响,砸向了姚逢双的头部,棒头之上的尖刺在日光中闪耀着耀眼的光芒。“二哥儿。。。”
姚嘦悲吼一声,跌跌撞撞的扑向姚逢双。姚逢双倔强的瞪大了眼睛,他要记住金人的面孔,做了鬼之后也要报此血海深仇。“咻咻咻”正在此千钧一发之时,众人耳中忽然传来一阵羽箭破空发出的尖锐刺耳之声,刹那间,古寺之中的百姓根本没有看清羽箭飞行的轨迹,数枝羽箭就钉在了靠近百姓的数名金兵身上,手持狼牙棒的一名金兵一枝钉在了咽喉之上,一枝钉在了左胸,瞬间倒地毙命。另一名金兵面部中箭,一时未死,丢去狼牙棒,双手抱着面门,仰面倒地发出一阵凄厉的哭喊之声。眨眼之间,从古寺门口、墙上涌现了无数黑衣黑甲的甲士,十数名冲进古寺的黑衣甲士每人身背三炳投枪,手上也是各提了一柄投枪,双手连发,不断的将投枪投向金军,七八名金军几乎同时中枪,发出一阵惨叫,滚到在地,数名金军还被投枪活活的钉在了禅房门窗之上,木质门窗不堪重负,轰然坍塌,发出一阵惊天动地之声。“啊。。。不好,宋军来了。。。”
“不对啊,甲衣不对啊,不像是宋军。。。”
“哪里来的?啊。。。。”
“快,快,冲出去。。。”
剩余的金军惊醒过来,纷纷拿着兵刃向古寺大门冲杀出去,一些从禅房之内冲出来的金军甚至连裤子都未穿,光着毛茸茸的下身就向黑衣甲士杀去。一般来说,金军精锐对付宋军,被偷袭的情况之下,若拼死反击,也许能将宋军冲散,至少可以冲出大门,逃之夭夭。可这群黑衣甲士虽个头都不高,可个个悍勇异常,根本不怵金兵,且身手极为敏捷,拿着各种兵刃向金兵迎了上去。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片刻间金军纷纷被剁倒在地,鲜血喷的到处都是,残肢漫天飞舞。无论金兵多厚重的铠甲,均是挡不住对方无比锋利的兵刃。一名身材魁梧异常的黑衣甲士将领提着一炳长柄陌刀,一刀将一名金兵连人带甲砍为两段,鲜血、内脏、碎肉溅了此名黑衣将领一声,黑衣将领好整以暇的将沾在铁甲之上的一块碎肉弹到了尘土之中,冷冷的下令道:“全部杀了,一个不留。”
古寺之中的僧侣、百姓们被这场屠杀惊呆了,均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些凶狠的黑衣甲士。简直太残忍了,刚才还耀武扬威的金兵几乎就是眨眼睛就尸横遍地,血流成渠,整个古寺之内腾起了一阵血雾。不但是百姓被吓傻了,就连金兵也被如此残暴的搏杀吓得丢了魂,纷纷高举兵刃跪倒在地,大喊大叫的乞求活命,可这些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完全不同于宋军的黑衣甲士下手毫不容情,跪倒请降的也一律斩杀,脸上的青铜护面发出一阵摄人心魄的清幽幽光芒。主将将令已下,麾下甲士必须不折不扣的执行。死里逃生的姚逢双顾不得许多,趁乱冲进了禅房之内,片刻之后,姚逢双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浑家李氏因受到惊吓,已经流产了,同时自己也因流血过多,已经没气了,母子皆亡,而且还是个男孩。“畜生啊。。。”
姚逢双发了疯的冲出禅房,抱着一名未死的金兵,照着喉咙狠狠的咬了下去。。。身材魁梧的黑衣将领,露在青铜护面之上的双眼看了姚逢双一眼,下令道:“速速收拾,向前开拔。”
“好汉们,你们是哪里的队伍啊?”
一名百姓大着胆子问道。“吾等乃大宋黑旗军!”
。。。。。台州县渚镇县渚镇是个背靠三门湾的一处小镇,人口不多,县渚镇的百姓因背靠大海,因此几乎都是以打渔为生。绍兴二十六年二月某日,县渚镇镇里镇外聚集了无数黑衣黑甲的士卒,黑压压的将县渚镇堵了个水泄不通。县渚镇有记载以来,从未如此热闹过,热闹的使县渚镇的百姓们惊恐万分。不过这些黑衣甲士打的是大宋的旗号,因此百姓们才稍稍心安,于是才陆陆续续的从屋中出来,探头探脑的看着这些完全不同于宋军装束的士卒。“微臣赵忠信救驾来迟,请吾皇降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忠信见赵构下船后,连忙匍匐在地,磕头大声唱诺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黑旗军文武一同跪下参拜道。声音中气十足,洪亮无比,将正下船的赵构吓了一跳。“南海郡王平身。”
赵构定了定神说道:“赵卿家不辞千里,前来勤王,何罪之有?赵卿家辛苦了。”
紧接着是赵构的一群嫔妃跟着也下了船,皇后吴氏也在其中,最后是达旺率数百鹰卫“护送”赵构等人。冯湛、张龙、洪明远达旺等人早已将赵构身边的护卫换成了鹰卫,其过程当然不是一帆风顺的,在达旺率鹰卫将数名不听话的宿卫将领砍下海后,众人也就老实了。护卫赵构的宋军舟师更不敢轻举妄动,木兰级巨舰之上黑黝黝的炮口已经扯去了炮衣。。。“赵郡王实在是威风的紧啊。”
皇后吴氏路过赵忠信身边微微一笑道。赵忠信闻言一愣,尴尬的赔着笑,一言不发。“嘻嘻”皇后吴氏忽然笑道:“小妹她还好罢?”
皇后吴氏长得还不错,赵忠信心中暗道,只可惜了。。。